顧生媚因爲周子海的事,並沒有再找龍浩炎聯繫顧靈川,而是她自己跟趙清莊要了電話號碼,自行給打了個電話,這個電話是在午餐的時候,顧生媚在公司的天頂平臺打的。
顧靈川接通了,顧生媚直接道明來意,“顧先生,我是顧生媚,我打電話是想和你求證一件事,希望你講出事情的真相。”
“在二十年前,我父親夜雲峰在一次宴席上,有你,還有顧晴美都在,當晚我父親醉了被送進一間房這事,你還有記憶麼?”
那頭頓了一下,聲音冷冷淡淡的,“你要問什麼?”
“當晚,我父親醉後,是誰將他送進酒店客房的,顧晴美她又是怎麼進去那間房,第二天,我母親又是如何得知我父親在那裡?不覺的我母親來的時間太巧了?”
顧生媚的每一句都及爲犀利,字字珠璣。
“當時我也是喝了不少,所以對這件事並不清楚。”顧靈川的聲音愈發的冷淡。
“你是不清楚還是有意隱瞞?”
“如果你覺的我是有意隱瞞那即是有意隱瞞吧!”
“我稱你一聲顧先生,那是因爲我看在你是龍浩炎的表舅,以前我以爲自己是顧晴美的女兒,也叫過你幾聲舅舅,如果按着你對我媽做的那些事來,稱你爲姓顧的都不爲過。”
顧生媚的語氣凌厲的跟刀子一樣,其實對顧靈川,她真是不知道該擺什麼樣的心態,顧靈川對她母親的感情濃而強,甚至用了極端的手段也要將深愛的人留在身邊,完全不管世俗的眼光。
現在她用這般凌厲的語調和他說話,完全是被他激發出來的,但是顧靈川接下來的話,仿如她方纔的話只不過打在棉花團上。
“你想怎麼稱呼是你的事,這事我只有三個字,不知道。”
“不知道?我看你是心虛不敢說實話,說不定那晚的事也是你一手策劃的,你對我媽嫁給別人本就不甘心,所以你才製造出這種事來,你跟顧晴美姐弟倆根本即是聯手一起陷害我父親,如果我媽知道是你將她的幸福毀了,我媽估計這一生都不會恨你入骨。”
“恨我入骨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好,起碼我在她的心頭還是有那麼些地位。”顧靈川的語氣平靜的像一面鏡子的湖面。
“這麼說真是你策劃的這件事?”
“顧靈川,你真的是個愛情陰謀家,你贏了,我媽爲了這事過了半輩子的苦日子,現在他們也即將離婚,你做的這些惡毒的事,總會有報應的?”
那頭沉靜了,不知道是聽到離婚還是報應的原因?總之顧靈川再無發出聲音來。
“他們要離婚了?”
這句話聽着總有那種欣喜若狂的感覺,縱使顧靈川的聲音顯的很平靜,顧生媚心頭不由的蹭起三丈火,咬牙切齒的說:“就算他們離婚,你也是那個劊子手,陰暗,猥瑣。”
“我是劊子手,但是顧生媚,你也別太天真了,我只能告訴你,當年,沒人逼着你父親爬上顧晴美的牀……至於他爲什麼那麼半推半就,你就只能靠自己的想象力了。”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父親就爲海北顧氏的那點錢?”
“呵呵,”那邊陰笑了起來,“何止是那點錢呢,當年的海北顧氏,能買下現在的兩個龍家都不止。你那個親生父親,目標絕不在什麼兒女情長,眼裡也自然不會有什麼骨肉親情,你們還太年輕,千萬別中了他的計謀纔是!”
顧生媚冷哼了一聲,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她很想反駁,但腦海中卻有另一種聲音在告訴她,顧靈川並沒有騙她。
那邊繼續說:“我跟顧晴美的狠毒,比不上夜雲峰的十分之一,當年,我們就是被他活活玩死了。”
“你胡說什麼!”顧生媚被擾亂了思緒,只覺得異常氣憤,“我跟我夜雲峰的關係怎麼樣,是我們的事,輪不到你來挑撥!夜雲峰既然在你眼裡這樣不堪,儘管拿證據出來,信口胡言不怕遭雷劈嗎?”
“呵。”顧靈川在那邊笑得極爲滲人,“回家問問你媽,龍浩炎要收拾顧晴美,問問你媽同不同意。還有,當年你外公是怎麼死的,你媽不會已經忘記了吧?”
“夠了!”
顧生媚急忙切掉通話,再說下去,她想象不出來會罵出什麼,
掛了電話後,她就捏着太陽穴,因爲氣極攻心,一直突突的跳着,而且頭忽然暈眩起來,她只好扶着天台的欄杆,曲腿坐在地上。
顧靈川提到了甄紈對顧晴美的態度,顧生媚注意到了。的確,母親對顧晴美的態度是有些微妙,既恨之入骨,卻又極力主張對她進行寬恕。
還有外公,似乎她從別人那裡聽到過一些風言風語,她只外公當年是海北顧氏的財務主任,也就是傳統管錢的賬房,生了兩個女兒,死於壯年,但是這跟夜雲峰和顧晴美又有什麼關係?
這件事還沒下去,另一件事就又出來了。煩惱真是數不盡。
不一會兒,手上的手機再次響了,她拿到眼前一看,號碼是某人的,她接下接聽鍵。
“你在哪兒?”
“我在天台。”
“去那裡做什麼,不知道現在颳着風麼?”
“我現在下去。”顧生媚說着,正要站起來,只不過站起身,卻感受到一陣暈眩,不得不坐回原地。跌坐在原地的時候,發出一聲低嚀。
“怎麼了?”
“可能是吹風了,頭有些暈。”
“坐着別動,我上去。”
話落,龍浩炎掛了電話,沒幾分鐘,龍浩炎出現在她的眼前,某人一臉黑沉,但還是彎下腰,一把抱起她。
顧生媚靠在他的胸口,閉着眼睛,因爲實在太不舒服了,龍浩炎見狀,有些擔憂的問:“頭還很暈?”
“嗯,有點,我休息一下就好。”她的氣息有些弱。
某人臉色黑沉:“你這個樣子,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真的只不過吹風了,下去我喝杯熱開水,就沒事了。”
龍浩炎拗不過她,只得抱她回到辦公室,倒杯水擱在她的手裡,顧生媚兩手握着水杯,緩緩的將熱開水喝了下去,喝完水後,感覺緩和不少。
“好多了。”她看向他,將空杯遞到他伸過來的手上。
龍浩炎擱水杯到桌面後,問:“你好端端的去那裡做什麼?”
顧生媚怯怯的看向他那張陰沉的臉,低低的說:“我打電話給顧靈川。”
某人的濃眉一擰,臉色頓時凌厲:“我不是說我會打電話給他?”
“你要顧公司的事,這只不過小事而已。”
龍浩炎沉默了片刻,他確實也是因爲公司的事,而忽略了這件事,本昨天就要去問問的,因爲周子海的事耽擱了,這麼想後,他低沉的問:“那他說了什麼?”
顧生媚將頭靠在沙發背靠上,嘆息着:“你說你們男人究竟是什麼樣的想法啊!既然愛,爲啥要破壞對方的幸福,愛了就一定要擁有麼?看向她過的快樂不是很好?不是有一首歌叫《只要你過的比我好》,難道這些都只不過騙人的?”
“男人如果愛了,必然會想擁有,佔有,看深愛的人成爲別人的妻子,那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滋味。”
顧生媚擡瞼,怔怔的看向他,眼裡滿是不認同的眸光,“那也要雙方心甘情願才行啊!這種強迫性的跟強盜有什麼兩樣?所謂得到人,得不到心,那又有什麼意思?”
“得到人,總比什麼都得不到的好。”龍浩炎說的極爲嘶啞。
“所以當初你纔會想盡辦法從藍鬱東把我奪過來?”
龍浩炎輕笑,喜悅的擡手捏了捏她的臉,不想,手感卻滑的放不開,啞聲說:“你要這麼想也不是不行。”
被捏的不舒服就擡手撥開了他的手,皺褶着臉,“哦,原來是我想多了,我還以爲你是,空歡喜一場,男人果然是說一套做一套。”
某人低下頭,額頭抵着她的額頭,笑着說:“方纔是誰一副鄙視的反應,現在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雖然你方纔說的那種做法,我是不贊成,但是有時候女人又很奇怪,倒是希望自己的男人會這樣做,不過不喜歡的男人這樣做會很困擾,比如我媽。”
兩人距離很近,顧生媚說話的語氣吹到他的臉上,撩起他臉上根根毛髮,那種感情除了癢還有更多的莫名的情愫,通往他的心底。不僅是她的糯糯的軟音,而是那句三個字不喜歡,龍浩炎這人的腦子通常都能夠舉一反三,所以那三個字不喜歡他立即對應上喜歡兩字。
他嘴角噙着笑意見,“所以你是在向我告白?”
顧生媚一時被他跳躍的有些懵,傻氣的問:“你說什麼?”
“不是麼?你最後一句說不贊同不喜歡的男人對你做出這樣的舉動,贊同自己的男人會做,這不即是說,你只對自己喜歡的男人對自己做這樣的事?”
顧生媚有片刻愣神,咬文嚼字起來好像是他說的那個意思,倒還真是自己說他是她喜歡的人,只不過這個是表白麼?她睜着大眼,盯着快碰到她臉的臉孔,擡手推開他,兩額頭分開後,學着他方纔的語氣說:“你要是這麼想的話也不是不行,畢竟你早早的跟我表白過,禮尚往來是咱中華的一大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