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安?”太后揹着陽光冷笑了一記,“你在皇宮,哀家怎麼安得了?”
“母后--”風漠然皺眉。
“母后什麼母后?還知道哀家是你的親身母后,現在盡叫這些狐媚子迷去了心神,江山社稷都不要了嗎?”太后色厲內荏,冷着臉,走到搖籃旁邊。
白離若趕緊上前,護着孩子,風漠然也擋在她身前,對着太后抱拳道,“母后,風漠宸造反,根本不管離若的事情,離若也是受害者!”
“閉嘴!”太后銳利的眸光如一道利箭,攜千鈞之力直直的射向白離若。
風漠然果然閉上了嘴,只是皺眉嘆息。
“那個妖婦根本沒有死,這麼多年以來,一直是在她在背地興風作浪,你知道不知道?”太后的聲音幾近咆哮,胸口不斷起伏,似乎是被氣的不輕。
風漠然依舊是沉默,頭低了許多,看來,他是知道這些事情的。
“你給哀家過來,去慈寧宮問話!”太后一甩衣袖,狠狠的剜了白離若一眼,隨即轉身離去。
風漠然無奈的對着白離若微笑,然後跟着太后,出了流雲殿。
白離若鬆了口氣,她一直知道太后對她不滿,可是次次都有風漠然護着她,暗處風漠然不知道派了多少暗衛,一有風吹草動,風漠然就會過來。
屋外的陽光微微有些刺眼,遠處小太子風玄燁正在和一個宮女沒心沒肺的玩鬧,她起身,打算關了一半的門,遮些陽光。
誰知,驀地,小玄燁倒在了地上,陪着他玩鬧的小宮女也倒了下去,接着是暗處的影衛和守在店門口的侍衛,全部應聲而倒,她的心臟沒來由的抽動了一下。
草動過後,幾名尖嘴猴腮的公公手持拂塵走了出來,身後跟着幾名銀甲護衛,她認得他們,都是太后身邊的高手。
想要衝過去把門關上,幾人已經進了大殿,爲首的一個藍領公公陰測測一笑,“宸王妃,太后命哀家送王妃和小世子上路,王妃一路走好……”
白離若瞠大了雙目,看着身後公公的拂塵化爲一道劍光,直直的指向搖籃中的嬰兒,她撲了過去,雙眸盈滿淚水,可是那拂塵湛湛的在她咽喉處停了下來。
因爲她的撲動,搖籃不停的搖晃了起來,小玄代發出宏亮的哭聲,藍領的太監皺眉道,“小貴子,趕快動手啊!”
小貴子依舊沒有動作,看着白離若的眼神有些呆滯,藍領太監上前,推了小貴子一把,小貴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眉心處有一根毒針,隱於皮肉。
衆人大驚,沒有人看見來者是怎麼出手,甚至不知道來者隱藏在哪裡,小貴子就這麼死了,恐懼在幾人心裡生根發芽。
藍領的太監凜然的掃視了一眼屋子,對着身後的侍衛道,“你,上,結果了她!”
侍衛抽出長劍,可以看見他拿劍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劍法是很好的劍法,銀關一閃,直取白離若的眉心。
白離若沒有動,就算動,也沒有法子,但是長劍還沒有靠近她的身體,拿劍的人已經口吐黑血,湛湛的倒了下去,再仔細一看,眉心處又是一枚長針。
藍領的太監顫抖了一下,對着身後的幾人道,“一起上,看他殺得了幾個……”
刀光劍影,氣勢如虹,只是幾人的動作一開始,有的甚至沒來得及抽出長劍,人已經全部倒下,沒有血,卻是死亡的陰影。
白離若抱起啼哭的嬰兒不住顫抖,她臉色發白的看着四周,一切靜謐的可怕。
外面傳來風玄燁的叫喊聲,“大美人,大美人--”
風玄燁跑進屋裡的時候,嚇的尖叫一聲,躲在白離若身後道,“大美人,剛剛我暈倒了一下,這些人,都是你殺的嗎?”
白離若搖頭,看着屋子的四周,臉色更加慘白。
流雲殿開始了大掃除,衣櫥什麼的全部搬了出來,最後連一件遮掩的東西都不見,可是依舊什麼都沒有發現。
她有些頹廢,也有些害怕,暗處,究竟隱藏着一個什麼人?會是風漠宸的人嗎?
風漠然對此怒了,根太后發了很大的脾氣,氣的幾次吐血,嚇的太后指天發誓,以後再也不碰白離若一下。
夜晚,流雲殿,白離若老是覺得暗處有一雙眼睛盯着她,她坐立不安,她焦躁的心,也影響了小玄代,不時的啼哭出聲。
風漠然到的時候,白離若只着中衣,看見他進門,她就讓奶孃抱了小玄代下去,小太子玄燁唧唧咋咋的要跟弟弟玩,就和奶孃一起去哄玄代了。
白離若放下內室的簾子,回頭對風漠然道,“怎麼這麼晚了還過來?外面風大,小心又要着涼了……”
風漠然不以爲然的一笑,解開肩頭的披風,“今天嚇着你了。”
白離若走過,伸手幫他解開披風,點頭道,“是啊,嚇死我了,只是不知道,這屋子,到底藏了何方神聖……”
“也有可能,是鬼怪!”風漠然高深莫測的笑。
白離若握住風漠然的手,嬌嗔道,“皇上,你手怎麼這麼涼?最近又沒有好好喝藥吧?”
風漠然笑着將白離若帶進懷裡,“喝了有什麼用,那麼苦,也解不了毒……”
白離若環住風漠然的腰肢,頭埋在他的胸口,“那可不行,明天,我非看着你喝藥不可。”
風漠然微笑着開始解白離若的衣服,俯頭貼着白離若的耳朵說了句什麼話,白離若笑着捶打着風漠然,兩人一副郎情妾意的樣子。
正在他解了她領口的第三顆盤扣的時候,暗處冷風凜然一過,風漠然閃身一躲,一柄寒劍擦身而過。
黑衣寒劍,濃眉闊眼,這人,不是宸王府的大統領周青是誰?他正凶狠的看着風漠然,彷彿只要他再動作一下,就會將他斃命。
白離若氣的直哆嗦,很好,風漠宸果然派人在暗處監視着她,他餵了她吃下了情比金堅不說,還派周青在暗處盯着,這半年來,原來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下。
“離若,我想周將軍沒有什麼惡意,你根他好好談談,我先走了……”風漠然笑着拿過披風,然後走開。
恐怕他要是不陪着離若演這場戲,周青怕是一輩子都不會現身。
“周將軍,你是堂堂的二品將軍,居然來監視我這個弱女子,你們不覺得欺人太甚嗎?”白離若氣急,咬着下脣,始終說不出什麼狠話。
“稟王妃,王爺擔心王妃,勝過這個天下,屬下這半年來,一直在暗處保護王妃的安全,實乃王爺對王妃的愛護之情,王妃的欺人太甚,實在是誤會了王爺的一片苦心!”周青垂首。
他就沒見過如此不知實務的女人,現在王爺正值用人之際,把他掉到她身邊做暗衛,她居然,會覺得是欺人太甚?
“周將軍,你不用在監視我了,我是死是活,已經跟風漠宸一點關係也沒有,你走吧,別再讓我知道你躲在這流雲殿,否則,我會一把火燒了這裡!”白離若氣的七竅生煙,他以爲他是誰,隨便派一個人,就可以看住她,將來,再讓她做他後宮中的一員嗎?
“王妃,屬下的任務就是暗中保護王妃,除非王爺有令,否則,屬下只能寸步不離!”周青抱拳垂首,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白離若氣的不住喘息,賺了一圈,找來筆墨紙硯,提筆開始寫決絕書,洋洋灑灑,娟秀的字跡力透紙背,她吹乾了墨跡,摺好了交給周青,“拿給你們家的王爺,告訴他,倘若他再派你打擾我的生活,我立馬就嫁給風漠然,是死是活,我都會陪着他!”
周青狐疑的看了白離若一眼,他跟着她半年,並沒有發現她和風漠然之間有什麼出軌的舉動,甚至他懷疑,今晚白離若都是故意引他出來。
風漠宸看見信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以後的晚上,帶着幽香的紙箋,字字如刀,他一遍一遍的看完,幻想着,她寫信的時候,該是什麼樣子?
一定氣的臉色發青,可是她居然幫風漠然寬衣解帶,居然握着他的手,居然威脅他想要嫁給他,她真當他不敢衝進皇宮殺了風漠然麼?
想要把信揉成碎片,可是又捨不得,那上面,是她的字跡,帶着她的味道。
當他目光再一次落在君爲路人的時候,再也忍不住,怒吼一聲將案几上所有的東西一把掃落,君爲路人?她想的美,這一輩子,他死纏到底!
“宸,我煮了宵夜給你……”柳依依端着托盤走近,臉上帶着如花的笑靨,旁邊跟着奶媽,抱着一個三月大的小嬰兒。
風漠宸看了眼酒釀圓子,眉頭一皺,冷聲道,“你拿下去吧,我不吃甜食……”
柳依依眸光一沉,咬着脣道,“昨天,你說你不吃鹹的……”
“我沒有吃宵夜的習慣!”風漠宸冷聲跟上,站起身道,“你回去休息吧,我要睡了。”
“宸,孩子出生三個月,你還沒有見過他……”柳依依眸光帶淚,放下托盤,結果奶孃手中的孩子走到風漠宸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