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包廂的時候,孫小梅已經唱完了,人站在臺几上,一副女王的模樣,夾着酒杯仰頭喝下杯裡的液體,直到杯裡一滴不剩。
“好,這酒量真叫一個好。”衆人拍掌叫好,顧生媚想着如何跟孫小梅說先回去,只不過孫小梅那邊鬧的起勁,她根本沒法靠近她。
就在顧生媚不知如何時,‘砰’一聲,包廂的門忽然被踢開,門口立着一陣修長的身影,這身影散着陰寒的氣息,正盯着某個女人。
包廂裡頭的動靜忽然被突如其來的響動給震滯住,所有個人望向包廂門口,唯獨還站在臺几上扭着腰肢的孫小梅並沒有停止動作,她晃着頭,嘴裡輕笑着。
“你們倒是快唱啊!”
臺上唱機裡的歌聲依舊響着,所以孫小梅的動作沒有任何停頓,依舊做着她想做的動作,那妙曼的身姿在她那些搔首弄姿的動作下,無疑是撩人的,只不過她沒有搔首多長時間,門口邊的男人大步邁了過來,圍着孫小梅的人看到踏過來的男人臉色,都驚顫的讓開一條道,踏着這條道,渾身散發着陰寒之氣的男人走到了桌邊,手一伸,將站在臺几上的孫小梅一把抱了下來。
與其說抱,不如說是扯,長臂一扯,充滿着風情的女人躍進了他的懷裡。
“哪個死人碰姑奶奶?”被忽然打斷的孫小梅完全是怒吼,自然,身體也沒有消停,雙腿,雙手不停的掙扎,嘴上還夾着命令。
“放開。”
“孫小梅,一會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忽然,她耳際傳來一陣陰冷的聲音,這聲音像是在壓抑着什麼,毫無疑問,這個男人即是李莫言。
李莫言應酬完回到家,卻不見孫小梅的身影,打了孫小梅好幾個電話也沒接,他想着孫小梅應該是發泄着心頭的不滿罷了,於是就讓孫小梅先玩一會,但還是讓助理查孫小梅的行蹤,也是知道了她在做什麼,只不過到了十點多鐘也不見人回來,擔心她玩過火了,所以就趕過來了。
只不過看到孫小梅站在男人中間,搔首賣姿,一直壓着的那股怒火像火山暴發般噴出來,所以對孫小梅下手也極爲不客氣。
“你誰啊?”孫小梅張開迷離的眸子仰盯着抱着她的男人。
“你怎麼看着那麼像那個死人,怎麼我到哪兒都有長的像那個死人的臉。”孫小梅的話頓時讓抱着她的男人垂眸看她,行走的步伐也是停了下來。
孫小梅擡手摸着李莫言的臉,緋紅的臉蛋像漫山的紅杜鵑,迷醉的眼神帶着繚繞的笑意,輕聲低吟,“你知道那個死人是誰麼?當然是那個全世界最死皮賴臉的李莫言,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討厭的男人,明明都分了,還要死皮賴臉的糾纏着,你說,他是不是犯賤啊,我喜歡他的時候,他把別的女人的肚子搞大了,現在我不喜歡他了,他倒纏上來了,真的很犯賤哦!”
最後一個音調還特別的婉轉拖起尾音來,某人的臉色已經黑的不能再黑了,而包廂間裡的所有個人盯着這一幕替孫小梅捏一把汗,孫小梅這醉話還真是不客氣,即是不知道李莫言會不會氣的打孫小梅。
站在一旁的顧生媚倒是沒有任何的舉動,她就那樣的看向李莫言,將他的臉色全數納進眼裡,其實她希望孫小梅說的更過份些,畢竟孫小梅現在是醉着,李莫言再生氣也不可能對醉了的孫小梅怎麼樣。
李莫言什麼話也沒說,而是抱着孫小梅就往門口邁過去,孫小梅見狀,大喊:“放手,混蛋我還要唱歌,我還沒唱過癮呢,你誰啊!憑什麼干涉我,來人,將這個死人給我往死裡打去,打到他放手。”
可是沒人有那個膽,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的盯着那個男人的背影,衆人耳裡是從牙縫裡崩出來的聲音。
“我即是你說的那個死人,犯賤的男人。”
“你是那個死人?呵呵,既然是死人,爲啥不去死呢?”
“死了怎麼犯賤,孫小梅。”
漸漸的,兩人的聲音消彌在衆人耳裡,衆人又隨着一鬨而散繼續玩,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多大的影響,顧生媚回神,心事重重的拿包離開。
只不過剛走到包廂房門,一眼就看到了一臉黑沉的龍浩炎朝她的方向邁步過來,她頓住步伐,這個情況,這個男人估計發脾氣。看向一臉臉色不怎麼好的男人走到她跟前,在他還沒出聲前,率先投進他的懷抱,糯糯的問:“你怎麼來了?”
龍浩炎本渾身都是怒火,但是顧生媚這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澆滅了不少他心頭的火,但出口的聲音依舊是怒意濃烈,“來捉你回去。”
“我正打算回呢。”她說,然後仰着明媚的笑臉。
“別以爲用笑容迷惑,今晚這事就能翻篇。”
顧生媚噘着嘴,小女人般的嬌嗔,“我只不過一時間沒有跟你說今晚會晚回去啊!”
“你說你難道就沒有一點爲人妻,爲人母的意識,把你男人和孩子撇在一旁不管不顧自己在這兒逍遙快活?你不爲我們着想,但能不能爲肚子裡的孩子考慮考慮,這裡什麼地方啊,亂七八糟的,我可不希望我兒子接受這樣的胎教!”
“還沒確定是否懷孕呢,就算懷了,還不確定性別呢,你怎麼知道是兒子。”顧生媚有點小委屈:“我只不過陪梅梅啊,她現在很慘的。”
李莫言和孫小梅的事蕭祁在醫院的時候曾經跟他提過一些,所以他們兩人的情況算是瞭解,現在見顧生媚說孫小梅慘,估計也是指被李莫言威脅回身邊的事罷了。
他嘆了一聲,“他們的事你少瞎操心。”
忽然,顧生媚伸手一把推開他,臉上的表情比颱風天轉換的還要快,“你們男人是不是覺的左擁右抱相當美好?”
說着,她轉身就朝着電梯走去,也不搭理身後皺着眉頭的男人。
在電梯口的時候,龍浩炎扯住她,“你把我想成什麼了?”
“不是麼?你偷偷的跟趙燕楚一起吃晚餐就足以證明,還有李莫言不是有了景蘭麼?何況景蘭都懷了他的孩子!他現在威脅梅梅,你還讓我不要多管,這不是最好的證明?”
然後,她一把甩開他的手,往電梯裡走,龍浩炎也只得跟進去。
電梯裡還有其他人,兩人一直沒有說話,直到上了車後,龍浩炎才說。
“我跟趙燕楚吃飯的事不是已經解釋過了?還有李莫言的舉動不代表我的舉動,你這麼一杆打死一船的人,對我公平?”
顧生媚沒搭理他,看向窗外的夜景,心頭卻想着孫小梅的事,好一會手,她出聲說。
“上次你不是說會幫梅梅的,那麼現在你幫她脫離李莫言。”
龍浩炎聽到顧生媚的話後,皺起眉頭的看向她,滯了好一會兒後,他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除了這件事,其他我都可以幫忙。”
“可是我只要這件事,其他事都不需要幫。”
她的反嗆堅持的讓龍浩炎嘆了嘆氣,“這種事我們外人插手只會讓兩人關係更緊張,即使我是李莫言的上司,我也不能管,你真是個女人,頭髮長見識短!再說,孫小松出走,孫小梅接管孫氏,現在處在非常時期,有個人幫她穩固孫氏的地位也不是不好。”
“可是他現在把孫小梅當成什麼了,如果真的想跟孫小梅好好的在一起,那麼景蘭他就要處理掉。”
龍浩炎面對這個問題似乎也反駁不出來,在車廂陷入死寂的時候,顧生媚嘀咕了一句,“我知道我這樣爲難你了,就當我什麼也沒說過。”
龍浩炎轉看向顧生媚,可是對着他的只不過一個後腦勺而已,在這件無能爲力的事上,唯有一聲嘆息。
兩人回去後,各自跟長輩打過招呼,便去睡了。
睡前,傭人張嫂過來說甄紈這幾天連續做噩夢,睡不安穩,顧生媚便跟龍浩炎商量了商量,去了母親那邊。
一夜相安無事,第二天一早,顧生媚沒跟任何人打招呼,拿到早先買好的早孕試紙,偷偷走進洗手間,關上了門。
當鮮紅的二道枉出現在面前時,顧生媚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了,她不可思議的看着那個只有一指長的早孕試紙,看着那二道原本不該出現的二道槓,心裡說不出來的激動,複雜的情緒讓她的眼睛竟然慢慢的變的通紅。
她不知道自己是興奮還是激動,總之,她無法讓自己淡定下來。
她真的懷孕了。
看着鏡中的自己,臉竟然慢慢的變的緋紅,顧生媚將那道真貴的試紙收了起來,拿一個紙巾包了起來,放到了自己的口袋裡,然後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她喊了一聲龍浩炎,沒人迴應,又找了一圈,沒發現人在,臥室內整整齊齊。
“去哪兒了呢?”自言自語着突然發現,他的手機還放在旁邊的辦公桌上,顧生媚輕輕的拿了起來,好奇心促使她打開了來看,突然,一條未讀信息跳了出來。
顧生媚猶豫了一下,想把手機放在那裡,卻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指竟然不小心點了綠色按鈕,信息自然而然的展開了來。
她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習慣,更不想看到別人不想讓自己看的東西,可是……這是龍浩炎的,自己老公的手機,看一眼也沒什麼問題吧?
突然,這條信息的幾個字,讓她的腦子“嗡”的一聲響了起來。
信息的內容是:龍浩炎,你怎麼不接我電話?我不管,馬上我就回來了,你必須去機場接我!不然我不會原諒你的!你的小阿情,顧生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