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頓中心廣場上,無數人注視着三名主教走上中央高臺。
主教們臉上,帶着燦爛無比的笑容,目光不斷看向周圍羣衆,每一個被他們目光掃到的人,都感到一陣發自內心的愉悅。
當三名主教走上高臺上,面對信徒的時候,他們同時高舉雙手,大聲呼喊。
“冬日瞻禮,現在開始!”
無數羣衆,全部自發地跪倒在地上,向着高臺發出由衷的讚歎。
這股讚歎是如此的整齊,竟然匯成整音,不斷高亢起來。
中心廣場上,一時間只有讚美聲存在。
三名主教在高臺上,自然不會一人一句話,也不會同時開口。
冬日節,作爲正神教會的重大節日,自然有明晰的安排,最簡單的方法,每個教會輪流成爲冬日節的主辦方。
這一次,正好輪到豐收教會作爲儀式的主辦方。
穿着橘黃內襯的白鬍子主教,站在其他兩名主教中間,他在高臺上,拿起早就準備好的一捧麥粒。
沙啞又帶着磁性的嗓音,讓所有人都聽清了。
“春天播種,夏天除蟲,秋天收穫,冬天深藏。”
“種子孕育生命,豐收讓人成長!”
“又是一年冬日…”
……
看着高臺上,滔滔不絕講起生命輪迴的白鬍子主教,威爾不禁有些頭疼。
“隊長,這一次竟然又是木凱恩主教,作爲巡禮人?”
卡爾特點點頭,威爾用手捂了一下額頭。
“好吧,聽說木凱恩主教,在傳教方面,有很強的能力啊…”
卡爾特看了他一眼,認真說道:“請注意你的言辭。”
威爾聳聳肩膀,“好的。”
“我的意思是,木凱恩主教並不是很強,而是非常強。”
卡爾特忽然說了一個冷笑話,威爾抖了抖身子,“好吧,隊長你說得對,木凱恩主教,在上上次的儀式上,就讓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我聽說…”
威爾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卡爾特的臉色,看到他的臉色逐漸變得嚴肅,又自覺地閉上了嘴。
“好吧,好吧,我不說了。”
“少打聽一些東西,對你沒有壞處。”
卡爾特認真說道,威爾不置可否。
正當廣場上木凱恩主教,開始這次的瞻禮儀式時,另一個地方,喚靈教派,也開始了他們的神聖大祭典。
渾身纏繞着繃帶的黑袍教士,正站在一個巨大六芒星上,六芒星周圍佈滿了各色祭品,最大的色調,就是暗紅。
“大主教,現在可以舉行儀式了,祭品,已經完全準備好了。”
坎蘭微微躬身,看着黑袍教士。
黑袍教士撇了他一眼,平靜地說道。
“知道了,你退下吧。”
坎蘭低着頭,躬着身子,慢慢向後退,直接退到黑袍教士視線看不到的地方,才站直身子,關上祭祀大廳的門。
他輕呼了一口氣,旁邊一名黑袍人湊到坎蘭身旁,小聲說道。
“主教大人,大主教看上去有些危險啊。”
坎蘭看了他一眼,認真說道。
“以後別說這種話了,要不然,後果你知道的。”
那名黑袍人被嚇得一哆嗦,立刻驚若寒蟬。
“大人,我知道了。”
坎蘭輕哼一聲,然後離開了這裡。
“主教大人,您怎麼走了。”
旁邊走過來一名黑袍人,對於坎蘭的離開,感到奇怪,於是開口問了一聲。
坎蘭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忽然露出笑容。
“走?怎麼可能走,我只是去其他地方看看情況。”
黑袍人在坎蘭目光逼視下,不自覺地低下頭。
“原來…原來是這樣嗎…”
“是的,你在這裡,好好等着大主教的傳喚,我先出去巡視一下。”
黑袍人躬身道:“謹遵主教大人的吩咐。”
坎蘭沒有說什麼,直接離開。
留下?
坎蘭又沒有瘋,沒想到這一次來的,竟然是這位大主教,看樣子教派已經徹底放棄這裡。
繼續留下,除了成爲祭典上的祭品,他還能幹什麼?
坎蘭的夢想,可不是這樣,他是一個有追求的異教徒,神靈,只是先驅者而已,他坎蘭,必定不會隕落在此。
隨着坎蘭離去,整個空間中,忽然瀰漫出一股腐臭氣味,那扇被坎蘭關上的門縫,逐漸飄出一些特殊煙霧。
一名名留在這裡的黑袍人,發現自己忽然能聽到某種奇怪聲音,那種奇怪的聲音,有着特別的魔力。
彷彿只要聽到了,就能達成自己夢寐以求的願望,可當黑袍衆想要探尋真相的時候,卻一直無法聽清楚聲音在說什麼。
爲了找到聲音說的是什麼,他們開始變得沉淪,體表出現許多特殊現象,一些黑袍人的模樣,甚至發生了改變。
而這一切,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到。
所有人,都沉浸在似有非有,似無非無的虛幻當中。
……
“隊長,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威爾抽了抽鼻子,向卡爾特問道。
卡爾特聞言,先抽動了下鼻子,然後纔回道:“並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他的目光看向威爾。
“怎麼,你聞到了什麼?”
威爾皺起眉頭,有些遲疑地說道。
“一股腥味,還有一些腐朽的味道,聞起來,好像爛木頭一樣。”
卡爾特奇了怪了,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詹尼爾,對他喊道。
“詹尼爾,你過來一下。”
詹尼爾走了過來,“隊長,找我有什麼事?”
“你聞聞,這裡有什麼味道沒?”
詹尼爾深吸了幾口氣,然後疑惑地看着卡爾特,“隊長,挺好的呀,我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好的,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卡爾特的目光落到了威爾身上,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威爾,你再聞聞。”
威爾沒有拒絕,他又抽動了一下鼻子,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他看向卡爾特,慎重地點頭。
“沒錯,我們周圍就是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腐朽中又帶着腥臭。”
卡爾特沒有說話,過了一會,他纔開口。
“好的,我明白了,今天的瞻禮,看來是不會平靜了。”
卡爾特沒有質疑威爾,作爲一名超凡者,面對任何情況,都不要着急否定,畢竟超凡視界裡的奇妙,太多了。
“要不要向上彙報?”威爾遲疑着說道。
卡爾特沒有猶豫,“必須彙報。”
只是當他們想要行動的時候,情況,卻有了極大的改變。
在廣場上傾聽福音的人羣中,忽然有一些人,不斷抓着自己的皮膚,身體好端端地就開始抽搐。
他們抓呀,撓呀,即便血都抓出來了,皮膚都裂開了,甚至連指甲都劈了,他們都沒有停下。
周圍的人,被這種情況完全嚇住了,他們想不明白,爲什麼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突然變成了這樣。
而且,出現這種情況的地方,並不止一個。
東邊,西邊,南邊,北邊,整個中心廣場,四面八方都在爆發這種情況。
卡爾特深呼吸一下,看着廣場上變得緊張、瘋狂的羣衆,對威爾說道。
“看來,上邊已經不需要我們彙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