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文方纔與那陰神將和了願二人說起要將規模控制在中等規模,那便代表着這一場國度之間的戰爭將會是中等規模的戰爭。
而中等規模,在這整個島嶼數萬個國度之間,那便是涉及國度不超過一千的戰爭了。
十日之間發動一場涉及國度數百這等規模的戰爭,而最終在一年之間完成這一場戰爭,這種效率,卻是讓羅帆也不由得讚歎不已。要知道,他之前看靈國發動征服戰爭,那效率可是遠遠比不得這等效率的啊。
因爲這次的爭端發生的三方分成兩個陣營,所以,在這一場戰爭當中,三大門派各自能夠參與的國度卻是並不相同。當然,也並沒有達到陰神教和五蘊庵兩方的國度數量加起來剛好和天青廟這一方的國度相同的程度——以單獨的意志來違反大多數的意志,那本來就需要付出代價的。
所以,這一場戰爭,天青廟這一方能夠參與的國度雖然比較多,但其他兩個門派,每一方所能參與的國度,卻是達到了天青廟的七成之多。兩方合起來,那參與的國度總量,幾乎比起天青廟的要多上一半!
這,可是一個相當巨大的優勢。
可以說,在這樣的情況下,天青廟選擇用這樣的規矩來決定對錯,決定爭端的結果,那就是將自己放在一個極爲不利的狀態,正是因爲如此,那陰神將和了願方纔在之前聽到玄文的決定之後那樣驚訝,一再詢問他是否真的要這樣做。
羅帆聽清楚這老規矩是怎樣的,不由得頗爲好奇起來,對玄文道:“我卻對這一場戰爭頗感興趣,不知能否在一旁旁觀?”
玄文一聽。面上現出遲疑之色。發動一場這樣規模的戰爭,這對他來說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這畢竟是他們天青廟頗爲**的事情,其中可能會有許多天青廟本身的秘密包含在其中。羅帆若是要看的話,顯然是有些不方便的。
但。他一想起之前自己一再推遲時間,一再讓羅帆諒解,一再讓羅帆配合,而對方卻都毫不猶豫,毫不在意的配合了,諒解了。那種拒絕的話語,他卻是有些說不出口。無奈之下,他咬咬牙,對羅帆道:“自然是沒問題。這只是小事罷了。只希望道友不要覺得太過枯燥便是。”
羅帆自然看出玄文的猶豫,不過那又怎樣,正如玄文所想的。他之前那樣配合,幾乎是對方說什麼就是什麼,說三天後就三天後,說推遲一段時間就推遲一段時間,雖然事實上確實正是他所所說的無所謂,但再怎麼說自己也是極爲配合了吧,既然自己這樣配合了。現在怎麼也輪到對方來配合自己了吧……
正是基於這樣的考量,羅帆卻是相當理所當然的享受着玄文給自己的特殊待遇,微微笑道:“多謝道友成全。”
玄文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自然便不會遲疑,當下便與羅帆一同離開了這平臺。
這平臺雖然看起來飄飄欲仙,十分的美妙,十分的玄奇,但畢竟只是一處待客,一處休閒的地方,要真正辦事。當然不可能就在這平臺之上。而是在其他專門的地方了。
很快的,玄文便與羅帆來到了一座洞府之前。
這一座洞府和其他洞府頗有不同,其他洞府雖然各有妙趣,但大體上還是自然景觀的模樣,或是山峰。或是森林,或是湖泊,或是溪流等種種模樣,繼而將洞府隱藏在那各種自然景觀當中。
而眼前這一座洞府卻不同,這一座洞府乃是一處建立在巨大而平坦的平面上的一片建築羣。這一片建築羣顯然是這整個天青廟頗爲重要的一處中樞所在,整個平面上的建築羣頗爲密集,其中更是有着數量繁多的修士在其中做着各種各樣的事情,或是在與一些一看便是身份比較高的修士請教,或是進行着什麼事物的交換,或是去領取什麼資源……時不時的,更是有着一些修士出入這洞府,或是從各個洞府到來,或是前往各個洞府,甚至有些還直接離開了這一座蠻荒獸靈陣,前往外界似乎去執行什麼任務去了。
十天時間要發動一場涉及數百個國度的戰爭,這不是一件小事,哪怕是玄文有許多經驗,現在也沒有什麼時間浪費。
因此,他帶着羅帆在諸多修士的躬身之間,落在這洞府中央的一座大型殿堂之前。
這一座殿堂頗爲巨大,頗爲宏偉,整個更是散發出一股極爲威嚴,極爲古樸的氣息。
將身形降落之後,他便開始發出一道道命令,化爲一道道光芒四處飛散。而他自己便與羅帆一同進入這殿堂之中。
殿堂之內的空間頗爲廣闊。在其中擺放着許多的桌椅。自然烘托出一種肅然的氣氛。
玄文先請羅帆最上方的側面客席坐定,自己坐定在那主位之上。
不一會,便有許多遁光從各個方向向着這一座殿堂飛來,很快便來到這殿堂之內,在一個個座位之上坐定。
只是數刻之間,整個殿堂之內的所有座位就已經坐滿了一位位強大的修士。這些修士的道行境界有高有低,但哪怕是最低的,道行境界也達到了大成準聖,最高的,更是與玄文也差不了多少,同樣是只差半步便能夠成就僞聖的層次。
這些修士坐定之後,沒有一個開口說話,但盡皆是面色肅容。
“那件事被其他兩個門派抓住了端倪,現在我們需要按照老規矩解決。這需要諸位長老配合,還望諸位長老拋棄戮力同心,共同贏得這一場賭鬥。”玄文在所有人到齊之後,便開口這樣說道。
他卻是完全沒有將羅帆介紹給在場諸人的意思,更沒有向羅帆介紹在場這數十位長老。
這卻也是自然的,此時情況相當的緊急,羅帆又說好只是來旁觀的。他自然就將羅帆當成不存在,自己去做自己的安排了,至於羅帆能夠看到多少,能夠看清多少,這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他又哪裡可能給他解釋太多?
羅帆卻也不在意,他只是靜靜的看着在場諸多長老,細細的琢磨自己需要多少招才能夠將在場所有人殺個乾淨……
在場諸多長老對於在掌門側面坐着,看起來好似是事不關己一樣的羅帆雖然好奇,但卻也沒有詢問太多。既然掌門不說,總有他的道理的。自己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有何必多嘴?
玄文接下來便開始具體的安排一位位長老負責的事情。
聽着他的安排,羅帆就感到一張巨大無匹的網絡在自己的面前鋪陳開來,整個島嶼在玄文的安排當中,當真就如同掌中的紋路一般清晰,八百多個任何一個都比起現在的靈國要強上數倍的國度漸漸的發動起來。
那諸多長老每一個都在聽到命令之後。便開始活動起來,但他們卻並沒有離開這殿堂,而是將自己的命令化爲一道道光芒發出這殿堂,傳遞往或是這大陣當中的某處洞府,或是直接衝出這大陣,投往這一座島嶼之上的某一處位置。
“果然如此……”羅帆看着那種不知不覺間瀰漫在這殿堂之中的劫煞之氣,感受着那規則法則層正在發生的種種奇妙變化。心中如此暗道一聲。
在場諸人雖然沒有施展什麼了不得的神通,更沒有將自身的氣息涌現出多少,但他們此時此刻正在做的事情,卻是發動一場波及數百個國度,涉及的人口達到數千億甚至數萬億的戰爭!這樣的意志,這樣的念頭,這樣的行爲,自然便會引起這魔界當中,比起其他世界更加穩固,更加嚴密的規則法則層的反應。當然便會引發此時此刻這般的劫煞之氣出來,自然而然的便會引發此時此刻這等規則法則層的微妙變化。
羅帆細細的體悟着這種十分隱晦的劫煞之氣,感覺自己的心念變化都收到了極爲微妙的影響,似乎變得更加的活躍,也更加的躁動了。不由得一陣感慨。這種劫煞之氣卻是相當的玄妙,對於一些修士來說,是一種如同心魔一般的存在。但對於另一些修士而言,卻可能是一種靈丹妙藥,能夠對他們的修行有着極爲巨大的好處!
羅帆微微感受了一下這種劫煞之氣對自己的影響之後,心中一動,自然便將這種劫煞之氣對自己的影響完全斬斷,讓自己的心念完全恢復了正常,讓自己再不受這劫煞之氣的影響。
對他來說,這種劫煞之氣對他的影響雖然不是心魔那般對修行有所影響,但卻也不是什麼好事,他卻是不願沾染。
心神回覆清明之後,他在看玄文他們,便發現他們此時的眼神都微微有些變化,顯然所有人都收到了那劫煞之氣的影響了。
接下來,羅帆就知道爲什麼玄文當初爲何會說只要羅帆不覺得枯燥就好了。
因爲,接下來的十日之間,羅帆確實是覺得有些枯燥了。因爲,這十日之間,這殿堂之內的景象幾乎沒有任何變化,都是玄文在上面安排,而那些長老便各自將自己的命令化爲光芒發出去!
這過程當中,雖說玄文的那諸多命令能夠讓羅帆大概的看到那諸多國度整合起來的狀態,但畢竟是八百多個國度之多,幾個羅帆還是相當感興趣的,但數量一多,那自然便必然有些重複了,當然便不可能再引起羅帆的多少興趣了。
十日之後,在那當初說好的準備時間到來之際,玄文終於停下了命令,將一道信息化爲兩道光芒發了出去。
在這瞬間,羅帆能夠感覺到,這蠻荒獸靈陣微微震動,接過這兩道光芒,將之投往兩處相聚頗爲遙遠的位置當中去了。
一陣子之後,又有兩道光芒憑空出現在這殿堂之中,直接來到玄文的面前。
玄文一點這兩道光芒,那兩道光芒便轉化爲兩個人影。一個是一個羅帆所從來沒有見過的金甲神人,其實力與玄文不相上下,甚至隱隱間還有些超出之處,是中年人的模樣。其面貌更是威嚴強猛到極點。而另一個,卻是一名絕美的女子,這女子的道行境界和玄文差不多,身上穿着杏黃長袍,氣質幽冷淡雅。眼神似乎茫然,又好似是包含着無窮情緒在其中。
這兩人的身影出現之後,只是向玄文點了點頭,各自道了一聲:“國度數量確定,地點確定,那就開始吧。”
說完之後。那兩個身影各自一震,化爲無數細小的光點,四處飛散,轉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玄文隨手向前方一指,這殿堂之內的虛空就自然扭曲,轉眼間就顯現出一處栩栩如生的地圖出來。這地圖。羅帆一看便知是這這島嶼之上的某一處區域,上面用種種線條勾勒出數千個封閉的區域,這些區域染上了三種不同的顏色。其中,最大的,足有八百多個封閉區域的位置染上了淡淡青色,剩下的一千二百多個區域平分成兩個部分,一個染成金色。一個染成一種好似所有顏色混合在一起,又好像沒有任何顏色的色澤。
這樣的景象,任何人一看便知道其中代表的意義。
這地圖並不是平常的地圖模樣,而是好像是一個人從高空俯瞰大地之時所看到的景象一般,那上面甚至還有這密密麻麻的人影在活動着。
這個地圖出現之後,玄文便閉口不言,靜靜的坐在主位之上。
而那諸多長老便開始發出一道道光芒進入那地圖當中,隨着他們將光芒發入地圖,那地圖之上被染上青色的區域一片片的光芒開始變亮,等到所有長老都將光芒灌入那地圖之中之後。那青色區域已經是全部亮起。
羅帆靜靜的看着這一場變化,微微感應一番,就知道,這地圖不是普通的地圖,這地圖其實乃是一座陣法。一座和這地圖之上顯示的那些國度之上有着緊密聯繫,能夠將命令發往那些國度的陣法。
也即是說,這地圖之上所出現的任何變動,所產生的任何變化,其實都是能夠直接傳遞到那諸多國度上的。
“原來是一個遙控器,果然是殘酷。”羅帆最終給這個陣法做出了總結。
這上面所顯現出來的國度當中,任何一個,至少都有數億人之多,有多的,更是數十億上百億。這樣多的人口,就在在場諸人的動念之間,被送上戰場,再被斬殺,被抹去,這是何等的殘酷啊。
不過,雖然覺得殘酷,但羅帆卻並沒有任何發表自己看法的意思。
畢竟,相對他曾經所做的那些來說,這樣的殘酷又算得了什麼?要知道,當初在那個他好像聖人一般的宇宙當中,他可是一動手便是將一個河系給抹去的,那一個河系當中的人口到底有多少?那可是以兆億計算的恐怖數量啊!能夠隨意這樣做的羅帆,哪裡會因爲這樣的只是涉及數百億數千億人的殘酷戰爭而真正動容?
在那些長老的遙控之下,那八百多屬於天青廟掌控當中的國度開始動作起來,無數人被送上了三處區域的交界處,被送上了三方區域的殘酷戰爭當中,投入那血肉絞盤之內,化爲天青廟與陰神教、五蘊庵之間賭鬥的犧牲品。
那地圖之上,三個區域之間的交界處開始出現了變化,原本順滑的線條,開始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波折,或者說,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凹凸。
這看起來,便好似是那地圖之上的三方的界線開始活了過來一樣,漸漸的開始在地圖紙上胡亂竄動,忽而往天青廟這邊的方向遊動好一段距離,忽而又向另外兩方遊動更多的距離,如此這般的反覆,便是接下來數個月之間那地圖的變化主流了。
這樣的景象乍一看上去很是有趣,但羅帆卻知道,這每一次界線的變化,都代表着數十萬,數百萬,甚至數千萬生靈的身死!
很顯然的,這一點,對於在這殿堂當中的所有人來說,都是無比清楚的。不單單只是對羅帆來說而已。但,雖然清楚這一點,但在這殿堂之中的所有人,都並沒有因爲這樣而有任何的動容,所有人都只是在爲那界線的變化而緊張而已,卻並沒有任何一個爲那些被他們控制之下數十萬數百萬去送死的普通人而感懷。
這樣的過程持續了這樣數個月之久,這殿堂當中的那種劫煞之氣,也就足足增長了數月之久。
到了後來,這殿堂之中的劫煞之氣,已經是比起原來濃郁了數百倍甚至上千倍了。隱隱間甚至已經達到了肉眼可以察覺的地步!
當然,這些劫煞之氣,卻也並不是完全均勻的分佈在這殿堂之中的。哪怕是在這相對於整個島嶼來說渺小到極點的殿堂之中,這些劫煞之氣的分佈,也是分了三六九等。其中,最濃郁的位置,便是在那地圖周圍!那濃郁無比的劫煞之氣,甚至已經是讓那地圖變了顏色,從原來和自然景觀完全一般的顏色變得暗紅暗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