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處境

冷宮很大,凜冽的北風從破敗的窗戶席捲進來,嗖嗖的冷。

柴火噼噼啪啪的燃燒着,顏霜瞧着蹲在窗前的翠玉,拉了拉她的手。

“主子,渴了嗎?”說着,翠玉站起身就要將水端過來。

顏霜搖頭,拉住她,道:“翠玉,從今天開始,你和我一起睡吧。”

“主子,這不可以。”翠玉睜大眼睛,身子頻頻後退。

顏霜身子往後移,不由分說的將她拉過來,躺下,蓋上粗布麻衣,然後抱住身子僵硬的翠玉。

翠玉不敢動彈,“主子,我們換個位置好嗎?”無法說服顏霜改變想法,翠玉只要依着她。不過,主子是一定要睡到前面來的。睡在後面,沒有火,主子一定會冷。

“可是翠玉,我不想動了。”顏霜緊緊地抱着翠玉,就是不想動。

“主子,前面會暖和些。”

“翠玉睡在前面是一樣的,你暖和我,我抱着你也暖和了,天色不早了,乖乖睡吧。”

翠玉側頭,顏霜已經將眼睛閉上了。

她怔怔的瞧着她憔悴而瘦削的臉,半響低喃道:“主子,我只是個下人,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翠玉的手環住顏霜的腰,慢慢閉上眼睛,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下人。”

低低的嗓音傳來,翠玉猛然睜開眼睛,定定的瞧着顏霜的臉,心中充盈着滿滿的幸福沉沉睡去。

翌日,顏霜是被拍門聲弄醒的。正要起來,翠玉卻先一步出了門。

外面的天色還是一片暗沉,顏霜疑惑,誰會在這個時候來這裡。

“阿好,你怎麼會過來?”關門出來,翠玉哆嗦成一團,驚訝的看着來人。

阿好將一個大包袱遞過來,小聲道:“翠玉姐姐,這裡面是一些吃的和穿的,天氣很快就要涼了,你和你的主子將就着用吧,我會尋了時間再帶東西給你們的。”

“阿好……你做這些要是別人發現了怎麼辦?”翠玉心中十分擔心,她和主子現在被關在冷宮裡,按例來說,是不允許任何人接觸的,要是被發現,那可就糟了。

“翠玉姐姐,我不怕的,爲了你和你的主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怕。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你們幫了我。阿好一直記在心裡,現在能幫到你們,阿好真的很高興。”

“阿好,謝謝你。”推門聲傳來,卻是顏霜從裡面出來看着阿好道。向來都是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最難。

“皇后娘娘。”阿好見到她,腿就要跪下去,虧得顏霜拉住她。心中卻是揭開了一個一團,她原來是個被廢的皇后。

“不要再這麼叫我,我已經不是了。阿好,你一定要萬事小心,不要叫人發現了,知道嗎?”

阿好點頭。

“我不能多留,翠玉姐姐你們保重。”說罷,阿好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翠玉趕緊扶着顏霜進了內屋,爬進還帶着少許溫熱的牀上。

打開包袱,幾件冬天的粗布衣裳放在裡面,除了衣裳外還有些吃的,吃的用油紙包起來,顏霜打開,有雞肉和蔥餅。

幾天來吃的都是饅頭,顏霜瞧見這些十分高興,她細細的算了算了,如今天氣寒冷,這些雞肉和蔥餅可以保存六七天。在過幾天就要下雪了,到時候天更冷,路不好走,也不好讓翠玉頂着風雪再去要吃的。

拿出兩塊雞肉和蔥餅,一塊遞給翠玉,一塊自己吃了,顏霜小心的將油紙包好。

“來,翠玉,這件給你穿。”顏霜將一件棉衣遞過去。

翠玉擺手不要,衣服本來就不多,冬天又冷,還是全給主子穿了好。

“翠玉,你是不是看我現在這樣子,說的話都不聽了。”顏霜定定的看着她,嘴裡輕飄飄的說出一句話。

翠玉慌忙的道:“主子,不是的。”

“那好,你就將這件衣服穿上。”

“主子……”

顏霜神情嚴肅,一言不發。

翠玉無法,只好將衣服接過穿在身上。

見她穿上棉衣,顏霜臉上恢復笑容。這丫頭,主僕觀念還是那麼強!

顏霜也拿了件給自己套上,也不知道是古代的衣服做的有問題,還是她太笨了,棉衣套了半天也沒有套上去。

一雙通紅的小手接過棉衣,顏霜回頭,翠玉正一臉笑意的看着她,“主子,還是我來幫你吧。”

顏霜也不推遲,張開雙手讓她忙碌。

不過眨眼的功夫,翠玉就穿好了。

天色已經矇矇亮,到了拿饅頭的時間,翠玉便出了冷宮。

顏霜將衣服裝進包袱裡放好,在冷宮裡轉悠起來。翠玉不知道是從哪裡弄來的藥,她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行動起來已是無恙。

這個冷宮的佈局類似北京的四合院,分立在東南西北等四個方位的院落構成了這個院子,中間空出來的一片地,長滿了雜草和灌木。每個院落的佈局都是一樣的,主屋連着左右兩個裡間,她現在和翠玉居住的地方就是位於東邊右面的裡間。

顏霜去了其他的三個院落轉悠,倒也尋到了一些東西,譬如說生鏽的火盆、燭臺、蒙着灰的衣服、零零散散飄着的破爛幔帳等等。

抱着這些東西回去,翠玉已經回來了,見她過來,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幫她。

“主子,這些東西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這個身子比她想象的要柔弱,之前是皇后的女子,出生應當是非常好的,所以沒做過這樣的活吧。顏霜擦着額頭上的汗,笑道:“尋寶尋來的。”

“尋寶?”翠玉眼睛疑惑的看着她。

顏霜笑着給她解釋什麼是尋寶。

翠玉明白過來,同樣笑嘻嘻的看着這些東西,眼中卻帶着苦澀。

主子,你是千金小姐,曾經又是大周最尊貴的女子,不應該過着這樣的生活。

“翠玉,你怎麼了?”顏霜拍了拍她。

翠玉搖頭,綁着她將東西放在一角,接着從懷裡將饅頭拿出來,笑着對她道:“主子,今天我去的早,乘着他們不注意,多拿了幾個,你看。”

六七個饅頭靜靜的躺在翠玉兜起來的布里,顏霜笑着捏了捏她的臉頰,誇讚道:“翠玉,幹得好!”

得了誇獎,翠玉的嘴巴立刻翹到了天上。

她喜滋滋的將洗好晾乾了的布放平,將饅頭一個個放進去,包起來,打結繫上。

瞧見一旁的顏霜將找回來的破幔帳弄平,翠玉好奇的道:“主子,這個要用來做什麼?”

顏霜神秘一笑,“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題外話------

非正統宮鬥文,女主負責種田談戀愛,男主負責寵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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