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過後,這蛟垣念頭一動,擡步一跨,便間接逾越了數萬丈的距離,間接出現在洞府之外,在那距離熊祖跨空而來的位置之前數丈。
這蛟垣的反應速度快速到了一個無法想象的地步,那熊祖雖先一步逾越虛空而來,但最終卻是與這蛟垣幾乎同時出現。
當那熊祖扯開虛空重新現身而出之時,忽然發覺他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不由得吃了一驚。
不過,熊祖終究是熊祖,他臉上神sè卻並無絲毫變化,只是悄然一笑,道:“原想今日會否吃個閉門羹,卻不想龍祖竟然親身迎出,是在讓在下受寵若驚。”
“不必多言,熊祖今日來意,我已盡知。只是我這三日與那域外道友論道卻是大有所得,如今一心修行,卻根本無有什麼心思去管其他任何事,熊祖請回吧。”那蛟垣沒有什麼心思與那熊祖客套,間接便說道。
他所說的卻也是他的真實想法,並無任何一句虛言。
這三日來,他與羅帆論道,看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看到了一種全新的,比起這血脈真身的修行法門更爲間接的直指大道的法門,此時此刻心中有着無數的想法,無數的靈感,恨不得現在馬上閉死關去從那後天、先天金丹之中創出血脈真身更上一層的修行法門,哪裡有什麼心思去管其他事。哪怕這熊祖所爲之事真的極有可能是關乎這整個星球的命運,也是一樣
那熊祖聽了不由得一愣。
他與龍祖同爲修門八祖,相互之間雖並無太多的交情,但終究被人相提並論數千萬年之久,對相互的爲人,相互的作風都早有認識,在他想來,這龍祖個xing溫和,合大義,若是真有關乎這星球命運之事找上他,他哪怕有再大的事,也必定不會推辭,絕對會放下手中的一切參與進來的。
卻沒想到,此時這龍祖並沒有聽自己說什麼便間接拒絕,看那堅定的容貌,便是自己說破天去,也絕不會答應。這完全是與他以往的爲人不符,實在是讓人隱晦。
那熊祖一愣過後,皺起了眉頭。
對那龍祖的表現感到驚訝之後,熊祖開始考慮對策。
他此時所謀劃之事實在關係嚴峻,也確實是關乎整個星球的命運,關乎這星球之上一切修行者的命運。也是如此,他方纔有信心打動這龍祖,讓這龍祖參與進來。這也是他三日之前受挫之後依然不願放棄的原因所在。
但此時此刻,他卻知曉,自己再說那件事如何重要,如何關係嚴峻,都已經沒有了意義。
同爲修門八祖之一,熊祖非常理解龍祖的心態,既然在事情說清楚之前便已經開口拒絕,那便表明了其心中的決心已經堅定到無法動搖的地步。任何話語,任何武力,都已經再無法動搖其決定了
這熊祖終究智謀驚人,想了數個呼吸,便已是想清楚了對策。
口中說道:“既然龍祖心繫修爲,不願分心,那便算了。只是此事卻須得藉助龍祖的一點血脈,不知龍祖可願割取一點血脈出來,成此功德無量之事?”
血脈,乃是這星球的所有修士修行的核心。
割取血脈,便是割取修行的核心。讓修士割取血脈,這對象哪怕是對於這星球之上最爲弱小的一名修士而言,都是一件無禮至極的事,更何況此時此刻,這熊祖所面對的,乃是被整個星球所有修士尊了數千萬年的修門八祖之一,龍祖
在這一霎時,那龍祖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憤怒。
只是,這憤怒也只是涌起一瞬,一霎時過後,他便已經想清楚了。
這熊祖絕非什麼庸人,自然知曉這個要求對於他而言代表着什麼,但即便是如此,他依然幹說出如此要求,要麼便是這熊祖看自己十分不起,要麼便是自己的血脈對於即將行之的那事極其重要,以至可能關乎那事的成敗
回想起這數千萬年所聽到的熊祖爲人,龍祖的心神慢慢變得平靜了。
過得良久,龍祖點了點頭,道:“本人也不問熊祖要我血脈何事,既然熊祖認爲本人的血脈有用,那便拿去吧。”
說着,他隨手一指,他背後的那若隱若現,若隱若現的蛟龍便悄然一震,從其口中吐出一團血紅的奇異存在出來。
這血紅的奇異存在玄異莫名,雖是一團,但卻好似一團從一顆頂天立地的巨大奇樹身上所割取下來的一小團根鬚一般,其中有着無數的脈絡,好似分成了一根根細小至極的根鬚。
這些根鬚剛出現之時,便好似從那奇樹身上隨便削下一點邊緣一般,顯得凌亂,顯得無序。但只是過得一會,這些根鬚便產生了奇異莫名的變化,開始慢慢的轉化,慢慢的重組,不一會已是糾結成爲一團分發出某種完整氣味的整體出來
卻是這些奇異的根鬚在離開本體之後,自我調整,自成另一個完整的整體出來
當此次改變過後,那些根鬚,已是變得好像一條條具體入微的蛟龍一般,尾部糾結在一處,形成了一團奇異的,細小的球體,這球體之中似有光影閃爍,好似一個世界,一個天地一般。而它們的身軀、頭顱,卻四面舒展,好似鑽入虛空之中,從虛空之中抽取出種種玄異至不可用言語來描述其玄奧的力量出來,融入這無數根鬚,充入那中央如若世界的球體之中
這,便是已然凝成血脈真身的血脈本相
也是這龍祖修行的核心所在
那熊祖看到這龍祖手中的如此一團血脈,臉上也現出了震撼之sè。
他所震撼的,自然非是這血脈的玄妙,現實上,這血脈雖是玄妙難測,但他自身所擁有的血脈也絕不會比眼前的血脈稍差分毫,自不會讓他震撼。他所震撼的,卻是這龍祖竟然如此乾脆的便將自身修爲的一部分,將自身修行的本質間接掏出來送到自己手上
要知道,這血脈,可是一名修士的修行核心所在啊。
其中包含的力量,包含的修爲雖說佔據修士的力量、修爲的一部分,但終究只是一部分,只需要花費一定的精力,耗費一定的天材地寶,花上一定時間總能恢復過來的。之所以讓這血脈變得非常重要的,是這血脈之中包含了修士的一切修行秘密若是一名修士獲得了修爲比他高的修士的血脈,便相當於得到了那修士的傳承。而若是一名修士獲得了修爲與他等同的修士的血脈,那便相當於抓住了那修士的一切把柄,通曉了那修士的一切弱點想要對付那修士的難度霎時減小了千倍、萬倍
如此重要的血脈,這龍祖竟然只是自己一說,便間接送了過來,這讓這熊祖心中不由涌起一股莫名的豪氣。
“龍祖果然名不虛傳,在下佩服。”熊祖躬身一禮,小心翼翼的接過了那一團血脈。
得到了那一團血脈,龍祖臉sè悄然有些慘白,身上的氣味也顯得有些凌亂,體內的力量悄然散逸,反而透出一股之前所不曾擁有的強大龍威——那是無法完美掌控自身力量的體現。
見得那熊祖行禮,悄然一讓,道:“此事乃本人應爲之事,終究本人也爲天地所生衆生之一,這天地的命運也與本人相關。”
熊祖悄然一笑,道:“道友之德吾等必銘記於心,日後必有所報,今日一行既已建功,卻不好再蹉跎浪費時光了,在下卻不得不離開了。”
龍祖悄然一笑,道:“道友自便便是。”
熊祖又是躬身一禮,轉身擡步虛跨,便已是扯開虛空,鑽入其中,剎那間便已是消失得蕩然無存,卻是間接離去了。
在那熊祖離去之後,那龍祖悄然一笑,轉身進了洞府之中,盤膝坐下。
那熊祖只知血脈的重要,卻不知他經過與羅帆的三日論道,已是有了無數新的想法,自認爲能夠創出一些彌補血脈真身弱點的法門出來。此時的血脈對於他雖重要,但那重要xing卻遠遠達不到那熊祖所想的那個程度,他卻是喪失的起。
正因如此,他方纔那般乾脆的送出那血脈。
若非是這個原因,龍祖大概最終扔回送出血脈,卻絕不可能如此乾脆……至少也要仔細考慮上數日方纔願意送出……
念頭悄然一動,他張口發出無形聲波。
這聲波遠遠傳出,不一會,便有道道遁光從不遠處的幾座山峰之上飛射而出,向着此處洞府而來。那些,卻是之前在這龍祖座下聽講的弟子門人,明顯,方纔是龍祖發出了對門下弟子的召喚。
那衆多門人弟子到來,坐定之後,龍祖方纔開口道:“這幾日爲師與域外道友交流,大有所得,決定閉關煉法,此處有幾部玄法,你等在爲師閉關期間好好揣測,不可懈怠。”
說着,隨手一抹,便有着數塊血欲從其袖中飛出,落入門下大弟子手中。
那衆多弟子聽得龍祖此言,各自躬身拜倒,祝願龍祖閉關修行有成。
做完這些後,龍祖揮退衆人,發動洞府所含禁法,整座洞府所在的山峰悄然一震,好似霎時活了過來一般,整座山峰悄然開始慢慢的活動起來。
接着,整座山峰光芒閃爍,間接扯開了虛空,跨空消失無蹤,只在原地留下了一片光滑如鏡的平地。明顯是連同整座山峰一同到達一個秘密的所在,閉關煉法去了。
羅帆並不曾去注意那龍祖在自己離開之後的所作所爲。
現實上,此時此刻對其而言,來到這子母星系的基本目標已經是完成了,那龍祖雖是他所欣賞之人,但卻並不能牽扯他太多的注意力。
他在離開那龍祖的洞府之後,扯開虛空,間接向着這星球的深處遁去。
雖已是基本滿足了自己來到這子母星系的目的,但羅帆的好奇心卻並不曾得到滿足,這星球內部到底有着什麼,讓這星球表現出如此奇異的種種特xing,擁有着他橫跨兩個宇宙天地都不曾見識過的玄奇,他卻依然不清楚。
這星球比起地球巨大了數百萬倍,地層自是深厚非常。
羅帆往下遁去之時,只見得許許多多不曾在地球之上出現,卻能夠在洪荒天地找到蹤跡的奇異地形不斷的出現着。
這些雖讓羅帆感到新奇,但明顯卻並非這個星球如此奇異的原因所在,他自不會爲之停留。
如此飛遁足足數刻,當遁過包含無窮地火,足以將這星球哪怕是比龍祖強上千倍的修士都化爲虛無的岩漿層之後,羅帆面前的世界忽然豁然開朗
一個佔據這星球大半體積,同樣也是地球數百萬倍那般大小的一個明亮空間出現在羅帆面前
這個星球,竟然是中空的
“原來如此”當發覺這星球的中空,羅帆心神意念之間忍不住現出一種恍悟。
他爲之前感應發出便能感應到這星球的內部有着一些異常,但這種異常卻十分奇異,似乎擁有着某種扭曲時空的能力,讓他的感應變得模模糊糊,難以確定這星球內部到底是什麼情況。這方纔讓他親身趕來這星球內部查看,想要找到這星球隱藏的秘密。
此時一看這星球的內部情況,他便霎時有了明悟,知曉這星球已是在不知多少億年以前,以至在這星球修行界還未曾出現,或者更前在這星球還未曾有生靈出現之前,便已是修得了靈識,擁有了不可思議的神通,最終將自身的星體內部的一部分凝練出來,化爲一種奇異形式的存在,轉化了身軀
當明白此處,這子母星系的種種有別於地球宇宙其他位置的奇異便霎時有了註釋。
這星系所擁有的,比起其他位置濃重上若干倍的陽和之氣,根本便非是天然形成,而是這星球修行之時自然凝結而成。
正因如此,這星球表面的陽和之氣方纔會凝結到那個程度,創造出那等燦爛的修行文明出來。
而這星球表面的那無數修士之所以能夠最終凝出陣紋,將血脈真身與這星球相合,從此變得不死不滅,更是因爲這星球本身便是一名修士,便擁有着靈識,擁有着神通,而這些修士無論血脈如何,都乃這星球所誕生而出,與這星球本身便有着緊密非常的聯繫,幾乎能夠稱得上是這星球本身的子孫,故而才能與之相合。
在一剎那之間,羅帆便已經冒出了這許多念頭,明瞭了這星系的最大秘密。
羅帆停在這巨大的空間邊緣,擡目四周一望,便發覺了這明亮空間的爲何明亮了。
原來卻是在這巨大空間的中央核心之處,有着一顆有萬丈直徑,分發出無窮光芒的球體存在着。
那球體看似堅固無匹,好似由這星球最爲堅固的一種礦石所形成,但羅帆卻一眼看出,那球體根本便是由陽和之氣所凝結而成
這從球體分發出來的那無窮光芒,更是陽和之氣通過某種非常特殊的方式燃燒轉化所生成,擁有着剔除一切雜質的威能。
若是這星球表面的修士獲得這無窮光芒之中的其中任何一縷,便能不可思議的將自身血脈淬鍊到臨近修成血脈真身的程度
若是能沐浴在這無窮光芒之中數日,怕便是那凝成血脈真身的修士也會不知不覺鐫刻上一些簡單的陣紋,間接邁過達成龍祖這一層次最爲困難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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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光芒的玄妙之處,便可想而知了。
這些光芒雖妙,對羅帆自然是沒有什麼用處。羅帆在虛空之中擡步微跨,身形幾步之間便逾越了遙遠的距離,出現在了那中央由陽和之氣凝結而成的球體表面之上。
那無窮的玄妙光芒乃是從這球體發散而出,以至傳送到這空間的邊緣都依然明亮耀眼,在這球體表面的光芒達到何等程度便可想而知了。
羅帆站在那表面上,周圍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個三丈方圓的真空區域,完全將那周圍的光芒隔絕出去。
明顯,在這時巨大的陽和之氣球體之上,那光芒的強烈程度已是超越了某個極限,達到了一個自然引動羅帆體內那無垢無漏的程度——也即是說,若是無有這無垢無漏,這光芒至少已是能夠傷害到羅帆的身軀……
看着三丈之外那遮掩了一切視線的光芒,羅帆忍不住暗自讚賞。
他讚賞的,卻非是這光芒本身,而是分發出這光芒的,那腳下的這個陽和之氣凝結體
此時此刻站在這陽和之氣的凝結體之上,羅帆方纔真正發覺這凝結體到底包含了多少陽和之氣。
擡手悄然一招,下方便有着一點微塵飛起,來到他的手心上方。
輕手握住這點微塵,羅帆霎時便感覺手中悄然一重,卻是有不下萬斤的重量。
要將原本無形的陽和之氣凝結成這般沉重的微塵,那所需要的陽和之氣以至已是超越了那龍祖一生修行所凝結的所有陽和之氣的百倍以上。
而此時羅帆的腳下,與這微塵同樣特質的存在,足足形成了一個萬丈直徑的球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