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淵看着女人,眼神有些深了,深邃中細微的有那麼一絲歉意存在,很細微,隱香也沒發覺,或許該說是沒注意,她不解問道:“皇上,臣妾不太明白,究竟是什麼刺激了太后?是因爲她嗎?”
許多人的都不太清楚,這點一直是個疑點,不過許多人結合着時間也有些猜測,只是沒人明說罷了,且也沒證據或什麼證明,所以沒人敢亂嚼人家皇后的舌根。
這些楚淵都知道,淡看了眼隱香,他轉頭,道:“太后只是心結使然,沒有什麼刺激!”
楚淵的話,已經很明顯了,這件事就僅是太后自己心結而已,不幹誰的事。
隱香淺笑,識趣的沒再去糾纏,楚淵此次算是難得的陪她瞎聊幾句,才離開了怡華宮。
此事就此終結,在楚淵的嚴令下,也沒有人敢亂說話,最多在背後議論幾句。
時間很平靜的過了三日,誰也想不到是,一則話紛紛傳遍了整個皇宮,在這樣的接棒似傳遞下,一個個版本也生成了,多種多樣的輿論同時也響了起來,但意思中和起來就一個。
荷花亭,禍國生,太后失心,妖孽所爲。
這個意思就很昭然若揭了,再明白不過,無非就是說皇后是妖孽,害了太后,才導致如此。
也在這些話傳遍後宮的這個時候,公孫權一方的本就不贊成立此後的官員乘機連名上書,請皇上廢后,以避免日後禍亂天下。
更在朝堂上,公孫權爲首的官員,長跪不起,一聲聲請皇上廢后的聲音蓋遍了整個朝堂,一連數日,皆是如此!
楚淵氣得差點暴虐,差點下令斬人,幸好蕭玄勸住了,畢竟如此的情況下,斬人,是暴君所爲,如此殘佞手段,必會激起民聲斥責,得不償失。
楚淵也明白,所以才熄下了怒火,不過公孫權領人在朝堂上這番作爲,也算另類的逼宮了,不火是假的,可惜他只能忍下來。
就此,他們雙方誰也不肯妥協,持久戰,便成了唯一的辦法。
又是一次朝堂爭論下來,案几上又擺了一份連名上書,這種東西這幾天,楚淵已經駁了好幾封了。
這次,他都難得看了,直接砸在了一旁,心頭的煩悶也同時又一次冒了出來,允公公忙爲他揀起來,站在旁邊也不敢去觸眉頭。
這時,一名侍衛走了進來,楚淵眉頭一挑,冷問道:“你查到沒,這件事究竟誰傳出去的?”
男人的冷聲火氣很重,那侍衛也不敢怠慢,忙回道:“稟皇上,是冷宮那裡!”
“你說顧翩翩?”楚淵微詫,記憶中,是有這個一個人,只是那個女人是早已被他忘記的人,甚至宮中許多人怕也已經忘了。
楚淵眸光微怪,旋即揮手讓侍衛退下了去,起身道:“去冷宮!”
冷宮,離養心殿有一段路程,距離比較遠,那裡皆着失寵的嬪妃們的呆的地方,只要進了那裡的嬪妃,就很難出來了,漸漸的也會被人所遺忘。
任你曾經風華絕代,任你曾經寵冠一身,到了那裡也將全部失去,唯有永無未來的呆在那裡,直到死亡爲止。
冷宮裡面的程設已經很是破舊,裡面一名名老女人分佈在每一個地方,有的很沉靜,只是坐着,有的在笑,傻傻的笑,有的在化妝,口中唸叨着什麼,有的在院中小跑,放着根本沒有的風箏,十來個女人,各種各樣,但都很淒涼,而她們也都老了。
這些是楚炎以前的廢妃們,被打入這個冷宮的嬪妃,這就是她們的生活。
掃了眼整個院落,楚淵並沒看到顧翩翩,跟着進來的一名守冷宮的侍衛,這纔開口道:“皇上,翩妃娘娘一向很少出來,她必定是在房間裡!”
說着,侍衛指了指角落一個房間,上前,先開了門,楚淵走上去,看了眼,如侍衛所言,裡面有名女子,坐牀上,在繡着什麼,見他們來也沒擡頭,也不知道是太過專注,還是故意的。
侍衛見此,眉頭一皺,忙喝了聲,“大膽,皇上來了,你還不行禮!”
侍衛的聲音不是很大,這也是避免外面那些瘋女人聽到,但也足以傳到裡面的人耳中了。
只是出乎意料,顧翩翩還是沒擡頭,更別說行禮,只是淡淡道:“坐吧!”
是的,她就只說了這兩個字,坐吧!
侍衛心口一噎,當真是不得不上火了,可他還沒開口,楚淵卻走了進去,侍衛見此立即止聲了。
楚淵到女人身前,女人如初,繡她的繡品,他淡掃了一眼,直視向了女人,“告訴朕,是讓你這麼做的,如果你說了,朕就放你出冷宮,恢復原職!”
那侍衛眼皮一跳,楚淵的這種賞賜,對於冷宮的女人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恩賜了,若是外面的一羣女人聽到,不管瘋的,還是還正常的,一定都會瘋狂。
只不過,顧翩翩又一次出乎那侍衛意料,反常的問道:“如果臣妾說是皇后娘娘讓臣妾這麼做的,皇上信嗎?”
說罷,她停了下來,從牀頭摸出了一封信,隨手遞了過去。
楚淵展開,字跡很象雪海,就連落款都是,不過象始終是象,莫說雪海根本不在皇宮,即便在,這種損自己的事,也沒人會做。
傻瓜也能知道,當然幕後者如此,不過是掩飾而已,那位也沒想要以此信陷害什麼的。
顧翩翩如此說,其實只是在說她也不知道,只不過沒有明說罷了,她拿出信給他看,就是在說,她只是把信上的東西傳了出去而已。
爲什麼這麼做?
楚淵能猜測到,顧翩翩這樣的處境,不依,怕會很慘,在冷宮的生活已經很不好了,若是再如何,那當真就生不如死了。
只是,這個女人好像變了許多,以前的她,怕是會直接尋死吧。
楚淵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垂眸間,捏碎了信件,淡道:“你可以出冷宮了!”
“不用了,臣妾覺得冷宮挺好的,至少不用時時被人算計!”顧翩翩淺笑搖頭,拿起未完的繡品,又開始繼續繡自己的東西。
她這樣的變化,讓楚淵不知該怎麼說,而這個女人,是在他身邊呆得最久的人。
若說沒有一點情,那是不可能的,只是那不是愛情,不過是一點相伴之情罷了。
掃了圈這個房間,破舊的,冷清的,但如她所說,即便是如此,這裡唯一沒的便是爭鬥。
這或許是這個女人最好的地方吧?
既然顧翩翩已經看得那麼透,不想再介入紛爭,楚淵也不會碎了她這麼一個小心願,不再多說,他轉身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