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燕北搖搖頭說道:“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陸戰林可沒有任何犯罪記錄,如果非要抓她的話,那也只能以陸建民案子的名義。
可仔細想想,單憑她出錢撈陸鳴,也算不上什麼罪行,她甚至可以直接推說是陸建民讓他乾的,或者乾脆說是陸建嶽讓她這麼幹的,反正這兩個人都已經死了,死無對證……”
範昌明點點頭說道:“是啊,確實很棘手,我們還不清楚陸鳴和周琴有沒有聯繫,如果現在動周琴,可別打草驚蛇……”
吳傳普說道:“這麼說眼下只能對周琴加強監控了……”
範昌明問道:“陸戰林的情婦王麗娜最近有沒有什麼動靜?”
吳傳普說道:“沒有,在家安心養胎呢,看來這女人不缺錢……”
範昌明說道:“看來我們只能再次引蛇出洞了,等過完年就把張昆的關押地址透露出去,但願他是那種不怕死的人……”
廖燕北說道:“我擔心的是即便抓到了陸戰林,肯定又是第二個張昆,什麼都不會說……”
範昌明搖搖頭說道:“陸戰林和張昆最大的區別是他有個母親,並且還是個孝子,這也是我現在不想動周琴的原因,我估計周琴的作用比唐萍的大,應該能說服她兒子伏法認罪……”
吳傳普說道:“對了,我讓人去醫院瞭解了一下,韓副院長確實是墜亡,但院方對他跳樓的事情百般隱瞞,居然對外界宣佈是病死的,這裡面不知道有什麼隱情……”
廖燕北疑惑道:“難道會是跳樓自殺?”
吳傳普搖搖頭說道:“我不覺得他的壓力有這麼大,我們並沒有調查他,醫院也沒有找他談過話,難道他的神經這麼脆弱?”
吳傳普說道:“我聽說院方倒是挺緊張的,說不定醫院領導內部存在什麼問題,既然人家都沒有報案,我們還不好插手這件事……”
範昌明哼了一聲道:“沒必要去糾結這件事,一個死人對我們也沒什麼用,韓越死了大舅哥,在這件事上孫淦他們也沒佔什麼便宜……”
正說着,褚世民帶着唐萍從外面走了進來。
“怎麼樣?他都說了些什麼?”範昌明問道。
唐萍說道:“我已經把吐沫說幹了,他只談些過去的陳年舊事,決口不提案子上的事情,我看他已經想通了,只求速死……”
“你跟他提陸戰林的事情了嗎?”範昌明問道。
韓萍點點頭說道:“提了,我說去醫院殺他的就是陸戰林,陸建嶽的司機,他說不認識什麼陸戰林,想殺他的人多了,他根本不在乎死在誰的手上,我看他好像巴不得被人做掉呢,因爲他對死於警察的槍口下感到恥辱……”
“這麼長時間就說了這麼幾句話?”廖燕北問道。
唐萍臉上泛起紅暈,扭捏道:“他盡說些瘋言瘋語……竟然想讓我陪他住一晚上……他讓你們別再費盡心機了,因爲對他來說,你們跟他之間不存在等價的交換……”
範昌明皺皺眉頭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唐萍說道:“這還不簡單嗎?他的意思是不管怎麼樣,你也不可能留下他一條命……”
範昌明說道:“你的意思我如果答應留下他的性命,他就願意招供?”
唐萍哼了一聲道:“你以爲他是三歲的小兒?”
範昌明惱火道:“死到臨頭竟然一點都不悔悟,我還真沒有碰見過這種王八蛋……你看他身體怎麼樣?”
唐萍說道
:“看不出什麼問題,能吃能喝的……他本來就是一個身體強壯的男人……”
範昌明盯着唐萍問道:“你以前應該也跟他有一腿吧?”
唐萍脹紅了臉沒出聲。
範昌明繼續說道:“你覺得他有沒有可能被你的柔情感化?”
唐萍憤怒地盯着範昌明說道:“你覺得我現在還有柔情嗎?在這方面你們都是一類人,我不信你能被柔情感化……”
範昌明老臉有點擺不住,衝褚世民揮揮手,唐萍被帶了出去。
範昌明在菸灰缸裡狠狠碾滅了菸頭說道:“看來張昆對我們的作用也就僅限於誘餌了,我們不能在他身上浪費功夫了,爲了他一個人,簡直勞命傷財。
老吳,你馬上着手安排下一步行動,時間對我們不利,再過兩個月,省委班子的調整就開始了,如果讓孫淦或者韓越爬上了省政法委副書記的位置,我們就算是徹底失敗了……”
說完,看看手錶,說道:“曉帆怎麼還沒到……真是奇怪了,這麼多天過去了,陸鳴這小子竟然一點表示都沒有……”
吳傳普說道:“說實話,我對曉帆那邊不抱多大希望,他又不缺女人,怎麼會突然把注意力轉到曉帆身上呢?起碼短時間之內不會有什麼效果……”
範昌明搖搖頭說道:“實際上曉帆差點就成功了,要不是陸巖突然去世,那天晚上他們之間就有可能發生點什麼……
事情不湊巧,陸巖突然死了,加上有要過年,所以,這小子好像有點忙不過來,我相信過完年他就會重新和曉帆聯繫上……
對了,陸鳴有可能已經攀上了陸巖家人的關係,我們的尋親計劃也要加緊準備,必須儘快改變他的身世。
要不然等他和陸巖家族的那些權貴攀上交情之後,再想對他下手就難了,要知道他手裡有的是錢,在利益的驅動下,到時候替他說話的人會越來越多,必須趕在他羽翼豐滿之前了結這個案子……”
廖燕北一臉憂鬱地說道:“我倒是覺得陸建民的遺產目前並不是我們的主要工作,我們應該把所有精力集中在孫淦父子身上。
難道你們沒有注意到這兩天王副局長一副亢奮的樣子?顯然他可能聽到了什麼風聲,不排除孫淦在沒有入主省委大院之前對市公安局進行整頓,那時候我們自身不保,就算查清陸建民贓款的去向又有什麼意義呢?”
範昌明憂慮地點點頭說道:“我也有這個擔心,年前我還特意去見過田振東,自從上次得罪了蔣凝香之後,田振東對我也不冷不熱的。
並且一再暗示我趕緊把那筆錢還給蔣凝香,可那筆錢已經用的差不多了,你讓我用什麼還給蔣凝香,好在她一直在國外,還沒有上門催賬……
不過,田振東好像已經有點失去耐心了,他說如果125襲警案再沒有其他的進展的話,那就到張昆爲止,乾脆結案算了……”
廖燕北說道:“田振東也是個老刑警了,難道他不清楚張昆只是個殺手,並不是真正的幕後指使者,這個案子怎麼結?
如果把張昆定爲125襲警案的最終策劃者,那他的動機是什麼?這些問題都說不清楚,這個案子能結嗎?我擔心田振東會不會見風使舵啊。”
範昌明說道:“眼下應該還不會,不過,如果我們再沒有進展的話,他有可能失去耐心,我估計也有人在給他施加壓力……”
廖燕北說道:“所以,我們還是要把精力集中在孫淦父子身上,陸鳴那邊倒沒必要投入
太多的精力,反正這麼多年都等了,乾脆就先放放,只要讓曉帆盯着他就行了……”
範昌明搖搖頭說道:“我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但我也有我的難處……再說,我們目前並沒有在陸鳴身上投入過多警力。
實際上,我們也不能把陸鳴的案子和孫淦和125襲警案割裂開來,陸建民的案子本來就和孫淦父子息息相關,只是陸建民死後,陸鳴成了他的替身而已……”
正說着,褚世民走進來說道:“範局,午飯已經準備好了,今天是大年初一,所以多準備了幾個菜……”
範昌明說道:“再準備點酒,所有不值班的同志都一起吃,對了,再給所有人發一條煙大中華……”
褚世民楞了一下說道:“大中華?範局,我沒聽錯吧,我們這裡可有二十多個人,每人一條大中華差不多要一萬呢……就算你批准,我們也拿不出這麼多錢。”
範昌明打開皮包,拿出一疊紙幣扔給褚世民說道:“拿去,我也想開了,不能犯罪販子在狂歡,我們的同志不但不能回家過年,還要守在這裡和西北風……媽的,蔣凝香那筆錢反正也還不上了……”
廖燕北笑道:“老範,你這心理可有點不正常啊……”
範昌明說道:“我今天確實有點不正常,起碼心裡有點不平衡,不管怎麼樣,先讓大家在這裡過個年再說,其他的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正說着,只見徐曉帆急匆匆走了進來,說道:“哎呀,範局,我遲到了……”
範昌明擺擺手說道:“你來的正好,趕緊談談情況,馬上就要吃飯了……怎麼?難道陸鳴還沒有跟你聯繫?”
徐曉帆一臉幽怨地說道:“自從那天晚上莫名其妙發了一通火之後,連個電話都沒有,我也不能太主動,所以也沒有給他打電話……”
範昌明一臉狐疑道:“這就奇怪了,不管怎麼說,過年過節的,起碼也要有個問候短信吧?難道他會懷疑你?”
徐曉帆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倒不至於,多半是這兩天太忙了……溫嵐這兩天一直跟着他,聽說大年三十下午陸巖的葬禮才結束。
陸巖家的親屬昨天晚上都住在梅源村陸鳴的老宅子裡,今天中午才趕回陸家鎮,這兩天也真夠他受的……”
“溫嵐那邊有什麼發現嗎?”範昌明問道。
徐曉帆說道:“據溫嵐說,陸紫燕已經公開承認陸鳴是她的親侄子了,並且,陸巖也葬在了陸鳴家的祖墳裡……
有一個情況比較重要,溫嵐曾經兩次聽到陸鳴和陸巖家的人談到投資的事情,好像是陸紫燕勸陸鳴投資東江市的一個造船廠,好像是一筆幾十億的投資……”
範昌明馬上豎起了耳朵,驚訝道:“幾十億?東江市哪來這麼大的造船廠……我怎麼沒聽說過……”說着,扭頭盯着廖燕北和吳傳普問道:“你們聽說過嗎?”
廖燕北搖搖頭,說道:“我們又不是商界的人,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據我所知沒有大規模的造船廠……”
徐曉帆說道:“會不會是新建的造船廠,要不然怎麼會要這麼大的投資呢?”
範昌明說道:“等等,這可是一個很有價值的情報,如果陸鳴這個時候能拿出幾十億資金的話,我毫不猶豫抓了這小子……我現在就給陳天放打個電話問問,他應該知道情況……”
說完,那這手機離開了房間,可不到五分鐘就一臉沮喪地走了進來,說道:“難道陸巖家族也盯上了陸鳴的錢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