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那日,玄燁已經好幾天沒有去書房,每日有白離若教着他學字斷詩,日子也過的相當融洽,當一批御林軍包圍了慈寧宮的時候,白離若知道,事情,不會再像以前那麼,容易收場。
她回屋拿了自己的手槍,冷着臉看着華馨下令,將上官媛和風玄燁全部抓起來。
上官媛面色相對淡漠,只是小玄燁,看着白離若的眼神,幾乎讓她碎了心。
華馨拿出了上官媛密謀造反的證據,冷笑了一記,“斬草果然要除根,上官太后,多謝你給了本宮除根的理由!”
白離若面無表情的靠近華馨,淬不及防的,她的手槍抵在華馨跳動的太陽穴,“華太后,離若知道你武功高強,只是你信不信,我手中的武器,快過你的一切動作!”
華馨沒有動,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柳依依早已經派人去請了風漠宸,風漠宸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劍拔弩張的情景。
他看着白離若的眼神冰冷了幾分,怒道,“離若,放手!”
白離若扣動保險栓,風漠宸知道這個動作是代表什麼,瞳孔緊縮,鳳眸狠狠眯了一下,冷聲道,“離若,殺了母后,你們所有人難逃一死!”
白離若鎮定的看着他,淡淡的道,“我只不過,讓華太后放了母后而已,我們幾個婦孺幼齒,皇上,你又何必要跟我們爲難呢?”
“朕下令,放了上官太后和玄燁,你放手,朕保證,沒有人可以傷害他們!”風漠宸冷冷的,看着白離若的眼神,隱有火花冒出。
她居然,叫他母后爲華太后,叫風漠然的母后爲太后,她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的正妻了嗎?
風漠宸氣極,臉色帶着青色,雙手負於身後,緊握雙拳,骨節因爲用力微微發白。
“那麼,皇上,我需要一則聖旨,送我們幾人出宮,並且永不追究的聖旨!”白離若清澈的眸子帶着某種不知名的光亮,閃動的,讓風漠宸心寒。
“朕可以下旨,送上官太后和玄燁遠離京城,任何人不得追究半點過失,但是白離若,你休想離開皇宮!”風漠宸定定的,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完這句話。
白離若沉默了半響,握着手槍的手緊了幾分,看着風漠宸的眼睛,也幾乎噴出火花來。
風漠宸的聲音再次響起,“不然,你也可以動了我母后試試,看看天下有多少人給你陪葬!”
白離若臉色一白,心知再僵持下去,對她沒有半分好處,咬牙道,“現在下旨,送上官太后出宮,並且永遠不追究她任何過失的聖旨!”
風漠宸隨即招來了史官,下了一道聖旨,白離若眼看聖旨到了上官媛手上,才放了華馨,華馨活動着手腕,看樣子,隨時都會給白離若一掌。
風漠宸上前,站在白離若身前,定定的看着她,半響,揚手,一個清脆的耳光扇在她的臉上,看着她被打的紅腫的臉頰,恨恨的回首道,“來人,送上官媛和風玄燁出宮!”
玄燁眼淚汪汪,提着包袱三步一回頭的看着白離若,最終還是被侍衛抱着離開。
華馨看着上官媛遠去的背影陰冷一笑,送她們上路,她會的,只是,送她們去黃泉路。
“來人,收拾東西,若妃從今以後住進宸和殿!”風漠宸冷聲下了一個命令,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的這個命令,無疑是平靜的湖面投入的一個石子,宸和殿是他住的宮殿,平時決計不讓柳依依踏進半分,現在,卻公開下旨,讓白離若住進去,這代表什麼?是不是,白離若被封爲皇后的日子快到了?
連她威脅太后,這麼嚴重的罪名都一筆帶過,衆人都在心裡算計,若妃得寵的日子,就要到了,是不是該上前巴結半分,可是現在巴結,會不會太晚?
華馨臉色煞白,柳依依也絕望的倒在宮女的身上,她,真的比不過白離若嗎?
宸和殿中,白離若被看管起來,玄代由奶媽帶着,單獨住在屬於皇子的宮殿,她這麼小,照說,是不該和生母分開的,可是皇室的規矩,皇子半歲以後,就不會由生母看管。
但是規矩也是因人而異,柳依依就和她的兒子住在一起,華馨也沒有拿什麼規矩去壓她,對白離若,規矩就格外多了一些。
看着臉頰通紅的白離若,風漠宸上前,拿出藥膏幫她上藥,白離若扭頭躲開,風漠宸氣的將藥膏摔在一邊。
“你知道不知道?你今天若真傷了母后分毫,我們之間,就真的完了!”風漠宸開始發脾氣,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麼容易動怒。
“我們之間,是早就完了!”白離若淡淡的,自己拿了藥膏開始擦藥。
風漠宸被噎的說不出話,走到她身前,眸光中的怒意幾乎燃燒起來,一字一頓道,“你究竟,要我怎樣?是不是我死了,你纔會安心?”
白離若擡眸,脣角勾勒出一個冷笑,嘲諷道,“皇上你千萬不要死,你若是死了,華太后必將我和代兒活剮了!”
風漠宸已經氣到無語,他踉蹌着後退,迅速的出了宮殿,他害怕他在呆下去,會忍不住殺了她,她怎麼就可以做到如此淡定?
出了宮門,太監正在掃院子,他眉頭一皺,“都滾開,不要在這裡擋路!”
爲首的太監立刻跪下,原本是天未亮的時候,這些事情都必須做完的,可是因爲太后爲皇上選妃的事情,需要大把人手,宮裡的人手暫時不是很足,這些也就擱置了。
風漠宸腳尖踢了一個軟軟的東西,像是花朵一般,冷聲道,“這是什麼?”
太后頭垂的更低,聲音細小,“回皇上,這個可能是前來選秀的秀女掉的東西!”
“選秀?”風漠宸拔尖了聲音,一腳將綿軟的珠花踢的老遠,“選秀來我的宸和殿選了?”
“回皇上,是太后的主意,選秀一個步驟是,每位秀女都必須從這宸和殿走一遍,選出姿態高雅的女子方可!”太后微微擡首,小心回話。
“什麼時候的事情?”風漠宸咬牙。
“從前天夜裡已經開始了……”太監頭垂到地面,他感覺,皇上的怒氣,正在一點點升起。
果然,風漠宸狠聲咒罵了一句,“閒的!”
白離若在宮裡面聽的一清二楚,她以爲,他要去根華太后講清楚,不納妃嬪的事情,誰知道,夜晚的時候,夜明珠朦朧的光線照在宸和殿,一羣秀女,又來走了幾遍。
白離若約莫着,風漠宸又躲哪裡去喝酒了,因爲從太監口中得知,風漠宸,連續好幾晚都沒有回宸和軒就寢了,究竟去了哪裡,他們也不知道,只是凌晨歸來的時候,他渾身酒氣。
一定是在流雲殿,白離若覺得好笑,他這是做給誰看?有人的際遇比他可憐百倍,也該用怎樣的方式去承受一切,何況他,根本不值得可憐。
躺在牀上,白離若輾轉難眠,想起了白日發生的一切,上官媛欲言又止的眼神,風玄燁依依不捨的表情,還有華馨陰冷嘲諷的話語。
心臟倏然一緊,不對,以華馨的性格,她不會那麼容易放過上官太后和風玄燁,那麼,她極有可能在送兩人走的途中對手腳。
而且今天送兩人走的侍衛,似乎跟華馨有眼神的交換,他們明擺着,是華馨的人,糟糕,上官太后和玄燁有危險。
白離若從牀上跳起來,摸了摸腰間的手槍,就要出宮,出門的時候,根一個人差點撞了趔撅,定睛一看,原來是喝的爛醉的風漠宸。
風漠宸摸着撞疼的鼻子,眸光迷離,“你跑這麼急做什麼?”
“給我令牌,我要出宮!”白離若伸出手,定定的看着風漠宸。
“我爲什麼要聽你的?”風漠宸蹙眉,冷淡的打量着白離若。
“就算你不給我令牌,我也會出去!”白離若說話間,就朝外面闖去。
風漠宸卻從後面一把抱住她的腰,“沒有我的命令,你哪也不能去!”
白離若回首,焦急的看着他,急切的道,“你放手,上官太后和玄燁有危險,你母后,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他們!”
wWW▪ тт kan▪ CO
風漠宸手微微鬆動,臉色一變,頓時被提醒,拉着白離若的手道,“你不知道去什麼地方找他們,根我走!”
“你知道你現在做什麼嗎?”白離若擡眸看着他,她以爲,他醉的厲害。
風漠宸氣極,他覺得,他要是再跟她計較,早晚得氣死,隨即喘了口氣,叉腰道,“不知道,所以我喝醉了,才幫你去救上官皇后,可以嗎?”
白離若半信半疑的點頭,任由他拉着自己,一路飛奔遠離皇宮。
風漠宸攬着她纖細的腰肢,一路輕功,途中驚動了皇宮中巡邏的侍衛,侍衛亮出兵器,高喊道,“什麼人?敢夜探皇宮?”
風漠宸一個冰冷的眼神殺下,侍衛頓時嚇的臉色發白,噤聲,旁邊沒有看清來人的侍衛正準備追,被拉下,諾諾的道,“是皇上,和若妃娘娘……”
就這樣,皇上帶着若妃娘娘深夜出宮的傳聞,不脛而走,傳到華馨和柳依依耳中,已經是另外一個版本,話說,皇帝情深意重,帶着若妃娘娘,在月光下輕功飄離,兩人花前月下,看着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