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上次在廣安寺山腳下自家那些僕人被儀檬打趴的那一幕,馮玉如又有些後怕了,這個女人,她自知自己現在是對付不了的,畢竟這次她帶出來的僕人,還沒有上次去廣安寺帶的多。
看到馮玉如的囂張氣焰被自己壓了下去,儀檬想想就覺得痛快,“啞巴了?”
“寧嵐苓,你少得意,你不要忘記了,我家小姐可是明王的未婚妻!”這時馮玉如的丫鬟梅蘭來到馮玉如的身邊,朝儀檬惡狠狠地說。
“是麼?”儀檬好笑地回問,然後把她那充滿深意的目光投向了身旁的白衣男子,“她說的對嗎?”
南明遠面無表情地掃了馮玉如一眼,然後冷漠地吩咐酒樓的掌櫃,“掌櫃的,你是不想做生意了嗎?我希望這個潑婦立馬從我們眼前消失!”
馮玉如聽到南明遠這番話,氣不打一處來,“你竟然敢罵本小姐是潑婦?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死到臨頭了?”
面對馮玉如的威脅,南明遠只是冷漠地笑笑,“是麼?我死到臨頭了?呵呵,如果你再不走,我敢保證,你也死到臨頭了!”
儀檬這時冷冷起身看着梅蘭,鬆了鬆指關節,指關節發出的聲音嚇到了馮玉如主僕倆。“我看你另一條手臂也不想要了。”
梅蘭面露驚恐,已經廢了一條手臂了,再廢一條她就是沒用之人了,到時自己就算不想離開相國府,小姐也會把她這個沒用之人趕走的。
“小姐,我們還要去寧遠鏢局辦事呢,咱們還是先走吧,咱們打不過那個傻子的,日後再找機會報仇。”梅蘭意識到處境不妙後,就湊到馮玉如耳邊小聲說。
馮玉如心裡何嘗不是想離開這裡,可就這樣灰頭土臉地走了,自己還是相國府的千金大小姐嗎?
可如果不走,說不定寧嵐苓一氣之下不僅扭斷丫鬟剩下的那條手臂,也會把自己的手臂給扭斷的。
“你呆過的地方,本小姐還未必會呆呢!梅蘭,我們走!”馮玉如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說完,好像有多嫌棄儀檬呆過的地方似的,扭頭就走。
儀檬看着馮玉如主僕倆下了樓離開了酒樓後,嘴角的笑意都還沒有消失,她笑吟吟地看着南明遠,“上次去廣安寺上香和她們發生了一點矛盾,她們直懷恨在心。”
南明遠想,也難怪剛纔那對主僕看到儀檬就火氣十足,原來以前有過節的。“這種女人,苓兒你以後能躲就躲,纏起人來真是沒完沒了。”
儀檬看得出來南明遠很厭惡那對主僕,但要不要告訴他那是相國千金呢?
既然他倆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那還是不告訴他了吧,以免他胡思亂想。
在酒樓吃完飯後,南明遠就回王府去了,儀檬則回了鏢局。
一回到鏢局,又見到了不想見的人。
奶孃和小甜把馮玉如主僕等人從鏢局裡轟了出來。
“滾遠點,再敢踏入我們寧遠鏢局,我讓你們好看!”奶孃放下狠話。
馮玉如氣急敗壞地回吼:“敢跟我們相國府過不去,信不信我們相國府明日就把你們寧遠鏢局給拆了?”
儀檬這時走到馮玉如身後一丈遠之地停下腳步,聽到馮玉如的話後,臉色寒冷得嚇人,“你敢!”
馮玉如轉身看過來,這會,她已經知道寧遠鏢局的當家人是儀檬了,“你們竟敢轟本小姐出來,本小姐沒有什麼不敢的,是你們無禮在先!”
小甜這時沒好氣地道:“你是我們的仇人,轟你出來是不錯了,還想我們會做你們的生意?笑話!”
做生意?儀檬黛眉一緊,感興趣地走近了馮玉如幾步,“相國府的千金大小姐也想找我們寧遠鏢局託運東西?”
“要你管啊!”馮玉如惡狠狠地朝儀檬說了一句,早知道寧遠鏢局和寧安鏢局是同一家的,打死她她也不會靠近這個地方自找麻煩。
小甜沒好氣道:“既然不要我家小姐管,那你帶着你的人走啊,別在我們寧遠鏢局門口撒潑!”
“你、”馮玉如死死瞪着小甜,不是今天不是罵她潑婦就是撒潑,夠了,真是夠了。
“你們、你們今日太過分了,處處跟本小姐作對,我發誓,本小姐絕對不會讓你們好過的,梅蘭,走!”
馮玉如惡狠狠地扔下一句,就帶着僕人們離開了。
儀檬走到小甜身邊,問道:“她要我們託運什麼貨物?”
小甜說:“她進鏢局後是小少爺接待的,好在奴婢和奶孃路過大廳發現了她,這人也真奇怪,她什麼東西不找我們託運,偏偏是骨灰罈子,真是晦氣。”
世上奇聞異事不少,儀檬並不好奇馮玉如找鏢局託運骨灰罈的事情。
今天,寧峰,還有寧寒以及方華,都出鏢了,鏢局裡雖然還有不少僱主前來下單,但接的單子少之又少,而處理新訂單的事情,寧嵐毅一個人足夠了。
儀檬回書房呆了大半天后,再出來時,天色已經進入黃昏狀。
她去前廳找到寧山,把手中的一張紙交到寧山手中。“山伯,明天你去庫房拿上一筆銀子買些冰糖葫蘆,然後去街上找幾幫小孩,讓他們背熟我寫在紙上的這首兒歌,並在各個地方吟唱起來,唱得越人知道越好。”
寧山過目了一眼紙上的文字,驚住了。
楊管家渾身疲憊回到家裡,在廳裡一坐下就是很長時間都不動,不時地唉聲嘆氣。
劉氏到前廳來,見到自家男人垂頭喪氣的樣子,就關心地問:“老楊,你怎麼了?是不是爲了去請更好的殺手把自己累壞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楊管家一直低着頭重複着同一句話,把劉氏給急壞了,“老楊,你倒是說呀,到底怎麼了?還是因爲那個小踐人嗎?那小踐人就讓她先逍遙一陣子,只要找到更強的殺手,或者伍奇兄弟康復,她一定難逃一死,不必先沮喪。”
楊管家擡起頭來,悽慘的目光看着廳外,看似很崩潰地在自言自語,“完了,李老闆若是知道他那批價值連城的瓷器都被毀了,一定會要求鉅額他的損失,這算起來……不是要賠上上百萬?”
“什麼瓷器?什麼賠償?”劉氏感覺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門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這種不好的預感會實現。“老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說呀,你把我給急死了!”
“昨天接的鏢……出事了,一大批價值連城的瓷器全部被毀,僱主要是追究起來,我們鏢局要賠償上百萬兩銀子。”楊管家極其悲痛地道。
“什麼?”劉氏腳一軟,癱坐在了地上,臉上佈滿絕望之色。
賠償上百萬兩?天哪,寧家原有的庫存銀兩不過才一百五十萬左右,這要是一下子賠了上百萬,只剩下五十萬他們楊家以後怎麼生活啊?況且鏢局的人要發月錢,府裡的下人也要發,加上吃穿用等等,根本沒有錢過日子了。
“老楊,我們怎麼辦?真要賠這麼多嗎?”
“我們和僱主簽了字據的,如果不賠償,僱主將會把我們告到官府,我們是大鏢局最怕的是名聲臭掉,絕對不能打官司。”
“可是老爺,賠了錢咱們日後就沒法過日子了。”劉氏不敢想象自己沒有新綢緞穿,沒有好菜下飯的日子。
況且她上午還跟別的大戶人家夫人一起出去逛街呢,還炫耀她銀子多,下次逛街所有東西她付賬。
如果沒銀子了,豈不是食言了?那些夫人肯定會笑話她的!
“唉。”楊管家長長一嘆。“只能放寬接鏢的條件了。”
次日一早,儀檬根據寧寒提供的那批瓷器的僱主線索,來到了李氏陶瓷坊,以客人身份進入了該作坊。
李老闆還不知道他的那批瓷器已經出事了,正心情極好地帶儀檬參觀他們的作坊。
作坊裡工人們分工明確,每個人認真地忙碌,直到每一件上等瓷器的產生。
李老闆帶儀檬來到燒窯的地方,笑着說道:“寧老闆,李某經營陶瓷一業已經數十載了,而且還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手藝,絕對保證我作坊裡的瓷器都是上等的好貨,就拿正在燒的這批青花瓷來說,不管是材質、上色,紋路,都是絕對優秀的。寧老闆是個大美女,若是寧老闆要,李某絕對給出最低價錢。”
儀檬笑說:“你們李氏陶瓷在帝城是首屈一指的,質量自然沒得說,就算李老闆不把價錢降低,小女子也要購買一批。這樣吧李老闆,我就買這批青花瓷了,要足一百件,明日就差人把錢送到這裡並簽字據,運費也會給李老闆您的,還希望李老闆在運送這批青花瓷到目的地之前,好生照看,別把瓷器弄花的。”
李老闆保證道:“寧老闆放心,李某委託的是寧安鏢局護送這批瓷器,寧安鏢局是中原第一大鏢局,信譽極好,交給寧安鏢局護送絕對沒問題!”
儀檬暗暗勾了勾冷脣,她要的,就是李老闆找寧安鏢局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