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小心的幫他處理着身上的傷口,發現那些傷口裡全是泥沙,甚至有些和着血乾涸之後積成了厚厚的疤,他傷得這麼重一路上竟然一聲不吭,這讓秦飛感到驚訝,他都沒有發覺這個少年已經成長得這麼出色了!
秦飛簡略地處理好何景然的傷口,纔將他扶了起來,“王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何景然撐着身子說道:“想必那錢元虎已經到了大名軍營駐紮的地方………我們先與齊魯匯合再前往大軍!呵……他一定想不到,我會活着回來吧!”
此時錢元虎正站在將士面前感言道:“王爺與我們失去了聯繫……本將也派人去尋找了……可是依舊沒能找到,來人,將此事上報朝廷!既然景王爺不在,從現在開始就由我暫時領軍!”
他這樣說着,眼睛裡卻是滿滿的笑意。到達邊境之時,分散前行的主意是他提出來的,因爲他有行軍打仗的經驗,這才讓何景然相信了他。只要何景然一死,不僅能給皇上一個滿意的交代,他還能掌管這十萬大軍,一想到此事,錢元虎就興奮不已。
就在此時,一名將士從人羣中擠了出來,他一臉欣喜的高喊道:“王爺回來了!”這一道聲音,讓全軍都興奮了起來!唯有錢元虎悄悄的握緊了拳頭掩飾住內心巨大的震撼,他指的那一條路正是大漠軍隊出現的最爲頻繁的地段。然而何景然對大漠地形並不熟悉,又只帶了一千餘人,怎麼可能遇上敵軍的圍剿還能活着回來!可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何景然已經回來了,他就是再心有不甘也只能硬着頭皮上前迎接。
“啊!王爺…….您可算是回來了!真讓末將擔心啊……”
何景然被攙扶着走到他的面前,揚起一臉笑容眼睛裡卻是一片冰冷,“錢將軍……本王的人可是將我的情況彙報與你了。我帶着千名將士與敵軍奮力抵抗,,你倒是躲在安全的地方棄兄弟們不顧,你這樣的有什麼資格對本王自稱末將!又有什麼資格帶領我大名的將士!”
錢元虎額頭已經滲出細細的汗珠,連忙上前辯解道:“王爺……大漠的地形複雜末將不敢貿然帶人前行啊!末將對朝廷一片忠心赤膽,絕對不會背棄王爺啊!”
齊魯看他的一番義正言辭,冷冷一笑,“錢元虎,你出了餿主意讓王爺陷險在先,延誤軍機在後!理應依軍法處置,若是將你這等賊人留在身邊遲早會害死我們的!”
齊魯只是一介武夫,想法並不像其他人那麼複雜,他認爲錢元虎誤了軍機又差點害死了何景然,就該依軍法處置!
錢元虎立馬從地上跳了起來,“齊魯你別血口噴人!我何時延誤了軍機!”
何景然卻冷冷一笑道:“你若是帶着將士們趕來,我等一定能將大漠的那支軍隊全數剿滅!你還敢說你沒有延誤了軍機嗎?”
這樣說着,又大吼一聲道:“來人!錢元虎延誤軍機,棄將士不顧!本王今日就要給那些枉死的兄弟們一個交代!帶下去,即可處斬以儆效尤!”
秦飛得
令後直接掐住錢元虎的脖子將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錢元虎奮力掙扎着,卻是無論如何也掙脫不了那一雙有力的大手。秦飛就這樣拎着他走到軍營後面,毫不留情的就在他脖子上劃了一刀,頓時溫熱的血噴了出來,濺紅了地上的黃沙。
一時錢元虎手底下的將士們開始不滿地叫囂起來,“景王爺,您就這樣處斬了您的副將,這不妥吧!況且錢將軍所犯之事還沒有嚴重到這個程度!我等誓死追隨錢將軍多年,除了他誰都不服,你這樣做分明是在公報私仇!”
“不服!不服!”
一些跟隨着錢元虎多年的士兵也開始起鬨,一時間軍心大亂。
秦飛眼睛裡閃過一絲殺意,正打算提劍要上去的時候何景然將他攔了下來。
齊魯憤憤大吼一聲,“都給我安靜!兄弟們,聽我齊魯說一句……我跟兄弟們被包圍的時候是景王爺拼死吸引敵軍的主力,這才讓我跟兄弟們逃了出來!反正我的命是王爺給的,若是有人不服,那便從我齊魯的屍體上踏過去!
…………想想這麼多年來有哪一個將軍顧過我們的死活,除了景王爺………那麼多兄弟殘死在敵軍的手裡!如果不是那錢元虎,他們也不會爲此白白犧牲!王爺這是爲了給他們一個交代啊!我齊魯這一生只認一個將軍,末將誓死追隨將軍!”
他這樣說着已經是重重地跪在何景然的面前,眼睛裡早已熱淚盈眶。他們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從不懼畏生死,更別說是流眼淚了。可這一刻齊魯的心情百味陳雜,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將士們聽到齊魯的這一番話,皆是覺得不可思議。不錯,他們只是在戰場上的殺人兵器,不會有人在乎他們的死活!而這一位景王爺能做到如此,絕對會是值得他們追隨的人。
“將軍!”
所有的將士全部跪下對着何景然喊了一聲,那盔甲碰地的聲音震得的戰馬都被驚到了,嘶嘶地叫了起來!
何景然看着面前的將士,心裡頭涌出了一股從來沒有的責任感,他終於明白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將軍都會眷念沙場,有一羣願意與你出生入死的兄弟,這樣的感覺是真的很不錯。
“快起來吧……從今天開始你們便是我的親人,我的兄弟。有我在絕對不會輕易捨棄任何人的性命!”
三天後,大明皇宮傳來戰報,何軒坐在黑檀木打造的椅子上,憤憤地將手裡的軍報摔在地上。
“好!真是好極了……呵呵……依軍法處置已經血濺當場了!何景然啊,朕倒是小看了你!”
既然何景然沒有死,那他的計劃也就行不通了………
往後的幾個月裡,宮中皆是傳來勝利的喜報,何景然帶領的這十萬大軍,一度將大漠的敵人擊退下去。
這一仗打了很久,等到大漠人向大名遞上和談書的時候,已經是三年以後了……
清書苑裡,陸佳正在教陸寶茵彈琴,所彈奏之曲,正是陸佳在太后的壽宴上演奏的那首
“凱歌”。陸寶茵很是喜歡這一首,所以便讓陸佳教她,只可惜陸寶茵似乎對音律很沒天賦,即便是學了這麼久彈得也只能說湊合。
“哎……我說茵兒,平日裡見你挺聰明的呀!怎麼一學起詞歌賦你就變得這麼笨了?罷了罷了今天就練到這裡吧……二姐的耳朵可真的受不了了……”
陸寶茵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其實她彈得還不錯呀……只不過聽在陸佳這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耳中,確實不怎麼樣。畢竟陸佳對音律很是精通!
如今的陸寶茵模樣已經長開來,那尖尖的下巴高挺的鼻子配上那雙黑幽幽的眼眸,比起三年前的那個小丫頭,更顯得成熟美麗,高貴中又不失嫵媚。依照陸佳的話來說,長大後的陸寶茵就是隻妖孽!還是一隻格外冷清、典雅的妖孽。
“二姐不教也好……反正寶茵再怎麼練習也是比不上你的,索性就不學了吧!”
陸佳一愣,悻悻的笑了起來,“茵兒別這樣……二姐又沒說不教……繼續練吧!”
陸寶茵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二姐的耳朵不疼了?”
“不……不了……”
陸寶茵看着陸佳連連擺手,輕聲笑了起來,不過她現在也確實不想再練了,便讓月娥將琴收了起來。如今三年已經過去,大漠也已經投降向大名遞了和談書,何景然很快就會班師回朝了!這麼久沒有那個無賴王爺在身邊,陸寶茵的日子也挺無聊的呀!
雖說這三年裡名和公主依舊處處找她的麻煩。可每天與名和公主鬥心機……陸寶茵也覺得心累的,這纔沒事兒彈彈琴,放鬆放鬆一下自己。
這不,還沒等陸寶茵安靜一會兒,名和公主身邊的丫鬟又來請了,“四小姐,老爺夫人正在大廳等着您呢!啊,二小姐也在呀!那正好一同過去吧,奴婢正打算請完四小姐就去請您呢!”
陸佳與陸寶茵都是一臉的無奈,只要對方來請自己基本上都沒有什麼好事兒,隨後陸寶茵對丫鬟點頭道:“知道了,我這就去……月娥,去將莫貪叫來……”
月娥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連忙下去了。
不一會莫貪就跟着她出來了,依舊是穿着一身粉色的裙子頭上挽着兩個小髻,只不過這個小子個頭高了不少,臉蛋也是越長越漂亮了。
“小姐……”
陸佳看着他的臉不由的搖頭苦笑一聲,完了,自己長得不如四妹,如今就連一個男孩子都快要漂亮過她了………這可怎麼得了?她的身邊難道全都是些妖孽不成?
陸寶茵並沒有注意到陸佳在胡思亂想,只是對着莫貪點點頭,“走吧,咱們也該去看望一下父親母親了……”
丫頭在前邊引路,低着頭卻是在想其他的事,瞧瞧如今這位四小姐的衣着打扮,可比當年的大小姐還要尊貴講究……這人的命運可真是說不準啊!當年誰會想到那個人人可欺的四小姐,如今在陸家的地位是不可比擬,除了陸崇明與名和公主,沒人敢不敬重她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