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湯勺,金琉璃,精美的瓷器,來來往往的侍者。
艾倫有些乏味地看着場下熱鬧的晚宴。
和最開始設想得不一樣,他們這些執勤人員,並沒有入座的資格。
看着那些貴族太太與小姐,甚至是身強力壯的男士,全都一副斯斯文文,吃啥都只吃一小口的模樣。
艾倫就覺得太浪費了!
晚宴總共上了一百零八道不同菜品,豐盛得簡直超乎艾倫想象。
這些菜品不是指總共一百零八個盤子,大家一起分吃,而是每個人都有一份,整整一百零八道菜品,全部可以嘗一遍。
太闊氣了,也太過癮了!
艾倫在一旁看得羨慕極了,原本以爲藍星上的自助餐花樣已經夠多了,沒想到這羣貴族們的生活,超乎想象。
每道菜不重複,這是什麼,這就是技術!是享受生活的技術!
在有限物資的年代,貴族們都能玩出這種花來,艾倫想要在食品方面找回優越感,或許只能針對口感了…
不過,雖然艾倫他們不入席,可晚宴結束後,一樣也有精美餐食供應,所以艾倫才能在一旁站得住,不,是珍妮才能站得住。
他們四人在大廳一個角落警戒四周,和他們同來的其他兩個教會人員,各自佔了一個角落,一個宴會廳四個角,三大教會各一個,剩下一個歸皇室超凡者。
誰也不比誰混得好…
“香,真香。”
詹尼爾小聲地在珍妮旁邊說,引起對方怒目而視。
“嘿嘿。”
看到珍妮滿臉不開心,詹尼爾笑了笑,又重新站直了身體,裝出認真地樣子,看着周圍。
艾倫會心一笑,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是什麼?
還不是美食在面前,身爲吃貨卻無法觸摸,只能可憐得看着別人吃美食!
難受,太饞人了!
大廳裡面除了刀叉交錯的聲音,以及侍從們走過時發出的聲響,其他客人即便說話,也是壓得很低。
這幅場面與艾倫預想的也不一樣,在他的想法裡,這個時候,不是應該主人大聲說點什麼,然後引起客人附和麼。
看來他還是想當然了。
正餐時間很長,畢竟有一百零八道菜呢!
閒着沒事,艾倫倒留意起宴席上絡繹不絕地菜品來,多記一點,以後也好找丹妮拉他們炫耀不是!
一道道菜品從眼前流過,艾倫發現這羣貴族,大商人們都挺喜歡吃甜食啊,許多菜品都有一層金黃的蜜裹着。
看來以後醫生幹不下去了,開家蜜汁烤排酒館,估計會很火吧?
“珍妮,你前兩天那麼期待這次任務,是不是你很喜歡吃甜食啊?”
艾倫悄悄晃了一下身子,靠近珍妮問道。
珍妮瞥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小聲回答道:“那是,甜食多貴啊,就我的那點薪水,平時也捨不得吃啊。”
艾倫瞭然,甜品一直都是海外貿易的熱門商品,零售價格不菲,一丁點的糖,就比肉要貴上好幾倍。
看着不斷交流地人羣,艾倫忽然注意到一個與衆不同的女人,並不是因爲對方長得漂亮,也不是因爲對方吃相非常豪邁。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名女人好像一直都沒怎麼動餐具,偶爾也是吃一些素菜。
她的行爲與其他人比起來,就是黑夜中的螢火蟲,太顯眼了。
艾倫不知道是不是他敏感了,那名女人給他的感覺有些特別,彷彿,彷彿她藏着什麼秘密。
不過看她的樣子,又不像藏着秘密的人,她一直與周圍人交談甚歡。
思索了一下,他微微靠近威爾·卡彤斯。
“副隊長,我們的任務,是不是隻要負責外來的威脅?”
他需要搞清楚一件事。
威爾·卡彤斯聽了艾倫的問題,目光從周圍收斂回來。
“嗯?怎麼了,你是有什麼發現嗎?”
艾倫搖搖頭,有人不喜歡吃東西,算不上什麼特殊發現,只是他碰巧了一直觀察那個區域而已。
“就問問,好心裡有數。”
威爾·卡彤斯笑了笑,“挺好的習慣,神秘先生,保持好這個習慣。”
“我們要負責的事情,大部分時候,都只是外部威脅,如果你有能力的話,且發現了內部威脅,我也不介意你去幹涉。”
艾倫有些詫異地看向威爾,這是什麼意思,內部威脅不介意干涉?
威爾·卡彤斯接着小聲地說。
“一般來說,這裡面坐的人,大多都有某種特定身份,你知道的,貴族們是不會邀請平民入席的,不是這個圈子的人同樣也不會坐在這裡。”
“如果這裡面的人有問題,那這個事情,不是我們能摻和的,懂了嗎,神秘先生?”
艾倫雙眼直直地看着威爾·卡彤斯。
嚯,好傢伙,沒想到威爾同志,你才隱藏得最深的老狐狸啊。
懂了,懂了,不僅懂了,我還會舉一反三了。
艾倫朝着威爾·卡彤斯點點頭,“我覺得副隊長你說得很有道理,如果事情真得變成那樣的話,我們真不摻和進去?”
艾倫對威爾·卡彤斯說的中立,提出了一點點質疑。
“當然可以,畢竟我們代表教會。”
威爾·卡彤斯說這話的時候,底氣十足。
一名真神所在的教會,凡人不可冒犯!
艾倫默默又回到原位,心裡琢磨着剛纔威爾·卡彤斯說的話。
越想,越感覺有某種東西在心底破殼發芽。
真神,還真是鎮壓一切啊。
他將目光重新放回賓客身上,當目光再次掃過那名女子的時候,他發現對方竟然直接看了過來。
他猝不及防地和人對視了一眼,艾倫發現那女子臉上竟然露出一絲笑容,看起來就像跟他打招呼。
怎麼回事?
艾倫有些驚訝,不過臉色卻絲毫沒變。
他看了一眼女子所在的位置,賓客們並不是胡亂入座,男女分列,座位越靠近主辦人,地位越高。
那名女子雖然不是女賓第一,但也在前列。
是個地位不低的人。
不過艾倫也不能確定她是不是在看自己,畢竟他們的距離太遠了,很有可能女子只是看這個方位的某個相識賓客而已。
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威爾·卡彤斯卻在他身旁說了一句。
“咦?那名女賓是在看你嗎?”
艾倫回過頭,有些疑惑地問道。
“副隊長,你也這麼覺得?”
威爾·卡彤斯打量了一會那名女賓,雖然隔得遠,不過超凡者是什麼視力,自然讓他看得一清二楚。
“欸,她應該是自由石匠在威斯頓的導師。”
“布蘭·諾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