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夭跟小桃兩個人剛出去沒有多久,屋子裡面,月淺寧忍着疼痛,慢慢的從牀上撐着爬了起來,下身的疼痛讓她的動作很慢。
從櫃子裡面隨便找了一件衣服穿在身上,坐在銅鏡面前。鏡子裡面的女子,未施粉黛的臉頰看起來有些蒼白,一雙眼睛紅紅的,少了往日的靈氣,看起來有些呆滯。
將桌子上面放着的梳子拿了起來,慢慢的梳理着頭上的青絲,一雙眸子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每梳一下,月淺寧便覺得自己的心生疼。
隨便將頭髮扎到頭頂,月淺寧打開了一旁的櫃子,那個櫃子裡面有一個小小的按鈕,月淺寧按了一下,一個暗格便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暗格之中放着一個黑色的瓷瓶,月淺寧將瓷瓶拿了出來。將裡面的藥丸倒了出來,月淺寧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它塞到了嘴裡。
這粒藥丸是月淺寧在懷上孩子後,花了兩個來月研製的,爲了以防生孩子發生什麼事情而準備的,可以加快她的恢復。畢竟在這古代,醫療水平有限,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藥丸順着喉嚨滑了下去,一股鑽心的疼痛傳了過來,月淺寧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額頭上面冒出了汗水,強忍着疼痛,緊緊的咬着嘴脣,一絲鮮血從嘴角落了下來。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月淺寧這才從桌子上面起來,剛纔那種鑽心的疼痛已經消失不見了。這東西她研製後也沒有試過,雖然她知道有副作用,沒想到這藥效這麼強。
不過這藥的療效卻是不錯的,月淺寧感覺下身的疼痛沒有之前那麼強烈了,渾身上下的力氣也恢復了不少。將瓷瓶放到了暗格之中,月淺寧站了起來。
推開房門,小諾就站在房門口,月淺寧的臉上沒有什麼什麼表情,“你去幫我去太醫院取點木香回來。”
見娘娘出來,小諾也沒有多想,想必娘娘要這個定是有用,應了一聲,便下去,去取去了。
等着小諾離開,月淺寧見四下無人,悄悄的從旁邊的一條小路離開了房間。她覺得自己再在屋子裡面呆下去,會被逼瘋的。
孩子的離世,對於她來說打擊並不小,這兩天她怕龍颯竔擔心,沒有表現出來,強忍着自己心裡的難受,一直到龍颯竔離開。
她真的很想去看看寶寶,就算寶寶在肚子裡面就已經離她而去,可那畢竟是從她自己肚子裡面掉下來的一塊肉。
這是龍颯竔跟她的第一個孩子,她想過很多種結局,唯獨沒有想到最後會是這樣,天知道她有多愛肚子裡面的寶寶。
伸手習慣性的撫上了自己的肚子,月淺寧愣了一下,淚水又涌了上來,月淺寧伸手將眼角的淚水擦了擦,朝着東宮那邊去了。
小夭說過龍颯竔讓暗右使將孩子抱走了,那麼他一定會將孩子抱到那裡去的。不管怎麼樣,那也是她的孩子,她這個做母親的,怎麼能不去看看他呢。
繞過巡邏的侍衛,月淺寧悄悄的推開了東宮的門,這東宮在當年出了一檔子事後,便一直空了出來,這她也是聽龍颯竔說的,在這東宮的下面,有一個地宮,那也是龍颯竔的秘密基地。
輕車熟路的朝着後院而去,月淺寧打開了一旁的暗門走了進去,不過她還沒有有幾步,面前就出現了一個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暗右使,我的孩子在哪裡?不要攔我。”
暗右使一身黑衣,面具遮住了他的臉,讓月淺寧看不清他的表情。一雙美眸盯着暗右使,月淺寧的手緊緊的攥着。
若是暗右使不讓她看孩子,以着她自己的身手,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不過今天她無論如何也要看一眼孩子,要不她這心始終無法放下的。
暗右使看了月淺寧一眼,眸子裡面一抹情緒一閃而過,轉身便離開了,見月淺寧沒有跟上去,腳下頓了頓。
月淺寧有些愣神,見暗右使如此,原本緊繃的心鬆了下來,他這是要帶自己去見孩子吧?月淺寧也沒有了顧慮,走在暗右使的後面,跟了上去。
地宮的路看起來七拐八拐的,這裡月淺寧來過幾次,跟在暗右使的後面走着,不知不覺,走上了一天她從來也沒有到過的路,不過月淺寧現在的心思全都在寶寶身上,自己也未在意。
突然,暗右使停了下來,月淺寧腳下沒有注意,一下子撞到了暗右使的背上,額頭上傳來一絲疼痛,擡眼月淺寧想要問問他怎麼了,便見面前一扇石門打開了。
在石門裡面,一具小小的水晶棺材放在那裡,裡面放着一個渾身青紫的嬰兒,月淺寧渾身一顫,擡眼看着暗右使。
“這是我的孩子?”
暗右使沒有說什麼,算是默認了,看了一眼月淺寧,眸子裡面的思緒讓人看不明白,留下月淺寧一個人,轉身便離開了。
空蕩蕩的石室裡面,孩子就那樣孤零零的躺在水晶棺材裡面,月淺寧慢慢的朝着那邊挪去,她感覺自己的腳下就像是綁了幾百斤重物一般,每走一步,都很艱難。
明明很想自己的孩子,可是孩子就在眼前,月淺寧感覺自己的心就掏空了一般。
從石門到水晶棺材也就幾步遠的距離,可是月淺寧卻感覺像是一個世紀那麼長。伸手撫上了水晶棺材,整個身子的力氣像是被抽光了一般。
水晶棺材裡面的嬰兒,只有幾十釐米長,兩隻小小的拳頭抱在一起,整個身子因爲過度缺氧,而變成了青紫。小小的臉龐,像極了龍颯竔,若是他活着,長大了定會成爲龍颯竔那樣禍害姑娘的男子吧。
淚水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滴到水晶棺材上面,裡面的嬰兒就那樣蜷縮的躺在裡面,看着自己的孩子就這樣離自己而去,月淺寧伸着的手有些顫抖。
“寶寶,你不要怪孃親,孃親不是不要你,是孃親沒用,連你都救不了,將你一個人留在這冷冰冰的地方,你一定很害怕吧。”
對着水晶棺材裡面的孩子說着,然而回答她的,不過是四周的回聲,心就像是被刀割了一般的疼,月淺寧感覺自己渾身冷到了極點。
曾經的她,對於這個孩子是那麼的期待,在他還沒有出生之前就已經準備了很多,她多麼希望離開的那個是自己,自己能夠代替寶寶去死。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是徒勞,她的寶寶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不會叫她孃親,也不會對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