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肆霆拉着月淺寧的胳膊,趁着青銅門再次打開一人寬的縫隙之時,鑽了進去。
“淺寧,睜開眼。”宋肆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月淺寧似乎聞見了什麼熟悉的香味,霎時間睜開了雙眼——這裡竟然,和方纔那間暗室完全不同!竟然就像是憑空多出來的一個空間一般,處處都讓月淺寧感覺到訝異。
“這兒……”月淺寧的話還未問出口,宋肆霆便摟着月淺寧的纖腰,足底一踏,飛身而起,落在了漂浮在半空中的一座玉臺之上。
月淺寧按耐住心中的不安,皺着眉頭看向宋肆霆。
“宋肆霆,這兒究竟是哪裡?你帶我來這裡,想要幹什麼?”不知爲何,月淺寧總覺得方纔進來之時聞見的那股香味,有些不對勁兒,不安縈繞在月淺寧心頭。
宋肆霆從自己的袖袍上,“嗤啦”一聲,撕下來一塊布條,遞給月淺寧。
“淺寧,用這個矇住口鼻。否則這裡的迷香,會讓你陷入昏睡狀態。”宋肆霆雖然對月淺寧稱呼親密,但月淺寧卻絲毫感覺不到宋肆霆身上的親近感。
但此時此刻,月淺寧就相是被宋肆霆捏在手中的螞蟻一般,只能任由他擺佈了。
接過布條,月淺寧蒙好了口鼻。只剩下眼睛,還能清晰地看見宋肆霆的所作所爲。
“淺寧,這裡的迷香,和我用來拖延你的傷勢那種迷香,同源卻不同宗。拖延傷勢的,只是減若你身體髮膚癒合的能力,但這裡的迷香,若非事先服過解藥,不出一炷香的時間便會陷入環境,再也無法醒來。”宋肆霆一點點地跟月淺寧解釋道。
身下的玉臺雖然看起來冰清玉潔,但月淺寧真的坐在上面之時,卻感覺到從玉臺中不停地冒出熱氣來,流向自己的身體中,也包裹着整個身體。
宋肆霆看着月淺寧的表情,知道她已然感受到玉臺的奧妙,這纔開口解釋之前的種種。
“這座玉臺名爲玉生煙,想必淺寧已經感受到了它的奇妙。除此之外,若是沒有內理之人,得不到玉臺的允許是無法從這上面下去的。”宋肆霆停了片刻,不等月淺寧開口復又說道:“淺寧,你可知你是龍颯竔心中至愛?”
“宋肆霆,你解釋便解釋,不要扯開話頭,用這些無稽之談來搪塞我。”月淺寧雖然蒙上了口鼻,但是說話的聲音還是能被人聽見的。
“淺寧,這就是我做了這麼多的源頭所在……”
宋肆霆跟月淺寧說了很多,但月淺寧聽進去的,也正是最重要的部分——她是龍颯竔的至愛,宋肆霆引自己過來,便是要威脅龍颯竔,讓他知道失去至愛的滋味是多麼的痛苦難捱。
“宋肆霆,你的如意算盤,定然會落空的。”月淺寧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對宋肆霆所說之事不以爲然。
龍颯竔,他絕不會將自己當成至愛。
若說龍颯竔喜歡自己,月淺寧還覺得可信一些。但是至愛,那純屬是無稽之談。龍颯竔愛的,是他的江山社稷,是那萬里河山塵土都屬於他北坤的雄圖霸業!
“怎麼,淺寧不信?”宋肆霆突然激動起來,一把握住了月淺寧的肩膀,眼中的神色竟然帶着些喜出望外。
月淺寧沒有說話,只是盯着宋肆霆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宋肆霆見此,只好收了回去。
“宋肆霆,你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之事,絕對不會有好下場。挑撥蘭繡玉,唆使月碧婷,戕害懷有身孕的婦女,甚至將自己的親生妹妹都送去陰曹地府,還險些將我至於死地!宋肆霆,你以爲你陽奉陰違地救我於危難,我便會對你感恩戴德嗎?”月淺寧狠狠地看着宋肆霆,若是眼神可以穿透人,宋肆霆早已是千瘡百孔了。
宋肆霆突然笑起來:“哈哈哈哈哈……感恩戴得?月淺寧,你不要不識好歹!”
還來不及回話,月淺寧便被宋肆霆抓着肩膀,從玉生煙上飛身而下。連腳都沒站穩,宋肆霆就將手鬆開,把月淺寧摔在了地上。
“方纔在玉生煙上坐了那麼久,你體內所有的毒素都已經清除乾淨了。無論你信不信,我只是用你當做籌碼,至於結果如何,我倒是很想有這個榮幸,與皇后娘娘一起拭目以待。娘娘,您說如何?”宋肆霆湊到月淺寧身前,距離月淺寧的臉只有不到一指寬。
月淺寧立即偏過頭去說道:“宋肆霆,你該知道什麼叫做自重。”
“哼,自重?”宋肆霆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地事情一般,戲謔地說道:“淺寧,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跟我裝糊塗?你那屋頂日日夜夜都有不止一個黑衣人把守着,怕是你沐浴的樣子早已被人看去,莫非你不知道?”
“宋肆霆,你別妄想用這些事情來羞辱我。不過是一羣聽命行事的暗衛罷了,我爲何要感到羞愧?”月淺寧回過頭來,眼神如刀鋒般凌厲,“宋肆霆,你既然早已知曉我有人護衛,爲何還要扮了這麼久的施南夢?”
宋肆霆一把將月淺寧從地上拽起來,湊到她耳邊說道:“莊周夢蝶,南柯一夢。不過是讓你施施然醒來,如此而已……”
月淺寧心中不忿,不僅是身份,宋肆霆就連名字都在暗示自己他並非良善。
隨後,宋肆霆竟然還是將月淺寧帶出了暗室,回到她的房間中去。
那日以後,月淺寧便被宋肆霆關在了施府內。
若是沒有宋肆霆的允許,絕不允准她擅自離開施府一步。就連鶯兒,也像是變了個人一般,對月淺寧冷言冷語。
月淺寧對這些毫不在意,她只是希望龍颯竔不要因爲自己而被宋肆霆脅迫了。他是北坤國的王,月淺寧絕不想成爲禍國殃民之輩。
她看得出來,宋肆霆並非真心想要殺了自己,而是把自己當成一個武器,來對付龍颯竔罷了。她可以好好安撫宋肆霆,趁機出逃。
只願,龍颯竔不要做傻事。但轉念一想,月淺寧又覺得自己可笑。既然自己不是龍颯竔的至愛,他有怎會爲了自己以身試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