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太后一頓,算是被雪海一句話打了忘卻那個想法,怒火也同時愈冒愈洶涌,一雙眸子死死盯着她,就如同要把她瞪出個血窟窿。
雪海一笑,脫開了楚淵的手,上前,迎視上太后的目光,“沒什麼意思,只不過覺得太后如此逼皇上,不應該,如果太后真愛皇上,就不該逼他,他有自己的想法,他有心,他愛誰,他有自己的選擇!”
雪海說的道理,讓人無法反駁,聽太后耳中怎麼聽卻怎麼象諷刺,是在諷刺她專-制嗎?是在諷刺她不顧及皇上的感受嗎?
太后臉色變了又變,怒不可揭,“他愛誰,哀家都不管,哀家就是不允許他愛你這個賤人!”
雪海眉梢一挑,淺笑依舊,“太后不信無非就是覺得臣妾心中有仇恨,覺得臣妾會害皇上,臣妾說什麼,太后也不相信,雖然臣妾不在乎,不過臣妾不願皇上難做,不如這樣,我們打個賭如何?”
淺淺的笑容,綻放在雪海嘴角,美眸流轉間,風華絕代也不過,而在這種笑容下,出乎所有人意料,一把尖銳的小刀,驟然刺進了她的肩頭,鮮血同時染紅了鳳袍。
一切的一切來得太快,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太后怔住了,楚淵心驚間,快速閃身到了她身邊,想要說什麼,雪海卻先對太后開了口,“太后既然這麼愛皇上,臣妾也愛皇上,我們就賭一下,誰更愛皇上!”
她的笑容如此的美麗,如此的奪目,行爲讓人背脊發毛,抽出又一下,刺到了接近剛纔位置的地方。
她似乎在對太后說,你敢嗎?
看着這般挑釁的眼神,太后喉嚨卻有些發乾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楚淵手微顫,聲音沉了一分,“雪海,你到底在幹什麼?”
雪海對他一笑,“皇上,臣妾知道自己說什麼太后都不會信,但是臣妾想讓太后知道,臣妾不會害皇上,臣妾有多麼愛皇上,不比她少!”
雪海眼神多麼真誠,真誠令人找不瑕疵,楚淵睫毛輕顫,那刺目的紅,也愈來愈刺眼了,他寧願紮在他身上,這番情景,像什麼?像是那次雪海的瘋狂?還是他的瘋狂?
他只覺得疼,心口一陣陣的疼。
太后張口結舌,瞪着瞳孔看雪海,說不出話來,好片刻,才點指着她,嘶吼道:“你瘋了,你個瘋子!”
太后眼神中隱然有些一絲細微的恐懼,雪海知道太后總說要一了白了,可是真的會嗎?她怎麼捨得?
這麼愛她孩子的太后,怎麼捨得一個人去了?
雪海吃吃的笑,拉開楚淵手,一步步走了過去,“臣妾是瘋了,這又是誰逼的?你們爲什麼都要逼我?爲什麼?爲什麼不讓我們在一起?”
她問的輕,但隨着鮮血流下來,滴到了地上的紅豔,還有拿緊捏的小刀,卻讓人感覺陰森極了。
太后手指顫抖,退了一步,可雪海不依不饒,就像是一種逼迫,終於她忍不了這種壓迫,氣得只能一巴掌扇了過去,“你你你……放肆!”
“放肆,許多人都愛說這句話!”雪海一笑,舌尖微轉,鮮血被她捲回,神態間多了份魅色。
轉眸,她又逼近了一步,“太后,您告訴臣妾爲什麼啊?爲什麼你們所有人都要逼臣妾?就這麼不願意皇上和臣妾在一起嗎?臣妾不會跟您爭什麼?爲什麼您還不是肯放過臣妾?爲什麼?”
“爲什麼?因爲哀家不信你!”太后嘶吼,後退中,退無可退,擡手又想扇過去,卻被雪海抓住。
蘭兒想要上前,太后瞪眼中,她又止步了,太后的要強的心,蘭兒最明白。
這是她們的戰爭,太后不允許她插手,所以這期間,她不知該不該上去。
蘭兒看了楚淵一眼,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他手攥得愈來愈緊,蘭兒知道處於這樣的境地下,楚淵是最難受的一個。
嘆息了一聲,蘭兒垂下了眸子。
太后看着雪海冷笑道:“怎麼着,你還想打哀家不成?”
“太后說笑了,臣妾怎麼敢做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徑!”雪海微笑,手卻沒放,依然輕問道:“太后,您不信臣妾,那臣妾也要問問,究竟臣妾做了什麼讓您不信的事?太后您就說說,臣妾究竟做了什麼傷害皇上事?”
什麼傷害的事,做了什麼?
太后嘴角一扯,啞言,實在話,雪海做了什麼?似乎找不出可說之事!
雪海笑了,“說不出了吧?因爲臣妾並沒做過什麼,這一切不過太后的想法而已,就因爲這麼一個想法,您就要這麼逼皇上,您就要這麼逼臣妾,你這是在爲難你自己的兒子,看到他傷心難過,你就不會覺得心疼嗎?”
太后心口一梗,擰眉間,面容忽然扭曲了,“你個賤人,不管做什麼,說什麼,哀家都不會信,哀家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你心裡怎麼想,哀家清楚得很,少給哀家演戲,你騙得別人,騙不了哀家!”
“欲加之罪,太后就喜歡做這樣的事,反正也不少了,不是嗎?”雪海依然笑說着,或多或少有了些遽然的嘲諷。
太后氣到感覺又強烈的上來了,差點又一次被噎岔氣,聲音也同時提高了幾分分貝,“秦雪海,你……”
“我怎麼?難道太后做得,我就說不得?”雪海笑容忽然有了些冷味,竟連禮節稱呼也去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太后做過什麼自己清楚,我做過什麼,太后也清楚,我究竟做過什麼呢?”雪海彎脣,聲音迴盪在大廳擲地有聲,逼迫味更重。
“我我,你你……”太后撫胸,又一次說不出話來了,直直看着雪海,被氣得白眼一翻,身子驟地軟了下去。
蘭兒心中一驚,眼明手快推開雪海,接了過太后,太后不過有些岔氣,她忙爲撫胸太后順氣。
雪海撫住肩頭,冷冷一笑,還要說什麼,一道冷聲驟地響了起來。
“雪海,夠了!”
一直沒發話的楚淵,第一次在她們的脣舌戰爭中開了口,可惜,說得卻是雪海夠了。
不知爲何,不明因由,她心口莫名浮出了那麼一絲疼痛,只不過很快又消散了!
太后眼底掠過一抹得勝般的諷刺,就似她這場戰爭勝利了一般,她的目光太諷刺!
雪海回眸看了眼眸瞳深邃的楚淵,她釋然一笑,垂下眼眸,在這麼一刻,她忽然不太想多待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