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生媚就這樣日復一日的進行着治療,龍浩炎平常在處理完公司的事情後,便會到醫院陪她,給她擦洗臉,擦身子,按摩,保持身體肌肉不萎縮。
雖然這些事可以看護完成,但是龍浩炎不願意任何人去碰觸顧生媚,所以全部都由他一人完成。
小王子的情緒依舊失落,每當夜晚的時候都會哭着醒來找媽媽,這讓龍丹瑜也不好過起來,她不但要照顧幼小的小聰,還要時不時安慰老母親顧天驕,幾天下來,就憔悴了許多。
因爲顧生媚的沉睡,龍家可謂算是籠罩着一層陰霾,壓的衆人都喘不過氣來。
顧生媚沒有醒來,落進了顧晴美耳裡,她是真不能形容自己心裡的感覺,很多時候,她恨不得把自己心挖出來。事情發展至此,很多事,也不是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這個局由她開,卻最終卻把自己也給繞了進去,轉來轉去,最後發現,兩敗俱傷,全是輸家。
這邊,顧小柔狀告顧生媚的事,也快開庭了,龍浩炎讓本已負責孫小梅離婚案的李莫言親自負責顧生媚的案件,金爵那邊的事務則部分交給周子海代爲打理,這樣,一來可以減輕李莫言負擔,二來可以有效監控和遏制孫小松在金爵的勢力。
經過商量,李莫言提出開庭延後,因爲顧生媚的情況特殊,法院那邊批准了。
夜幸媛自從知道顧生媚沉睡後,心頭一直也是忐忑不安,她希望顧生媚就這樣不醒來,所以暗中派了人在醫院,一旦顧生媚有什麼風吹草動,她第一時間知道。
這事,龍浩炎自然是接到了消息,所以他也不動聲色,但是夜青淵背後的動作越發的頻繁,龍浩炎也沒有時間跟他玩,因爲他全副心思都在顧生媚的治療中。
幾天後,夜幸媛在mk辦公室,忽然接到一通電話。
“夜小姐,顧生媚聽說已有復醒的跡象。”
坐在大班椅上的夜幸媛往椅子背靠上靠進去,眉頭一擰,“不是說一直沒有什麼動靜麼?”
“是一直沒有什麼動靜,但是今天上午,顧生媚進去做腦磁時,那個沈大夫也一同進去了,可是是配着催眠手法,顧生媚有反應了,但是現在還沒醒過來,我打聽到,在磁療室,她的眼球滑動了。”
夜幸媛捏着筆桿的手青筋盡現,眸光陡然銳利的崩出光芒,“我知道了,繼續打探,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
結束通話後,夜幸媛仰頭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燈,玻璃窗外的陽光反射在水晶燈上,折射出的光芒刺的她眯起眼睛,“顧生媚,你就這樣睡着多好,對你,對我,對龍浩炎都好,爲什麼還想醒過來呢?你醒過來,是想告訴龍浩炎我怎麼搶走你的東西吧?可就算告訴了他又怎麼樣?我已經對龍浩炎不抱任何的希望。但,我就是不允許你過的比我幸福。”
話落,手中的筆朝着對面的牆壁飛了過去,在這寬敞的室內,發出一聲‘砰’的響聲,在空中游蕩,漫延,猶如黑暗之血緩緩的鋪向整個大地,瞬間一片黑暗。
夜幸媛並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顧晴美,還特意囑咐乾哥哥夜青淵對顧晴美嚴格保密。
她很聰明,因爲自從她知道顧生媚的父親也是夜雲峰,以及顧晴美公然跟自己的乾哥哥夜青淵曖昧上牀後,她就對顧晴美沒那麼信任了。
六歲之前,她一直是養在顧晴美身邊,然後忽然有一天被送走,到了夜雲峰面前,自此之後跟顧晴美就很少見面,頂多一年兩三次的樣子。
她記事晚,一直以來,對顧晴美的印象就很一般也很模糊,所以,對顧晴美這個母親,她並沒有多深的感情,表面上的熱絡,只不過是爲了在背後互相勾結以撈取利益,這一點,混上流社會的,都懂。
不過,雖然決定不告訴顧晴美真相,但她還是決定打電話試試她的口風。
“顧生媚昏迷也有好幾天了,還沒醒過來,怕是,以後也就這樣了吧?哎呀,你看,你現在,一個女兒瘋瘋癲癲,一個女兒昏迷不醒,你也年老色衰了,往後可怎麼辦呢?”
但是顧晴美在電話中卻說到,“我已經承認了,她不是我親生女兒,她是我抱養來的,她的死活,我不管。幸媛,我只在乎你的幸福。”
夜幸媛輕笑一聲:“在乎我?那你當年爲什麼還把我送到這個冷漠又自私的父親身邊,讓我從小既沒有父愛又沒有母愛?”
那邊明顯有一陣的沉默,似乎運了一口氣,才說:“那是因爲你父親再不好,也能給你提供一個優質的生活環境,這一切是我所做不到的。”
“呵呵,是嗎?”
夜幸媛的尖銳,惹來顧晴美冷笑,隨後就說了:“怎麼,連自己孃親都不相信了?”頓了頓,接着說:“幸媛啊,你打電話過來,是不是夜小姐是害怕顧生媚醒來,記起你以前所做的一切,龍浩炎不放過你?”
夜幸媛聽了笑了笑:“你真可笑,我爲啥要害怕呢!就算是我搶了她的東西,那又怎麼樣?我是夜家大小姐,誰還能把我怎麼樣?再說這種搶東西在小孩子之間是很平常的事,沒有什麼值的大驚小怪的。”
“雖然是小孩子之間搶東西,但是你現在並非小孩子了,你拿着顧生媚的東西冒牌頂替她那麼長時間,你這種行爲就是欺騙,以爲她會就此罷休?”
“不然她還能把我怎麼樣?”
“據我所知,現在龍浩炎對MK和YC進行反擊了。”
“那也要她有這個能力,你還不知道吧,她故意造成我方股價跌停,可到最後還不是被我乾哥哥搞定了。”頓了頓,夜幸媛肆意的笑出聲來:“現在龍浩炎因爲顧生媚昏迷不醒,完全無暇以顧,就算我乾哥哥現在對她們的公司暗中進行反擊,他們也分身無術。所以你覺得我現在應該怕麼?”
“喲,夜大小姐說的是啊,你有夜雲峰、夜青淵做後臺,當然是無所忌憚。既然夜小姐不擔心,那麼何必在乎她醒來或者不醒來呢!如果她能醒過來,想見我的話,我自然去會去見她,如果她不想見我,也無妨,我是無所謂啊,難受還是夜大小姐。”
夜幸媛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咯咯的笑着,良久停住笑聲:“夜大小姐?那我該叫您什麼呢?母親大人?”
電話那端的顧晴美完全不搭理副寧靜的夾槍帶棒,說。
“夜大小姐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掛電話了。”
夜幸媛掛掉電話,垂眸深思了好一會兒後,隨即又給方纔的那個人去了個電話,電話響了三聲接通了。夜幸媛冷冷的說:“晚上我要過去一趟,你準備好。”
她陰沉的聲音在寬敞的辦公室顯得尤爲陰暗,彷彿是陰溝裡傳出來的。
……
孫小梅自從出院回家休養後,便沒有再過去醫院了,今天下午,她來到醫院,醫院裡只有沈曉謙在,龍浩炎不在,孫小梅踏進病房。坐在病房裡病的沈曉謙看到她的時候,眼前一亮。
沈曉謙看向走進來的孫小梅說:“你是哪位?”
孫小梅淡淡的瞥一眼她,並沒有搭理,走到顧生媚的牀跟前,“她現在怎麼樣?醫生有沒有說什麼時候醒來?”
話自然是問的沈曉謙,沈曉謙咧着嘴笑,“你問我?”
“這裡除了你,難道還有別人麼?”孫小梅極爲淡漠的迴應,而且視線落在了他的臉上,那眼光似是而非,嘴角似笑非笑。
不得不說,孫小梅最美的時候即是介於笑或是不笑之間,這種跟皮笑肉不笑又有區別,帶着一種別樣的美,這樣的孫小梅讓沈曉謙頓時驚的眸子瞪大。
看向沈曉謙的表情,孫小梅視而不見,其實她對沈曉謙的身份,已猜得到一二。隨後就說:“你是那位催眠師?”
看傻了的沈曉謙點了點頭,那表情,簡直要流口水了。
“你把我閨蜜弄在牀上醒不過來,這算是哪門子的催眠師,這跟江湖道術騙人的手段有什麼區別?”
如果說,方纔沈曉謙還陷在她的美不能自撥,那麼在孫小梅這番話後,這傢伙就像被人潑了一盆水似的,從頭涼到腳底,那種透心涼的感覺很糟糕很糟糕,他是個出了名的催眠師,有多少高官貴人想找他催眠,可是這位漂亮的妞倒好,把他跟江湖上的騙子混爲一談了,那股氣滯着肚子間,上不去,下不來。
本是坐在椅子上的,倏地騰空而起,垂在兩側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這位美女,顧生媚現在沉浸在某種的情緒中,不能自拔,就算我想催醒她,也是無能爲力的啊!看你長這麼漂亮,說出來的話怎麼大街上的大媽一樣,尖醒尖刻薄?”
孫小梅盯着沈曉謙,嘴角挽起,彎彎的弧度,積極爲慵懶的聲音從紅嘴脣中飄出來,“把一切責任推在了你催眠的對象身上,這即是你所謂的催眠師的職業道德麼?”
“這不是推卸責任,而是實事求是。”
孫小梅的眸光落向顧生媚,話卻是對沈曉謙說的,“你催眠把人催成這樣,以後誰還敢找你。”
沈曉謙不以爲意的輕笑,“這就不勞你操心了。”
孫小梅不再跟他過多的糾纏,而是說:“麻煩你先出去,我跟她呆一會。”
沈曉謙雙手環胸,仰着頭,“你是哪根蔥?支使我出去,能支使我的也只有龍浩炎,除非龍浩炎讓我出去,我才能出去,否則我就呆在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