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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們忙行禮,楚淵回身,卻是瞳孔驟收,這無疑又是刺眼的一幕,在他眼中女子的小鳥依人的依着男子,很曖昧、很親熱、很扎眼。
男人心頭猛然的登時出現了一股怒火!
雪海見到他卻是擰動了一下眉頭,再看向德妃,觸及到那染着鮮血的脖頸,有了些明悟,心中譏誚一笑,雪海環住楚逸凡的腰緊了幾分,更是靠在他懷中,竟直接闔上了眼眸,居然呈無視態度。
楚淵臉色同時急速下降,周身冷氣直冒,楚逸凡則垂眸看女子一眼,明瞭。
淺淺的勾脣,楚逸凡笑道:“德妃娘娘,請恕老七不能給您行禮!”
“無礙!”德妃搖頭,哪會在意這些,連忙扭頭看向面容已漸黑的兒子,德妃忙道:“淵兒,你忘了答應母妃的麼?”
德妃抓着男人的手很緊,語意更有那麼一絲威脅,楚淵眸光閃爍,黑如包公的臉明顯抽扯了一下,他明白母妃爲他好,但這種好,卻含着讓他疼痛的因子。
母妃是怎樣的人,他比誰都清楚,說不得動了真怒,直接暗中把某人殺了,也保不準。
有些東西,是不能去試的,因爲輸不起。
全場更寂靜了幾分,無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發言,楚淵赤紅的眸瞳染着怒,雜着晦澀,死死的盯着擁抱的倆人,卻只能忍忍忍,努力的忍着那股酸澀的怒火,不讓它吞噬自己的理智。
天知道,他有多憤怒,多難受!
楚淵攥着的手在發顫,指尖一次次的嵌得更深,刺入掌心,流出鮮血,卻不覺得疼。
楚逸凡靜靜的看他,眉宇平靜無波,依舊是如初般雷打不動的微笑,彷彿刀夾在脖頸上也不能讓他的笑減半分,德妃則眸色隨之沉重,拉着兒子的手也愈發的緊,生怕他一個忍不住暴走,而楚淵冷峻的臉卻因此微微抽扯着,有了些許猙獰。
他討厭楚逸凡那張笑裡藏刀的臉,十分討厭,甚至真恨不得衝上去把它捏碎,踩爛,踏扁。
也不得不說,在這種情況下,逸王確實真有那麼一種讓人暴走的衝動,僅張笑臉就會。
楚淵的呼吸隨着晚風沉沉浮浮,濃重且冗長,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忍耐,拼了命的在忍耐。
終究,男人垂眸,狠狠咬牙,只能選擇長揚而去,他是怕,怕再呆下去,自己會被刺激得暴走。
他,也不能去搶人,因爲半點危險他都冒不起,因爲該死的太在乎!
德妃見此,倒是舒了口氣,快步跟上,在場的宮女們你看我,我看你,同德妃一樣鬆了口氣,唯有楚逸凡依然,淡淡一笑,他拍了拍女子的背,吩咐了幾句,抱了她入房。
這是一個簡單的房間,擺設平凡,還是合居型,許嬤嬤跟進小心的點亮了燈,還讓人端來了一盆溫水,方纔識趣的趕緊退了出去,還順帶關好了房門。
其中意味,明顯有種想事後討好的味道。
楚逸凡倒沒去管那許嬤嬤,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女子身上,自始自終,連帶着幫她溫手的動作都很柔很輕,彷彿生怕磕碰到她,讓雪海甚至感覺自己就象易碎的娃娃,他怕把她弄碎。
不禁的,雪海因此有那麼一絲小囧,她貌似也只有手疼吧?弄得她覺得自己好像受了很重的傷要死似的。
“把手伸出來!”楚逸凡輕說着,沒管她的囧色,爲她擦乾手後,掏出了一個小瓶子,明顯這也是來前就準備好的,看來巧兒把該說的和不該說的都說完了,這回來也沒看到那個丫頭,雪海知道她必定是去幫她送東西給姐姐了,不得不說,做事真是風風火火,很有種擇日不如撞日的感覺。
雪海心中微嘆,也不知道是哪個傢伙幫了巧兒,給她找的這些事兒。
“逸王,奴婢自己來就可以了!”看了一眼男子手中小瓶,雪海也不想勞駕他,而她的語氣依舊是平靜的疏離,分明在說着不用他幫,或許有那麼點不識好歹,但她別無選擇,愛,太過傷人,她不想去碰。
楚逸凡眸光閃動,同樣也感覺到了雪海那份心,手不自覺的跟着頓了一下,可在雪海觸及瓶子的剎那,他回神中又驟然收了回去,伸手按住女子的肩頭,楚逸凡淺淺的微笑,“乖,別動,你只要躺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