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真相?

杜若昕謹慎地走進墨氏企業,大堂裡沒幾個人,想來只不過是值班的。

“請問,你們總裁墨君夜現在在公司嗎?”

值班的前臺擡頭看了看面前人,身上穿着過季的衣服,臉色蒼老不修邊幅。

她搖了搖頭,“總裁今天沒來這裡。”

“那、那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我怎麼知道?再說總裁就是在了,也不是什麼人都會見的。”

前臺的態度並不好,輪到誰值班,情緒都不會很熱情。

杜若欣火了,“你什麼態度?我怎麼會是其他人?我可是陶意的媽媽,他敢不見我!”

杜若欣被一個小丫頭鄙視,顧不得別的就想要用陶意來選炫耀一下。

然而她的話卻讓另一個人給聽了去。

前臺是剛來的,哪裡清楚什麼陶意不陶意的,剛想將人趕走,一旁走來一個高挑的女子。

“您是……,陶意的母親?”

鐘意南面帶笑容地走過來,態度溫和親切。

杜若欣就像是找到了什麼靠山一樣,高傲地點了點頭。

鐘意南笑起來,將人帶到了一旁的休息室。

這時候杜若欣才知道,墨君夜確實不在公司,他現在人應該在楚氏診所。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了。”

鐘意南笑容可掬地送她離開,在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眼睛才微微眯起。

她早調查過,陶意跟她這個後媽關係水火不容,但凡能惹出麻煩的事情,鐘意南都樂意去做。

多有趣?一個出身並不高的女人,憑什麼佔據墨總妻子的位置?他明明適合更好的更尊貴的女人!

……

陶意悄悄地觀察着墨君夜的表情,心裡漸漸下沉。

剛剛墨凜的出現,似乎讓他極爲生氣,這是爲什麼呢?難道說……,墨凜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

難道爺爺的事情……

陶意被自己的想象嚇白了臉,手心忍不住微微出汗。

墨君夜第一時間察覺,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她,“怎麼了?”

陶意目露擔憂,“阿夜,墨爺爺生病的原因,已經知道了嗎?”

她說的是“生病”,而並非“中毒”。

墨君夜察覺到了她的體貼和小心,一直繃直的嘴角才慢慢鬆軟下來。

“這件事情你別擔心,我會處理的,如果真的是有人刻意下毒……”

墨君夜的眼睛裡藏着殺意,讓陶意看了都忍不住發抖。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刺耳的聲音給打斷。

“什麼?爺爺是被人下毒的?大哥,這話你可不能亂說啊。”

陶意看着墨君夜瞬間冷厲,身上每一塊肌肉都繃到一個極限的模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向突然出現的墨凜。

“誰讓你進來的?”

“呵呵呵,大哥說的真有意思,這裡是醫院,我爲什麼不能進來?”

墨凜剛剛被壓制的囂張再次出現,接着剛剛的話,“爺爺好點了沒有?我怎麼着,也要去看看他老人家。”

說着,墨凜擡腿就想往裡面走,然而墨君夜的動作更快,微微側身,直接將他整個人給擋住。

墨凜挑了挑眉,“你這是什麼意思?”

墨君夜毫不退讓,“剛剛我已經說過,爲了爺爺的安全,我是不會讓你見他的。”

“你憑什麼?!”

墨凜冷笑一聲,“你以爲現在爺爺躺在牀上,這個墨家就輪得到你做主了嗎?大哥,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任憑墨凜如何挑釁,墨君夜都不爲所動。

墨凜看到他就是不讓開,怒氣薰紅了眼睛,早忘了這裡是醫院,提高了聲音怒吼起來。

“墨君夜!你算什麼東西?!不就因爲從小爺爺就偏心你,你,你就真把自己當成墨家唯一的繼承人了?!那是他們偏心!就因爲你的出生好一點,狗屁!”

墨凜壓抑到剛剛的暴躁全數爆發出來,“你給我讓開!爺爺還躺在病牀上,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

“輪不輪得到,也跟你沒關係。”

墨君夜神色冷淡,“沒本事的人,只會用偏心這種拙劣的藉口,爺爺難道沒有給過你機會?你卻做成了什麼?”

“你……!”

墨凜的臉色漲得通紅,“不管我做得多好,爺爺又怎麼會看到?!他眼睛裡墨家的孫子只有你一個,什麼時候正視過我?!”

積壓在墨凜心中的不甘,在這一刻沒有任何做戲,他早對爺爺的做法不滿很久了,就因爲他的媽媽是小三,他們就不將他當成墨家真正的少爺看,他不甘心!

墨君夜卻冷笑,“是你自己,貪心有餘,能力不足,爺爺給過你多少機會,你卻從不將心用在正處,現在卻來喊委屈?”

墨君夜根本一點兒同情他的意思都沒有,他眼睛危險地眯着,“因爲你覺得委屈,所以纔想報復,對不對?”

墨凜剛想張口,忽然打了一個激靈,猛然擡頭看向墨君夜陰暗的眸子。

好險,這個人竟然在這種時候還想要套他的話?

墨凜的目光在墨君夜和陶意相握的手上打了個轉,忽然冷冷一笑,“大哥,你懷疑是我給爺爺下的毒,我還懷疑是你做的呢!”

“你說什麼?!”

墨君夜的聲音像來自地獄,讓人毛骨悚然。

墨凜卻不怕死地笑出聲音來,“本來就是,你看看你,爺爺一倒下,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掌管墨家,甚至還不讓我去看爺爺,你想幹什麼?”

他邪邪地勾起一抹笑容,慢慢地湊近墨君夜,“你也別瞞我了,其實……,大哥心裡早就巴不得爺爺早點死對不對?這樣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佔據墨家了……”

“砰!”

巨大的聲響讓陶意嚇了一跳,她都沒反應過來,墨凜的身子就往後飛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身旁的墨君夜喘着粗氣,眼睛裡殺意畢露,緊握的拳頭泛出不正常的青白色,脖子上暴出的青筋,讓人膽戰心驚!

“你……再說一遍?”

森然的語氣從墨君夜的嘴裡發出,墨凜被這一拳打得乾嘔,卻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淡紅,齜牙咧嘴地笑起來。

“怎麼,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

墨君夜眼瞳一縮,提起拳頭就要上前,渾身的森冷彷彿要將墨凜給生撕了一般!

然而墨君夜的第二拳還沒有落下去,從角落裡,忽然竄出一個身影,直直地衝到墨凜的身邊把他一把抱住。

“我的凜兒……,你在墨家,竟然過的就是這種日子?!”

墨君夜的腳步頓住,這個女人他認識,墨凜的生母,許美玲。

這個風韻猶存的女人,此刻死死地抱住墨凜,臉上滿是哀痛的眼淚。

忽然,她猛然轉身,含着淚的目光裡充滿了憤恨。

“你憑什麼這麼對待凜兒?!墨家的人,就是這樣不講道理,這樣冷血絕情的嗎?!”

墨君夜冷冷地看着她,眼睛裡沒有絲毫溫度。

許美玲哀哀地抱着墨凜,眼眶裡不斷地留下眼淚來,“我以爲我爲墨家掩下了那樁醜聞,讓墨家的名聲得以保住,墨家就會善待凜兒,可是沒想到……”

“我的凜兒啊……,在墨家竟然任人打罵看輕,早知道如此,我當初爲什麼要犧牲自己,跟凜兒骨肉分離?!”

“墨家這羣白眼狼,你們都是白眼狼!”

許美玲的哭泣引來了不少好奇的看客,這裡是醫院,是不準大聲喧譁的,楚笑得知情況立刻趕了過來。

她看着眼前的情況,茫然地走到陶意的身邊。

“小意,這裡怎麼回事?”

楚笑輕輕地去握陶意的手,心裡卻是一驚,怎麼會這麼涼?

陶意搖搖頭,也一臉茫然,只是她的心這會兒卻在瘋狂地跳動,彷彿不受控制一樣。

陶意很不喜歡這種感覺,然而她只能愣愣地盯着跌坐在地上的女人。

她有種預感,這個女人接下來要說的話,會對她,對所有人,都是一個巨大的,不可磨滅的衝擊!

墨君夜此刻已經站穩了身子,眼裡同樣是冷然。

“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許美玲咬牙切齒,看了看墨君夜高高在上的模樣,又看了看自己兒子,被打得嘴角破裂。

她彷彿什麼都顧不了了一樣,死死地一咬牙,慘笑起來,“你不是想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嗎?你不是想知道,你媽媽是怎麼死的嗎?”

“好,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不過只有一條賤命,我現在就告訴你!”

墨君夜神然依舊冷靜,只是眼中的怒火在一點點積蓄,隨時有噴涌出的可能。

而陶意此刻卻覺得心慌,心臟都快要停止了跳動,她屏着呼吸,豎着耳朵不肯錯漏一個字。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橫出來,“不許說!誰也不許說!”

陶意順着聲音看過去,竟是一個老人家人,臉上帶着驚怖,眼珠子快要瞪出來。

他是誰?

許美玲目光中帶着絲絲輕佻,眉梢一揚,“你讓我不說,我就不說嗎?憑什麼?”

老趙滿面淚痕,突然衝過去跪在許美玲跟前,哆嗦着雙脣,“不能說,老太爺下了封口令,誰也不能說的,我求求你了,就讓這事兒過去吧。”

許美玲眼一橫,“放屁!這事兒今兒過不去,我就要說,誰也別想攔着我!”

“許小姐,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不要說。”老趙的身子抖的跟什麼似的,眼中都是恐懼。

“都給我閉嘴!”

墨君夜一聲暴喝,噙着怒意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許美玲,看得她脊背發涼。

“說,到底是什麼事?”

許美玲被她凌厲冷峻的模樣嚇了一跳,咬了咬牙,就要衝上前,卻被老趙一把抱住了腳。

“許小姐,不能說,不能說啊,我們都在老太爺面前發過毒誓的……求求你了!”老趙的臉上,一副見了厲鬼的表情。

許美玲被一個老僕人抱住了,大驚失色,一腳把他踢開,目光落在陶意身上,隨即又緩緩移動,最後落在墨君夜的身上。

片刻後,她的嘴角綻放出詭異一笑,尖聲道:“墨君夜,我告訴你,你的媽媽是被她的媽媽害死的。”

這話一出口,如雪崩,如地裂,驚得所有人魂飛魄散。

瞬間。

陶意耳中有如晴天霹靂,止不住渾身顫抖。

因爲許美玲的那隻手,正直直的指向她。

心底有恐懼兇猛入侵,長驅直入,直達五臟六腑,她死死的捂着胸,一張小臉慘白的讓人心疼。

“你……你……在說什麼?”

沒有人回答她。

許美玲此刻已經被墨君夜的嗜殺的眼神,驚住了魂。

那雙眼,如同一把匕首一樣,直刺進她的心口,她挪動着脣,根本說不出半個字來。

墨君夜劍冷劍般的眼神背後中,是胸口驟然發痛,垂落在兩側的手,用力握成拳頭,青筋根根爆出。

“許美玲,你剛剛在說什麼?你給我再說了一遍”

一字一句,從齒縫咬出,凌厲硬朗的輪廓在此刻顯得格外的冰冷,不帶一絲暖意。

一旁的墨凜只覺得渾身冷汗淋漓。墨君夜這個樣子,實在是太可怕了,多少年他都沒有見過了……

墨凜死死的咬緊牙關,目光向許美玲看去,卻發現她在墨君夜的氣勢之下,連嘴脣都在打着顫,眼裡是無邊的恐懼。

不行,不能功虧一簣。

他心一橫,大聲道:“媽,你在胡說什麼,你別胡說,大哥的怒意,不是我們能承受的。”

許美玲被這一句話驚了魂。

不是他們能承受的,那就豁出去了吧。

許美玲擦滿了粉的臉上,露了兇狠,“我不是胡說,我從來沒有胡說。是他們……是墨家的人不讓我說。”

“我和青煙是好姐妹。當年墨安昱愛上了我,就把我包了起來,養在外面,直到我生下了凜兒。我發誓,我是真的愛他,也沒有貪圖他的錢。”

“紙瞞不住火,這件事情到底被展顏知道了。那個女人心狠手辣,說通了老太爺用去母留子這一招。凜兒是我的命,怎麼可能給她,所以有一天,我趁着墨安昱不在的時候,去找她求情,求她容下我們母子倆。”

“墨家規矩大,我一個女人心裡實在害怕,所以就找了青煙壯膽。沒想到展顏根本不肯聽我的哭訴,她站在二樓冷冷的看着我,讓我立刻滾。”

“我不甘心,我還是要去求她,我要跪在她面前求她,求她放過我們母子倆。所以衝上二樓。”

“她看到我上來,眼裡全是厭惡,我跪倒在地,不知因爲哪一句話激怒了她,結果她就對我拳打腳踢,還罵我是狐狸精,是小三,是下賤貨。”

“我想着只要讓她心裡消了氣,讓她容得下我們母子,她罵我,打我,都無所謂。所以,沒有還手。也正是因爲我沒有還手,更加激怒了她,她下手更重了,像是要活活打死我。”

“青煙怕出人命,就跑上來勸架,結果兩人在推搡中,她失手將展顏推下了二樓。”

許美玲說到這裡,捂着臉泣聲道:“她從二樓摔下去,血流了一地。青煙嚇壞了……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幫我……”

淚。

從陶意眼中涌出。

她依舊捂着胸口,連站立的姿態都沒有改變。細密的睫毛輕合着,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一片暗影。

她覺得此刻,她的心很痛,痛得像是快要死過去一樣。

媽媽殺了人?

怎麼會這樣?

不是這樣的,一定不是這樣的。

“你騙人!”陶意驚聲叫出,聲音淒厲而又尖銳,聽得在場所有人頭皮發麻。

陶意的叫聲,讓墨君夜的心猛的一抽,他心頭一慌,想要走過去將她擁在懷裡,告訴她,別怕,卻發現手腳跟本動不了。

他將涼悠悠的目光落在許美玲身上,劍眉緊緊的蹙着,“還有什麼,說下去。但是說之前,你記住我的一句話,如果今天你說的話,有一句是假的,那麼……”

許美玲被他森冷的語氣,嚇得魂都快沒了,一口氣喘不上來,跌坐在地上。

還沒有等她從地上爬起來,墨君夜如同地獄裡升起的言語,再次在耳邊響起。

“那麼……我可以保證,你一定會死得很慘。慘絕人寰。”

許美玲的額頭,全是冷汗,她死死的咬着牙關。

這個男人,真的太可怕了。

爲什麼這麼可怕,萬一他發現……

可是到這個份上了,她已經沒有退路了,爲了凜了,爲了墨家的家業……

許美玲暗藏在心底的囂張跋扈的性格,衝了出來,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聲淚俱下道:“我沒有說假話,我說的都是真的。展顏被送到醫院,還是那個老僕人擡出去的,滿頭的是血啊,都是血!”

“許小姐,你……你爲什麼要說啊!”老趙萎頓在地上,他臉上一片死寂。

許美玲對他的話,恍若未聞,自顧自道:“青煙被老爺子帶走,他們談的什麼我不知道,我被關在一間黑漆漆的房子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老爺子進來,他的眼神很可怕,像是要殺人一樣。他走過來對我說,想不想保住孩子的命,如果想,那麼從現在開始,離開Z國,此生不能回來!”

許美玲坐在地上瑟瑟發抖,一擡頭,墨君夜眼神冰冷的盯着她。

“爺爺爲什麼不報警。”

“我……我……怎麼知道。”

許美玲的後背密密麻麻的爬上了一層冷汗,她下意識的往後躲了躲,驚恐道:“誰知道你們有錢人的想法。”

“你在說謊?”墨君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神始終帶着寒意。

許美玲怕到極致,索性將他一推,撒潑道:“沒有,我沒有說謊。是老爺子怕墨家丟了名聲,纔沒有報警的。”

“那我媽爲什麼死?”一聲凌厲的尖叫聲打斷了許美玲說話。陶意的身體無力的依在牆壁上,劇烈的顫抖着。

許美玲看着陶意,淚水突然磅礴起來,連連搖頭。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爲什麼要死。我對不起她,都是我害了她……”

“是因爲……老太爺要報警抓她,她苦苦哀求老太爺,老太爺心一軟,讓她自己去警察局自首,誰知……誰知……她回去就自殺了。”

“對,對,畏罪自殺!一定是畏罪自殺!”許美玲像是突然回過神來的樣。

畏罪自殺四個字一出來,陶意身形晃了晃,臉色慘白如紙,她恍恍惚惚的擡起眼睛,看着那個如山一樣的男人。

卻發現,他的眼神根本沒有焦距。

“阿夜?”

陶意輕輕喚了他一聲,期翼他回過頭來看她一眼,然後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

她的媽媽沒有失手殺了他媽媽;

她媽媽也沒有畏罪自殺。

可是……

許美玲的話,老僕人的話……

陶意期盼的眼神,一點點變淡。

風吹過來,她捂在胸口的手,抱住了自己。她覺得有點冷,是因爲冬天來了嗎?

墨君夜根本沒有聽到陶意的喚聲。

他全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這是怎樣一個喪心病狂的世界,又是怎樣一個糾纏不清,愛恨糾結的場景。

記憶中,母親那樣的溫柔,可人,說話細聲細氣,臉上從來帶着怡然的笑。

她的手特別溫暖,抱着他的時候,總會用脣在他臉上蹭一蹭。而且,她一笑起來,嘴邊兩個小酒窩,美得讓人心碎。

“媽媽的阿夜,好聰明。”

“阿夜真棒!”

“阿夜,我們一起等爸爸回來,再吹蠟燭。”

墨君夜的臉微微揚起笑,彷彿媽媽此刻就在身邊。

慢慢的,笑意淡去。

他記得最後一次見到媽媽的場景。她躺在那裡,很安靜,臉上化着妝,衣服也穿得很正式。

爺爺攙着他的小手,在他耳邊低語道:“阿夜乖,去跟媽媽告別吧。”

他那時候年輕還小,卻依稀明白告別兩個字的含義,那就是再也見不到媽媽了。

他一直想問,爲什麼要告別,爲什麼就再也見不到了,媽媽她怎麼了?

答案到今天才揭曉。

原來,他的媽媽是被人從二樓推下去,不治身亡。而那個推人的兇手……

墨君夜回神,目光慢慢向陶意看去。

陶意對上那雙眼睛,心頭,一片冰涼。

那雙眼睛裡,幽暗暗的瞳仁滿是悲傷,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阿夜?”

陶意哽咽的叫了一聲,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不知道何時變得又暗又啞。

四目相對,近以咫尺,卻已……

回不到過去。

楚笑看着對望的兩個人,心裡說不出的痛。好好的,怎麼會變成這樣。

一個是殺母之仇;

一個母親自盡;

這是怎樣的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許美玲見墨君夜像個失了魂的傀儡,心裡痛快的想要笑。

她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墨君夜的面前,竭盡全力演好最後一場戲。

“墨君夜,你不要恨我,這一切都是人逼我說的。要不是因爲你欺人太甚,把墨凜欺壓成這樣,我一定會把這件事情帶到棺材裡的。”

墨君夜深邃如海洋的墨眸佈滿了血絲,覺着臉,面上一絲表情也沒有。

“沒錯,從前我和你爸爸的事情,是對不起你母親,但是,這些年來,因爲你母親的死,我已經被墨家流放了整整二十幾年,墨凜甚至不知道有個媽在,這樣的懲罰足夠了。”

許美玲咬着牙,道:“你是墨家的長子長孫,可我的凜兒身上也流着墨家的血,如果你再欺負他,那麼我一定會跟你拼命的。凜兒,我們走!”

墨凜此刻忍不住爲母樣的精湛演技而鼓掌。

哈哈哈哈!

墨君夜,你完了。

沈家和你對立,爺爺命在旦夕,你心愛的女人卻是你仇人的女兒……

哈哈……這場戲精彩不精彩!

我倒要看看,你在這三得打壓下,能不能站起來。如果站不起來,那就別怪我墨凜心狠手辣。

你們墨家欠我們母子的,我統統都要拿回來。

墨凜摸了下嘴角的血跡,一步步走到墨君夜的面前,嘴角揚高極高。

“大哥,對不住了,是你非逼着我媽媽說出往事的,現在希望你能滿意。還有,爺爺的事情,絕不是我動手的,你再敢朝我身上潑髒水,請拿出證據來;如果沒有,那麼我有權利控告你誣陷,到時候,可別怕弟弟我不念手足這情。”

“墨凜,你夠了!”

楚笑看着墨君夜眼中的悲痛,氣得臉色鐵青,“阿夜從來不會無辜懷疑一個人,你最好燒香保佑你沒有露出任何馬腳,要不然,我楚笑頭一個,不會放過你!”

墨凜冷笑一聲,“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墨家的事情,也是你能夠說三道四的?”

楚笑氣得渾身發抖,然而此刻,她卻顧不得跟墨凜這種人一般見識,她心痛地看着墨君夜和陶意,手腳冰冷,一陣陣地無力。

怎麼會這樣?明明、明明他們纔剛剛開始甜蜜,兩人的感情也才進入令人羨慕的狀態,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楚笑有心想要勸一勸,可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阿夜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空洞的神色?小意又何其無辜,要承受這樣的絕望!

墨凜和許美玲兩人相互攙扶着離開,誰也沒看到,他們走出了醫院之後,臉上如出一轍的笑容。

“兒子,這件事,不出意外的話,必定會給墨君夜沉重的打擊,你可不能放過這樣的機會!”

“你放心,我早已經準備好了後手,您爲了墨家的名譽忍氣吞聲了這麼多年,我怎麼樣,也會讓您正大光明地出現在人前!”

“好孩子,那我可就等着了!”

兩人在車中相視一笑,彼此從對方的眼裡都看出了無盡的貪婪和慾望……

……

“少爺……”

老趙蒼老的臉上淚流滿面,他是墨家的家僕,在墨家兢兢業業這麼多年,卻沒想到……

墨君夜卻沒有任何反應,從剛剛開始,他就如同失去了魂魄一樣,眼中滿是痛苦,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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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搖了搖頭,步履蹣跚地也往醫院外走,“作孽啊……,都是我不好,我該死……”

沒人能聽得出他話中的意思,他如同一隻喪家之犬,漸漸地消失在衆人的目光裡。

老趙的面前,很快多了一輛車,他只微微猶豫了一下,便拉開門上車。

“做得不錯,這是你應得的。”

一張薄薄的紙遞到了他的面前,老趙哆嗦着手指,緩緩地接過來,彷彿有千金重。

“不過,我希望你也能遵守諾言,不要再出現在在這裡。”

“我……,一定不會的。”

老趙唯唯諾諾地點頭保證,打開車門下去,背影佝僂。

車廂裡忽然有人開口,“老大,就這麼放他走?要想保住秘密,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

一聲冷笑讓車廂裡的空氣都變得冰冷,“你以爲,墨君夜是傻子?這件事剛被揭露這個老頭就死了,他怎麼可能不懷疑?”

“不過,等到這事兒塵埃落定,再也不會有任何翻盤的機會時,那麼他,也就不用存在了。”

“老大英明……”

……

楚氏診所,陶意整個人都像是浸透在了冰水裡,不能夠呼吸。

剛剛聽到的事實,像是一隻無形的手,死死地掐着她的喉嚨,讓她的嗓子火辣辣的疼,出不了任何聲音。

眼睛裡一層層霧氣,讓她面前的視線漸漸模糊,她有些看不清墨君夜的表情。

只是她現在,又有什麼資格,繼續站在這裡?

陶意垂下眼睛,心中的絕望一波一波地襲來,讓她幾乎站不住。

她本以爲,自己媽媽的死跟墨家脫不開關係,可是沒想到,是真的有關,並且是這樣的關係!

老天究竟跟他開了一個多大的玩笑?!

眼淚從眼眶裡低落,陶意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哭,可是她根本控制不了,身體疲憊地靠在牆壁上,像一個被丟棄的娃娃,搖搖欲墜。

楚笑看得心疼,忍不住走過去扶助陶意,也仍舊不知道說什麼才能安慰她。

擡頭看向墨君夜,楚笑心裡又是一痛,阿夜他……,現在也同樣很痛苦吧?

痛苦嗎?

墨君夜如墨色一般的雙瞳裡,沒有任何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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