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參見神尊大人!”對於雲不歸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墨妍微微有些錯愕,不過下一秒,她便已經率先朝她行禮而後準備轉身離去。
不料,她纔剛轉過身,手腕卻突然被人拉住。
她下意識掙扎,他卻握得更緊。
“還請神尊大人自重!”她被迫回頭,強壓心中怒氣,儘量讓自己的表情和語氣聽起來十分平靜。
是的,平靜,就像是隻不起眼的小狗,沒有半分性格可言,只會搖尾乞憐。
然而,迴應她的卻是一聲輕笑。
雲不歸併沒有放開她,反而手腕之間一個用力,竟是直接將她扯入懷中。
“剛纔,你也聽到了,你的主人說,可以將你送給我…”他將脣畔湊到她耳鬢,一掃之前清冷淡漠的模樣,眉目間漸漸生了一絲邪佞和肆意。
墨妍身體一僵,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你終是有反應了?”雲不歸似乎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一臉玩味的開口。
然墨妍卻沒有說話,只如同一朵蔫吧的喇叭花,滿臉鬱郁之色。
是啊!方纔在大殿上,鳳非離確實說過,只要是他喜歡,他便刻意將自己送給她。
眸中升起一絲苦澀,反令一旁的雲不歸微微一愣。
“怎麼?你喜歡你們主上?”他有些不可置信的開口,一雙眼睛在她臉上打量了好機會,明顯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墨妍沒說話,轉身走到荷花池旁,踢了腳上的鞋子,她將腳伸到池水之間,而後抱着膝蓋盯着眼前的一池荷葉發呆。
由於還未到夏日,池子裡的水還有些涼,不過相較於靈池中的水來說,卻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對於墨妍的舉動,雲不歸微微蹙了蹙眉。
“水裡涼,起來!”他沉聲開口,臉上倒沒有了方纔的玩笑之意。
墨妍視線直直落在荷花池中,明顯並不怎麼想鳥雲不歸。
“不要你管!”她突然犯了倔勁,朝他惡狠狠開口。
雲不歸微微一愣,竟是不由覺得好笑。
“本尊還以爲,你永遠不會生氣呢…”他話中的調笑之意十分明顯,不過墨妍卻並沒有什麼心思和他搭訕。
爲了避免她將自己和曾經聯繫在一起,她刻意讓自己性情變了許多。
“神尊大人,您要是沒什麼事情,煩請回宴會上去,莫要留在這裡,擾人清靜!”儘管言談舉止之間,墨妍已顛覆了往昔自己沉靜內斂的模樣,可骨子裡的淡漠疏離,卻仍是讓她忍不住想要趕走她不願靠近的人。
聽聞墨妍所言,雲不歸微微挑了挑眉。
他視線驀然落在她放在池中的腳丫之上,猛的俯身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墨妍猝不及防,在他懷中驚呼一聲,卻於下一秒撞入他幽深晦暗的黑眸之中。
“你信不信,本尊這就向你的主人討了你?”他說話的樣子不像是玩笑,筆墨描畫般的臉上滿是冷然,直讓墨妍狠狠打了個哆嗦。
她如今就像是旁人手中的玩物,來去全不由自己。
若鳳非離將她送予旁人……
她不敢想,也不願去想……
瞧得懷中小人臉色慘白,雲不歸竟覺心中微微一動,情不自禁伸出一隻手,像是要細細描摹她臉上輪廓。
他突然很想抹去她臉上的那一點蒼白,突然很想…很想…
“雲兄可真是有興致啊,中途離席,原來竟是來找本尊的丫頭調情!”
意料之外的聲音,卻是令墨妍猛的扭頭。
她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是一把從雲不歸懷中跳了出來,可未料到,落地的時候,她竟一個不慎沒有站穩,多虧了一旁的雲不歸出手相扶,纔沒有摔倒在地……
“主上…”她扶開雲不歸攙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收,有些急不可耐看向面前的男人。可突然之間,她發現自己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鳳非離並沒有理會她,只一雙鳳眸卻慢慢落在她裙襬之下沒有穿鞋的腳上,繼而微微眯起雙眼。
察覺到鳳非離的目光,墨妍下意識低頭,她縮了縮腳,將兩腳反覆交疊在一起,如同犯錯的孩子一般,不住的蹭着小腳。
雲不歸於一旁見她侷促緊張的模樣,竟不由有些心軟,他驀地擡頭,脫口而出。
“不知鳳兄方纔所言是否算數?”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明顯雲不歸也沒有料到。
然而,聞得雲不歸的話,鳳非離卻是突然笑了。那一笑,讓墨妍心中徹底透心涼。
“作數,自然是作數!”他沉聲開口,將墨妍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破滅。
雲不歸聞言面上一喜,可墨妍卻突然紅着眼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主上!若你要將奴婢送人,奴婢甘願一死!”她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把匕首,橫在自己頸間。大約是由於太過激動的緣故,她手中帶了一股力道,竟是有絲絲鮮血自頸間滲出。
雲不歸大驚,正欲開口,卻見鳳非離落在墨妍身上的目變得晦暗不明起來。
她目光直直射入他鳳眸之中,再沒有了往日的怯懦畏縮,帶着股決然的味道,說不出的倔強執拗。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後眸中終是掠過一抹嘲諷。
“本尊最厭惡的,便是不聽話的奴才!”
他的話,無疑擊碎了墨妍心中最後的防線。
眸中掠過一抹悽色,她終是緩緩閉上眼睛。
或許,她和他註定無緣再聚。
兩行清淚自她眼角滾落,手腕猛的用力,眼見匕首鋒刃就要割開她喉嚨。
她當真是沒有一絲猶豫,亦沒有一絲遲疑。
然,就在她以爲她會就此死去時。卻只覺手腕一麻,下一刻,她驀然被人拉入懷中。
張開眼,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顏,墨妍久久回不過神來。然鳳非離的手卻已在此時摟在他腰間。
“雲兄,本尊所言之話自然是作數的,只不知雲兄此刻所指的究竟是哪一句?”話畢,他慢慢低下頭。
墨妍被他眸中的寵溺弄得不能思考,而下一秒,他卻突然親暱的點了點她的鼻子。
“你瞧,好好侍妾不願意做,非要跑來扮什麼小丫頭,無端讓人笑話…”
有那麼一刻,墨妍幾乎生出一種錯覺。眼前的人,彷彿又變成了那個喜歡與她說笑玩樂的男子。
對天下人無情淡漠,唯獨對她一人,縱容到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