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按照郭圖的意思,將五萬大軍分成十路,每路數千人馬,準備衝散呂布的大軍。
呂布顯得很興奮,今天,他要用武力,原大地上,確定他“戰神”的身份。一萬精銳狼騎浩浩蕩蕩的排成鬆散的方陣,目光都充滿了興奮和殺氣。幷州軍的刀,不光能削去胡人的頭顱,對待任何敵人,他都一樣鋒利。
呂布縱馬巡視,被他目光掃的士兵,都露出了異常激動的神色,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胸膛。
巡視了一陣,呂布舉起長戟,吼道:“士兵們,今天,我們要跟袁紹作戰,他們比我們人多,你們怕不怕?”
幷州軍齊聲吼道:“不怕!”
呂布微微一笑,繼續道:“告訴我,應該怎麼辦?”
幷州軍舉起兵器,瘋狂的吼叫:“殺、殺、殺……”
呂布滿意的點點頭,舉起了兵器,止住了衆人的呼喊。他目光充滿了微笑,滿意的道:“今天,我們要讓所有人知道,幷州狼騎的厲害。”
所有的幷州軍都瘋狂的喊道:“殺、殺、殺……”
做爲第一路兵馬統帥的袁紹還沒有讓部隊擺開陣勢,就感到了大地的震動。遠方一片烏雲般的馬隊衝了過來。
袁紹的臉色變了,他沒有想到呂布會來得這麼快,沒有想到呂布居然沒有擺什麼陣勢,就這麼衝了過來,對方的舉動完全出乎他的預料。
郭圖立刻命令衆兵散開,他要用對付白馬騎兵的方法對付呂布。大將麴義信心十足,他能擊敗公孫瓚,也同樣有能力擊敗呂布。
呂布一聲長嘯,隨行的騎士也跟着呼嘯,所有人都拿起了長弓,向麴義軍沒頭沒腦的一頓亂射。麴義軍措手不及,損失了好些人馬。藏盾牌下的弓弩手急忙竄出回射。
呂布馬不停蹄,部隊完全散開了,也不衝鋒,只是不停的遊走射箭。
坐鎮軍的袁紹數百持戟侍衛的保護下,露了急切的神色。
郭圖心也很焦急,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今天的戰鬥,不是那麼好打的。但他臉上依舊是一片沉穩,一旁安慰道:“主公不必擔心,稍待片刻,衆位將軍殺到,呂布必敗。”話音未落,東南角,呂翔率三千軍馬殺到。喊殺聲未絕,西北角,呂曠率四千軍殺到。
呂布見了,一聲呼哨,率軍舍了袁紹,徑自去圍殺呂翔。袁紹急忙指揮人馬,和呂曠一起攻打呂布。軍原本擺好的陣勢立刻散開了。
袁軍都是馬步混雜,不像幷州都是騎兵,機動性根本無法相比。還沒等呂翔擺開陣勢,呂布已到了跟前。
呂布手起一戟,刺死呂翔。幷州騎兵將失去主將的三千人衝得星落雲散。有不少幷州兵的長槍刺入敵人的身體,因爲衝擊過快,來不及拔出,都拋棄不用,隨手拔出馬刀,繼續衝殺。
呂布還沒有掉轉馬頭,喊殺聲又起,焦觸、張南、馬延、張顗四將各率數千人馬殺到,將呂布軍圍當。
一二十人聚集一起,便是一小堆,百八十人聚集一起,便是一大堆。三五十人一起可能沒那麼震撼,只是覺得人多罷了。可數萬人馬聚集一起可不一樣了,端的是鋪天蓋地,漫山遍野都是人頭攢動,一眼望不到邊際。
幷州軍見袁軍勢大,自己又被圍困,心不禁都有了怯意。
呂布眉頭一皺,大聲喝道:“幷州鐵騎,有我無敵。”身邊的幾十個校尉跟着呼喝,片刻間,幷州軍齊聲大喊:“幷州鐵騎,有我無敵。”原本有些低落的士氣也一下子竄了上去。
呂布冷冷一笑,大喝道:“拔刀,殺。”
身穿淡青色軍服的袁軍根本無法阻擋黑色的洪流,只要被捲進洪流,立刻被淹沒。
站小土坡上的袁紹見呂布大旗所到之處,軍卒望風披靡,不由得勃然大怒道:“傳令,斬殺呂布者,賞千金,封萬戶侯。”
焦觸、張南、馬延、張顗四將一齊殺至,妄圖斬殺呂布,搶奪頭功。
呂布眼殺氣一閃,盪開四人兵器,隨手一戟,刺死張顗。隨即一聲暴喝,宛如平地打了一個霹靂,震得焦觸、張南、馬延三人心驚膽戰,手足無措,一時不知所已。呂布乘機畫戟橫掃,將馬延攔腰掃下馬來。
焦觸、張南臉色大變,不敢交戰,都萌生退心。但恐呂布馬快,只好招架遮攔。
呂布窺個破綻,別住二人兵器,順手抽出佩劍,一劍斬下張南的頭顱。焦觸大驚,丟了兵器,撥馬就跑。
呂布呵呵大笑,順手抽出硬弓,一箭射焦觸後心。焦觸倒撞下馬,被亂軍踩成肉泥。
片刻間,呂布斬殺四將,衆人無不駭懼,袁軍畏縮不敢迎戰。呂布所向披靡,率領部隊橫衝直撞,斬殺袁紹軍校尉數十人。沒有軍官的率領,袁紹軍愈發混亂,像沒頭的蒼蠅,到處亂竄。
呂曠爲了替兄長報仇,率領親隨數十騎,來戰呂布。還沒有來得及近前,便被呂布親隨射傷左臂,爲亂軍所殺。
袁紹見軍隊大亂,親自出戰,整頓敗軍。但軍心離散,四散奔逃,又哪裡聚攏得起來。四散的步兵成了騎兵好的獵物,沒有什麼障礙物的平原上,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
正危機之時,又有三彪軍殺到。正是淳于瓊、魏延、李嚴的部隊。
魏延大喝道:“呂布匹夫休要猖狂,魏延魏長此。”
李嚴隨即喝道:“呂布匹夫休走,李嚴來也。”
淳于瓊呵呵大笑道:“呂布,你不投降,待何時?”
呂布微微冷笑,也不說話,張弓搭箭,遙望魏延射去。
魏延急躲,那箭快如流星,哪裡來得及。只避過了要害,正肩窩,翻身落馬。
淳于瓊想要爭功,徑來戰呂布。兩人交馬而過,被呂布別開兵器,從馬背上活捉過來,扔了地下,自有隨從綁縛。
李嚴見呂布輕下兩將,從容不迫,知道不可力敵。又見本部軍馬反被敗軍衝散,袁軍星散雲離,只知道逃命,難以組織起來抵抗,心知事不可爲,當即帶親隨百人,保護魏延,投荊州劉表去了。
袁紹帶着數百精騎,被呂布軍三千騎圍困土山之上,急切間衝殺不出,心焦躁。遙遙望去,漫山遍野,都是敗兵,十路大軍,領頭的將領死的死,逃的逃,偌大的基業,轉眼間化爲飛塵,想到痛處,心頓時絞痛,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聲,吐血墜馬,伏地不起。隨行衆人慌忙下馬。
袁紹臉色青白,喘息不止,對衆人道:“諸公都有王佐之才,只因爲跟了紹,才落到今天這不田地。我真後悔不聽沮則注(沮授)之言,以至於有今日之敗。諸公可趁亂殺出,留得有用之身,再建功立業。”
衆人一起悲泣。
麴義心焦躁,激動的道:“主公,我帶人殺條路,您衝出去。”
袁紹搖頭苦笑道“我命不久矣,衝出去又如何?今日一戰之後,我軍再難有重起之日。”
衆人一時間彷徨無計,不知道如何是好。
呂布率軍斬將奪旗,追殺敗兵,忽然有小校來報:“袁紹被圍,衝突不出。”
呂布大喜,派人繼續追擊殘兵,自己率領數百騎來戰袁紹。
袁紹看到遠處一彪人馬殺到,爲首一將,威武不凡,遠遠的雖然看不清相貌,但也猜到是呂布,轉眼看到自己現淒涼的樣子,心不由得又是一痛。
呂布穿過大陣,望着袁紹,微微一笑道:“本初兄別來無恙。”
袁紹咬着牙,親隨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恨恨的道:“呂奉先,你夠狠,想不到你居然會出兵,你這個背信棄義、反覆無常的小人。”
呂布眉頭一皺,攔住手下憤怒的軍士,喝道:“夠了,袁本初,我本以爲你是一個英雄,起碼也是一個敢做敢當的男人,可是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卑劣。你身爲諸侯盟主,卻一心爭權奪利,排除異己,認人爲親,當時的你,可曾想到今日?你背信棄義,使用三歲小兒也感到羞恥的計謀,謀奪韓節(韓馥)冀州之時,可曾想到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袁紹臉色慘白,用手指着呂布,“荷荷”的說不出話來,突然哇的一聲,吐血不止,眼睛睜得大大的,心臟卻停止了跳動。
呂布知道袁紹近日來連遭打擊,再加上急怒攻心,才落了個這般下場,心也是黯然。過了一會,才指着被圍的衆人道:“降者免死。”
周圍的幷州軍齊聲呼喝:“降不降?降不降?”
還沒有等衆人說話,呂布又冷冷的呵斥道:“別和我說什麼忠臣不事二主那種糊弄人的話,如果真是那樣,你們也不會背棄韓節了。良禽擇木而棲,忠臣擇主而事。袁紹就是你們心目的主公嗎?你們不爲自己考慮,也應該爲家族考慮,爲冀州的黎民百姓考慮,爲天下的蒼生考慮!不要爲了什麼虛名,荒廢了自己的本事,史書,永遠是由勝利者書寫的。說,降是不降?”
麴義見衆謀士各懷心事,不由得長嘆一聲,拔劍自刎。
郭圖猶豫不決,有心投降,又恐被人恥笑,有心自刎,又捨不得這花花世界,就那麼呆呆的坐地上,等待呂布軍來綁縛。
荀諶、許攸二人對視了一眼,荀諶嘆息道:“我還有什麼面目去見本初和節啊。”說罷,掩面自刎。
許攸一聲長嘆,仰天道:“大將軍,本初兄,我來了。”隨即自刎。
逢紀望着袁紹的屍體,微微苦笑,拔出佩劍,棄於地上,淡淡的道:“愚蠢而固執,貪婪而驕縱,還能奢望臣子忠誠嗎?我願降。”
辛評整了整衣服,平靜的道:“不聽忠言,剛愎自用,我沒有忠於韓節,爲什麼要忠於袁本初呢,我願降。”
隨行軍士,或自刎,或投降。
是役,袁紹軍事集團基本上覆滅,僅各地殘存少數死硬分子。軍卒降者達二萬餘人。袁紹陣亡,隨行謀士自刎跟隨着數十人。逢紀和辛評的投降,代表冀州門閥開始像呂布妥協。可以說,呂布奪取冀州的軍事目標,基本上已經實現。可是由於呂布硬撼袁軍,自己的損失也很大。傷亡三千餘人,戰馬損失尤其慘重。對於幷州軍來說,雖然不是傷筋動骨,但也夠呂布肉疼一陣子了。
作者語:此說一句,這樣的戰果並不是作者的yy。呂布練兵,步兵學習秦人,狼騎兵學習蒙古人。蒙古官員失吉乎突乎和花刺子模作戰時,因爲指揮失誤,三萬人馬僅帶了十幾人逃出。可他們造成了花刺子模十幾萬士兵的傷亡。由此可見蒙古騎兵的戰鬥力。項羽曾經率領八百騎兵,衝破韓信的十面埋伏。由此看來,呂布用硬撼的方法戰勝袁紹,也是必然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