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眸色複雜,楚逸凡沒有說話,垂下眸子,轉身就要走,他們幾乎也都明白,他不願讓人看到他的痛苦!
可他剛邁步,燕三娘卻淡道:“我覺得在這裡就好!”
當然,這話真是夠可惡的!
楚清寒眉頭分明擰動了一下,連星的眸瞳都有了一絲怒意,但燕三娘卻是視若無睹,她指尖輕捲了一縷髮絲把玩,模樣看上去說不出的愜意,貌似即將要見到別人痛苦,她心頭很舒服似的。
真是夠變態!
雪海不由暗罵了一句,有種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感覺,而楚逸凡卻是對她點點頭,微微一笑,似乎在無聲告訴她:有我,沒人能傷害你,放心,無礙!
是啊!有他在,沒人能傷害她!
真是一個傻子,大笨蛋!
雪海鼻間微酸,第一次知道有一種甜,可以甜到讓人酸澀!
翕了翕鼻尖,雪海嘴角溢出一抹微笑,上前她定定的看着這個男子,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五指輕輕往內扣住,緊緊的,深深的,他們的便成了十指!
掌心透過肌膚,傳來她的溫度,很溫暖,溫暖到可以暖到他的心,但楚逸凡身軀卻也明顯顫了一下,眸底掠過一絲詫異,他絕沒想到她會如此,她似乎第一次這麼主動,主動握他的手。
微微垂眸,男子看了看彼此緊扣的十指,不禁嘴角微微上揚了起來。
傳說,十指相扣,便是不捨不棄!
嗯,不捨不棄!
雪海淺笑,不得不承認,他做到了,她真的敗給他了!
楚逸凡,她真的敗給這個男人了!
只是,她還需要些時間,若他願意等的話!
楚逸凡會心一笑,她的眼神,他都能懂,等,他一直都在等,他也從不介意等待,他只怕她說不愛,他只怕一些陰影隨之而來!
而雪海現在不會知道!
他們倆人之間互動,說起來時間看似很長,但卻是不過爾耳,極爲短暫!
楚清寒眸光輕閃,感同身受,星則是看着倆人,心已不知何感覺,似乎有點酸,但卻想讓他們幸福,因爲這副牽手對望的畫面真的很唯美。
而杵在原地一直都沒開口的楚淵,此時見到這讓他如此扎眼的一幕,竟也只是擰動了一下眉頭,全身的冰冷氣息更重了幾分,但他卻並沒有暴怒的上前拉開她。
其實誰能知道,他真的很想上前拉開她,也真的很想發怒!
一切的一切,他都看着,他爲她所做的一切,她心疼的他一切,他都看着,看得清晰,看得明白。
他應該暴怒的,應該發火的,應該衝上去的!
只是……他移動不了半步,也不能讓怒火衝昏了腦子!
因爲這般的場景,讓他淵王第一次有種生生的無奈感,他甚至想爲她做些什麼,都沒辦法。
似乎,也只有眼睜睜的這樣看着,這樣看着,這樣看着她纔不會受傷,這樣看着,她才能完璧無損!
他一動,他怕她就會傷痕累累,遍體鮮血。
他們之間隔閡實在太深亦太多了,楚淵怕,怕再如此下去,真的無法挽回,但她可知道?他也會爲她着想的!
男人垂下眸光,剛毅的脣線緊緊抿起,抿得苦澀,也抿得寞落!
在場衆人算是各有思緒,燕三娘平靜的看着,也同時覺得悲哀,這種牽絆,就是一塊大大的絆腳石,只要一沉淪,便會絆人該有路途,會讓人受傷,會讓人疼痛,會讓人飛蛾撲火,即便自取滅亡,也在所不惜。
這就是愛,會讓人感覺幸福,也會讓人感覺痛苦的一種東西。
還好,她沒如此,否則也如同他們一樣!
這種感覺,她寧願不要!
燕三娘淺淺勾脣,眸瞳幽深,她還是覺得,做她的觀望者,來得舒坦得多,她喜歡這種感覺,看盡世間美醜善惡,看盡人性顯露無疑,卻不傷自己分毫!
千面三娘,寧可負天下人,也絕對不會讓天下人負自己,半絲機會也不會給!
觀望者,操控者,便最適合她,至少她這麼覺得!
淡淡的扭頭看了楚清寒一眼,燕三娘冷冷勾脣,這個男人是她的習慣,但不一定讓之變成愛,她纔不會傻到親手碎了自己的逍遙生活,反正話早已說清楚,其它的就不干她事了!
楚清寒似有所覺,見她眼神,不禁疑惑,燕三娘白了他一眼,轉首,卻不再管他,目光落在楚逸凡身上,她嘴角上揚,身形一動,忽然在他身上點了數下。
雪海還未反應過來,燕三娘轉神卻抓起了她,退到了一旁,楚逸凡同時身形微晃間,單膝軟倒了下去,單手撐在地上,他嘴角細微有些發苦。
當然,他可以躲的,只是他沒有!
雪海見此,眸色卻是微變,終是忍不住升騰起了一絲怒焰,但燕三娘彎脣卻道:“這可是爲你們好,不然以他的功力,到時候我可不敢保證是否會有人受傷!”
她說的沒錯,那時男人,會如何,誰都料不準,一般情況下,服用了此藥,再堅韌的人,在身與心的雙重摺磨下,至少都會有點發狂跡象!
那時的他,很危險!
這也是楚逸凡沒有避開的原因,他很清楚,很明白!
雪海張口,聽着,一時間竟也無話可說,但這還因爲某人,現在倒好,來裝好人了?
雪海沉眸,瞳色陰霾,明媚的眼底分明的跳躍着一絲火焰,燕三娘撇嘴,卻是置若罔聞!
而這時,手撐地面的楚逸凡身軀忍不住顫抖了起來,他的頭垂着,讓人看不到思緒,可雪海他們幾乎都感覺到了他的痛苦,還有忍耐。
那……必定很痛!
確實,如他們所想,在楚逸凡體內一股螞蟻啃咬的感覺,幾乎是突然而來,猶如猛龍過江,即便有準備,但他也耐不住那種放大了三倍痛覺的疼痛。
楚逸凡知道,是那藥丸的問題,燕三娘真算是夠狠,不玩殘他不甘心!
好,真好,那他就如她所願!
楚逸凡嘴角勾一抹冰冷的微笑,猛然擡頭間,他完全放開了所有的壓制,任由那身體的疼痛一點點卷席他,瀰漫他。
他,不再去壓!
同時,隨着他的放開,他的眸子也漸漸赤紅,額頭一滴滴斗大的汗珠順着他精緻的臉龐滑落在地,但他的脣卻抿得堅定,並沒有咬牙切齒的味道,幾乎有點溫潤的淡,即便疼得連面容都變得有些了扭曲,即便連手背青筋都暴跳了起來,似乎也阻礙不了他嘴間的淡淡柔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