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不提關押在地窖裡的倒黴孩子川島君,且說逃出去的第一中隊的那幾個殘兵,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天都大亮了也沒見大隊長閣下凱旋而歸,軍曹也不敢怠慢,挑了兩個腿腳利索的傷兵和自己三個人僱了輛驢車就奔京城了。您說鬼子啥時候這麼規矩了,這不是就剩了十來個鬼子還大都掛了彩,加上青古大隊長也沒把可以不裝文明人的規矩傳達給這些留守兒童,所以一個兩個的都成了乖寶寶。這沙河鎮上趕腳的劉四爺成了八國聯軍公平買賣的第一人,大概也是唯一一個,據說這小鼻子的車錢是用一塊半兩的銀錠付的,足足比平時貴了八倍,要是在後世就要被人說“欺行霸市、見利忘義、有辱國格、國將不國”了,不過劉四爺說了,小鼻子客客氣氣的請咱出趟車,再說他也沒還價就直接給了個小元寶,咱還以爲這是國際慣例呢。閒言少敘,這軍曹帶着倆傷兵好不容易找到第21聯隊部,逐級彙報,可把聯隊長川崎秀實給氣壞了,差點活劈了這倒黴軍曹,沒辦法總不能說丟了一千多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吧。
川崎大佐只好讓第二大隊駐屯京西,親自領着步兵第三大隊、直屬隊、炮兵中隊和配屬給21聯隊的一個騎兵小隊一起去尋找第一大隊,一路上碎碎念着一定把青古打成紅股,不打的他媽都認不出來都對不起自己。他騎在大洋馬上正一臉陰鬱的運氣呢,周圍的參謀衛士都看到聯隊長臉色不好,沒人願意偎邊,正好讓川崎突出出來。端着卡爾蔡司測距儀的指導隊的老唐正在專心致志的數他的花,“兩毛三”他回頭問蹲在坑道里的隊長“啥個東西咧?”
“外門,大佐啊,你上課的時候是不是又光看杜姑娘的大腿了?這都問,肯定是那個倒黴蛋大隊的上級,21聯隊的聯隊長唄,打了人孩子,他家大人不得來找場子啊。”隊長不稀罕理他,“去,小毛子,告訴七劍客來買賣了,等過了彎,先打騎白馬的,燒包,他以爲他唐僧呢。”
“砰”川崎的肩膀飆出一道血箭,第三大隊的塚本中佐剛好並排走在一側,掏出地圖正在比對,冷不丁的被鮮血噴了一臉,於是川崎大佐和塚本中佐一起哎呀一聲栽倒馬下,這可忙壞了兩邊的參謀和衛兵。要看情形塚本一臉鮮血,就像已經掛了。可偏偏這位猴兒哆嗦的抓住川崎大佐,要給大佐包紮,川崎一臉茫然,好像沒有能接受自己被擊中的事實。
“行啊,瞎子,一槍倆鳥啊”七劍客中的老二從望遠鏡裡看的真真的,“就是沒踩下一隻來。人都扎堆了,扯呼吧。”臨了還不忘放到身邊的小樹。老五氣的一錘槍托,他一出手就知道側風變化了,這一槍一定要不來,果不其然就打傷了一個。
“八嘎”一個少尉發現了倒下的小樹,“匪徒在山上,禿司格格”領着自己的小隊就追上去了。聯隊副也及時站出來,分派兵力,派了兩個小隊去追擊,其他部隊沿着官道繼續挺進。他要
是知道指導隊這幫壞孩子都準備了啥禮物,打死他也不會前進。
於是乎,一路上八嘎聲那是聲聲不息啊。一會兒一顆地雷,一會兒一聲冷槍,穿過樹林會被突然炸開的樹木崩的滿臉花,趟過雜草居然埋了幾百根生鏽的鐵釘,最可氣的是在一個山夾道里,雖然事先派尖兵佔領了兩邊的高地,但是誰能想到兩頭屁股後面着着火的黃牛會突然從路邊的牛棚裡竄出來,不偏不倚的衝進行軍隊列,又是一陣兵荒馬亂,雖然捱了幾十槍的黃牛壯烈殉國,解決了小鼻子晚餐的問題,可是從上尉到二等兵稀裡糊塗的倒下了五十多號,行軍半天就傷兵滿營,這讓聯隊副可傻眼了。跟着返程的軍曹和一個傷了胳膊的上等兵一對眼神“得了,又是那幫穿乞丐服的鬼東西,跟前天上午自己中隊的遭遇那是一樣一樣啊。”
經過煉獄一日遊的第三大隊,終於到了榆林堡的外圍,剛剛折損了5匹馬的騎兵小隊也撒出去偵察了。折騰了一天的日軍實在是沒力氣前進了,雖然清國人都逃走了,但是好歹有個屋子睡覺比露宿強,榆林堡就成了個大兵營,日軍分派明哨暗哨,佔領制高點,搜索了堡內的房屋。一番折騰後,牛肉的香味讓飢腸轆轆的日軍都緩下了手頭的工作,飽餐了一頓煮牛肉和牛雜湯的聯隊副把受槍傷的川崎聯隊長和跌傷的塚本大隊長安排到看的最順眼的一個大宅子裡,要說聯隊副也是很有眼光,巴結川崎大佐居然挑中了老佛爺的昨晚的臨時行宮,不得不說是好眼力啊。而他自己在旁邊的一個跨院找了的地方,只是對於滿地的蠟燭油和噴的一面牆的水漬十分不解,實在不明白清國人這是弄什麼玄虛。
要是聯隊副能看到昨晚上在這間屋子裡川島浪速身上發生的一切,他一定不敢在這間屋子裡過夜的。
川島浪速此時穿着一身青衣打扮成太監隨着大隊在懷來縣城外的官道上飛奔,一根鐵鏈子拴着他的脖子和裝行李的騾子,兩隻手倒是沒綁上,不過除了提着寬鬆的宮褲,他也顧不上別的了。而一旁監視的管事劉似笑非笑的衝他打量,這讓川島浪速全身瞬間就像過電一樣。昨晚上的遭遇讓他至今如在噩夢。
鏡頭轉回昨天晚上。
“川島浪速?”我饒有興趣的看着綁在椅子上的川島浪速。
“哈依”川島浪速既然報了真名,也就不會隱瞞什麼,“我是隨軍記者,爲東京快訊服務,請您放過我吧。我只是個平民百姓。”
“原來是記者先生啊”我很和善的擺擺手,“不是軍人,算了,解開吧。”
川島活動了一下手腕,開始鼓動脣舌,想探我的海底“不得不說,貴部戰鬥力真的非常強悍,已經能與皇軍媲美了,我回去後會如實報道的,不會有哪個大官來搶您和您部下的功勞,通過我的報道,傳到清廷高層,那麼清國皇帝一定會重用大人的。請允許我提前恭喜大人平步青雲。”
“哪裡哪裡。”我很隨和的拱拱手“借您的吉言,同喜同喜。我也祝願您服務的興亞會圖窮匕見,早日完蛋。”
“謝謝您的….”川島被我的態度矇蔽了,一時間沒注意到我的變調。等他意識到不妙時,再想從腰帶上拔出鋼絲鞭來時,兩支盒子炮已經頂在他的後腦勺和腰眼上了。
“交給劉公公了”我衝着門外的管事劉和他身邊的兩個太監一拱手。“審問這種細發活我們這些丘八都不在行,這人是倭國的重要奸細,就勞煩公公了。”
“嗨,吳大人您是貴人,這種髒活小的們代勞就行了,平日裡宮裡不服管教的倔騾子沒少調教,您老放心,明早上不耽誤大軍行程就是了。”管事劉一臉的媚笑,知道我的地位扶搖直上,這位的態度轉變是毫不做作。衝後邊的太監一擺手“來啊,小的們好好伺候這位川先生,宮裡的物件都用上吧,別讓人家看了笑話去。”
我看着川島被綁在太師椅子上,兩個太監一個面無表情的在案几上排列開一個小布包,各種小刀、小鉤子、小鑿子、奇形怪狀的金屬,好像手術用品,錯落有致,另一個人熟練的把川島的嘴用褲帶綁上,然後開始脫他的褲子,川島一個勁的掙扎,不過太監們的捆綁方式很講究,他沒辦法掙扎,看來這些刑具多是爲下三路準備的,少兒不宜。我趕緊帶着手下和管事劉離開,管事劉一個勁的表示,這些倭寇最不是東西,攆的大爺們狼竄了一晌午,這會兒讓他嚐嚐宮裡的點心滋味吧,不出一個對時保管連他小時候尿牀的事都得禿嚕出來。
離開了後院,一陣陣壓抑的嘶吼從院裡傳過來。跟着的吳祿貞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剛纔上戰場都沒見他這麼緊張。
“老大,這個川島不會真是個記者吧?”
“咋麼,你還擔心你老大我冤枉了他不成,給你說這小子是專門來收買軟骨頭當漢奸的,絕對是個禍害,不信明天你看供詞就行。”
“不是,我哪能懷疑您呢。不過交給公公們,看情形明天的供詞少不了啊。說實話要是動鞭子、棍棒咱都不含糊,可這幾位上來就衝着下三路使勁,這也太....”
“你懂什麼,公公們雖然沒了那個什麼,可是他們對那個什麼可是很有研究的興趣啊,沒事,要是弄廢了,大不了把他淨了身送回日本,說不定他們國家的宮裡正缺公公呢,還得感謝咱呢。”
我們正聊得入巷,小毛子臉色蠟黃的從院牆上跳下來,差點就一屁股蹲在地上。
“老大,我看了一炷香,那個川島招了。嘿,別說,那些陰人真有招啊,換誰也頂不住。”
“快,把你看得說說看,看你這嚇得熊樣,還是上過沙場的兵呢,就這點兔子膽子。”
“沒辦法啊,就那兩位的手段,嗨,這麼說吧,吳支隊,你要是看了以後你就知道了,要是落在這幫人手裡,還不如抱個地雷衝到敵陣裡自己尋個痛快呢”小毛子明顯嚇到了,話都囉嗦的了,不過我們沒打斷他,都好奇着呢,想聽聽太監的手段,也想學兩手。“大隊長,你猜怎麼着,扒了褲子先是用大針扎大腿根,然後是蠟燭燒腋毛,還有鼻腔子灌涼水,那個川島一個勁的噴啊噴啊的,都弄溼了一面牆,後來放開綁嘴布就他就罵上了,有個公公不緊不慢的拔出根大銅針,說這回兒讓你學個乖,以後彆嘴上不積德啊,就把銅針順着那鳥捋直了就捅進去了,一邊捅一邊還捻,當時川島就昏死了,一瓢涼水澆醒,另一個就拿着蠟燭慢慢烤銅針,已經進去一寸了,那小鼻子的鳥大概是不成了。烤了沒幾下,就招了,這會兒老實着呢,銅針還插在鳥頭裡,一打哏就用蠟燭烤銅針,保準說的利索。有個陰人,額,是公公說他們的三水三火的大刑這才端上來半套,要是小日本挺得住,保證伺候他爽完全套的。”
我和吳祿貞聽得冷汗就刷刷的下來了,兩人面面相覷,不禁一起豎起大拇指:“公公威武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