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炎見此,搖了搖頭,道:“行了,你去吧!難得出來一趟,大家都隨意點!”
這次微服出巡,他早說過不用講宮中的一套,且,他這次出來,真的只想感受回憶,開心就好。
若都死氣沉沉,循規蹈矩,那還不如出來!
楚炎一擺手,再次連續發話道:“想去幹什麼,都去,有福林、少保、南風陪着我就行了!”
“遵命!”蕭玄倒是應得快。
楚淵眉頭微擰,蕭玄卻是立即一個轉身,徑直拖起雪海就走,就連雪海意見現在都被他直接過濾掉了。
而這裡除了他們離開,卻並有人行動,依舊跟着楚炎亦步亦趨,就是平安比較鬧騰,楚逸凡抱着他隔得有些一小距離。
首飾鋪,雪海一路被蕭玄拖到了這裡,幾乎是剛進門,那店老闆便立即迎了上來,看着蕭玄眼睛閃爍着極爲晶亮的光芒,就彷彿蕭玄便是一堆財寶。
縱觀此處規模,怕也是楚朝都城數一數二的首飾店面了。
“蕭爺,小店可剛到了一批新貨,芯夫人上次還說讓給她留一件,不知您今天是否要順帶幫夫人買回去?”店老闆諂意詢問,哈腰低首,模樣十分恭謹。
所聞,蕭玄妻妾成羣,個個豔麗,這在楚朝衆所周知。
誰知,蕭玄一瞪眼,道:“誰說我要幫她買了?”
蕭大丞相鳳目輕揚,看着店老闆眸光似怒似火,卻又似開玩笑,店老闆有些分不出清楚真僞,但看了看雪海,店老闆又有了些想法,忙道:“蕭爺,您慢慢看,小民還有點事兒,就不作陪了!”
店老闆很識趣的退下,招呼着手下竟一瞬間閃沒影了,一家首飾鋪,竟只剩下了他們倆人。
若說這是買東西,還真奇怪。
雪海平靜看着蕭玄在首飾前轉來轉去,拿過一個觀看,不好,執起另一個還是不好,似乎這裡東西就沒一個讓蕭玄看得上眼的。
雪海抿脣,終是道:“蕭爺,你既然故意拉我出來,有話何不直說!”
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雪海怎能看不出。
“雪雪的心思可真是通透啊!”蕭玄倒也不否定,一笑中丟回了手中還拿着一支玉扳指,轉眸,他看着雪海的眸光漸漸變得深邃,深邃到有些邪肆。
雪海心頭一跳,忽然一堵肉牆壓了過來,讓雪海措手不及,下意識的後退中被逼直了櫃檯!
蕭玄的雙手放在兩側,把她禁錮在了一個小小的空間,他的容顏離她很近。
雪海微蹙眉,蕭玄伸手指尖卻緩緩的劃過雪海臉蛋,笑容邪氣道:“雪雪啊,女人太聰明可不好呢,你讓我情何以堪哪!”
他的聲音似嗔似怨,卻充斥着一股子極致的誘惑味,彷彿要引人深陷。
蕭玄的邪氣有時候和逸王可謂真的有些相似,他們同樣的妖孽!
雪海眼角輕扯了一下,但表情很平靜,淺笑道:“蕭爺,你是要好好說話?還是準備繼續鬧騰?”
“嗯,好吧,不過……”蕭玄嬉笑,並沒側開身,反而更湊近了她幾分,道:“應該是你有話要和我說吧?”
“傳聞蕭爺驚採絕豔,同逸王不相上下,許多人都想結識,我當然也不另外!”蕭玄猜的很準,但雪海也無錯,蕭玄怕亦想說什麼,或示意什麼,她知道他會說。
“結識我有什麼好?不怕被我坑了?”蕭玄笑說,湊得愈近,幾乎與雪海眼對上了眼,五官分明的輪廓,妖邪的鳳目,這張臉也絕對是能讓許多少女趨之若鶩的存在。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雪海最多是欣賞,倒並沒多大感覺,因爲好久以前她就明白這些表象東西,就象夢,總有一天會碎。
且,越美的東西,其中蘊含的危險也就愈重。
雪海淡笑道:“被坑了也是自己沒本事,怪不得誰!”
蕭玄眉梢一挑,戲道:“習慣成自然?”
雪海抿脣沒回,蕭玄看似調侃,卻意有所指,她怎能聽不懂,怕是有一些猜測,雪海眸光漸深了一份,其中隱隱的劃過一抹笑意。
蕭玄眯眸,細細掃過她的眸色,忽然有些明白了,有些話說出來,點明瞭,當然沒眼神透息來得好。
這個女人,很聰明。
這個女人,很謹慎。
這個女人,很狡猾。
蕭玄莞爾,對雪海又有了一分了解,竟然別人給了他一點消息,他也不能不禮尚往來不是?即便這個消息對他來說早有猜測。
蕭玄嘴角輕輕揚起,湊到了雪海耳際,“你知不知道,我不只會是你的後路!”
“蕭爺何意?”他的話意很深,深到雪海猜不到其中意思,不只會是她的後路麼?什麼意思?
蕭玄,究竟想幹什麼?
雪海隱隱的聽出了蕭玄有目的的心,至於目的,她卻無法揣度。
“誰知道呢,我只知道淵王現在想把我五馬分屍!”蕭玄聳肩,恍惚間又變回來吊兒郎當的樣子,並沒給雪海確切答案。
雪海失笑,蕭玄不說,她也沒法去勉強,但總有一天答應終會揭曉的。
推開蕭玄,雪海望去,門口的正是楚炎一行人,都陪在在看對面的東西。
楚淵眼眸深寒,死死的盯着他們,看那咬牙切齒的模樣,雪海可以肯定他不禁想把蕭玄五馬分屍,還想把自己給撕了。
“嘖嘖,那眼神,你家淵少爺簡直想把我生吞活剝啊。”蕭玄嘖嘖感嘆,轉身卻又嬉笑開了來,拿起一支金簪擦到了雪海頭上。
看這一系列作爲,壓根就沒半點懼怕,反而有點象是故意在惹楚淵的樣子,楚淵沒暴走,還真是奇蹟。
雪海無言,蕭玄推着她到了銅鏡前,“這個如何?雖材質不值錢,但做工卻是精妙絕倫,少有能及的!”
那是一支雕刻着白色柳絮的金簪,細細的紋路環繞而上,蔓延到了簪頭,確實很漂亮!
雪海伸手輕輕撫過,若說不喜歡,那是假的,可惜,無功不受祿!
“蕭爺,有沒人說過你很古怪!”摘下,雪海放了回去。
“有他古怪?”蕭玄意有所指,掃了一眼外面,正好楚逸凡抱着平安跟上了皇帝的步伐,站到了他們身邊。
隔着人羣,他對她微笑,與楚淵的怒意,完全不同,甚至雪海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信任,她頷首淺笑,與他目光相對,恍惚間就象看到了對方的心。
一個眼神,只需要一個眼神,他們總是能彼此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