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帆聽了陸鳴的話,似乎有段被他鎮住了,好一陣沒出聲。
陸鳴馬上繼續威脅道:“我還要找記者採訪,讓大家評評理,我幫你們找到了財神的贓款,你們不但沒有表揚我,竟然還把我當罪犯一樣對待,我被綁架這麼長時間也不管我的死活……
另外,我媽被人害死這麼長時間了,你們破案了嗎?我那叄拾萬塊錢也不要了,回去就退給你們……
我現在可不是見不得光的緩刑犯了,我這就跟東江市的記者聯繫,他們對我的事情可感興趣呢……”
果然,徐曉帆顯然沒有料到陸鳴竟然會威脅她,愣了一會兒說道:“我怎麼推卸責任了,你和周玉露一直勾勾搭搭,難道我說錯了嗎?如果你早點交代周玉露的違法行爲,她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陸鳴氣憤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和周玉露勾勾搭搭了,我不也和你有來往嗎?難道我們也勾勾搭搭了?
周玉露有沒有違法行爲我怎麼知道,就算知道我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她是警察,我是老百姓,我還管得了她的事情?
說實話,我還懷疑你有違法行爲呢,別忘了,我媽被關在豪客來賓館只有你和周玉露兩個人知道,我還懷疑是你暗中向犯罪分子通風報信呢。
你如果沒有證據,有什麼資格懷疑周玉露?另外,那天晚上你半夜派周玉露去陸家鎮纔出的車禍,誰知道是不是你勾結犯罪分子想殺人滅口……
我現在誰也不相信,我要找記者,把所有事情都公之於衆,就算死我也要死個明白,省的最後被你們栽贓陷害……”
陸鳴只顧說得解恨,沒有注意到車裡面的那個女警察已經搖下了車窗,滿臉吃驚地聽着他和徐曉帆的通話,等他說的口乾舌燥的時候,才意識到徐曉帆竟然一直沒有出聲。
過了好一陣,才聽徐曉帆微微喘息道:“陸鳴,我看……我們要見面談談……那個女警察名叫蘇繡,是調查小組的內勤,我是專門讓她去找你的……”
陸鳴從徐曉帆的語氣中聽出一絲妥協的味道,心情稍稍好了一點,可嘴裡卻說道:“我不去,我怕你殺我滅口呢。”
徐曉帆氣得罵道:“你他媽別信口雌黃啊,殺你?我還怕髒了自己的手呢……”
陸鳴沒想到婆娘連髒話都罵出來了,一時漲紅了臉說道:“既然我這麼讓你不待見,就沒必要談了,我還是直接找你們局長算了……”
徐曉帆好像記得沒辦法,威脅道:“來不來難道由得你了?我可以讓蘇繡把你押回來……”
陸鳴還真擔心徐曉帆對他動粗,畢竟,她可是秘密調查組的組長,隨便找個藉口就可以讓自己變成階下囚,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只圖口頭便宜有可能會吃大虧。
這麼一想,頓時有點後悔剛纔的意氣用事,不過,臉上還是有點下不來,哼哼道:“你們就會欺負老百姓……我身
上連衣服副沒有,難道光屁股去見你啊……”
徐曉帆一愣,問道:“你什麼意思?”
陸鳴委屈道:“我昨天被救的時候就沒有什麼衣服,剛纔跟犯罪販子搏鬥的時候衣服被撕掉了……現在還光着膀子呢……”
沒想到徐曉帆竟然嘿的笑了一聲,隨即又冷冷說道:“你把手機給蘇繡……反正你給我老老實實回來……”
陸鳴只能哀嘆一聲,他心裡也明白,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自己肯定不能輕易脫身,徐曉帆即便出於瞭解案情的需要,找自己談話也名正言順。
如果一味抗拒,反而被她抓住了把柄,說不得只好進城了,說實在的,眼下他還真沒地方去,口袋也沒有一分錢,要不是心裡惦記着阿龍和周玉露,巴不讓警察管自己吃住呢。
蘇繡聽了徐曉帆的電話之後,也不跟任何人打招呼,馬上讓司機掉頭回城,陸鳴這才相信徐曉帆確實是專門讓她來找自己瞭解情況的,甚至有可能就是專門來帶自己回去的。
徐曉帆倒是沒有把陸鳴當成嫌疑犯,而是在自己的辦公室接見了他。
當她看着陸鳴上身穿着一件寬鬆的警服,下身穿着一條破爛褲子,腳上的一雙舊皮鞋沾滿了泥巴的時候,強忍着纔沒有笑出來。
陸鳴對這個女人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坐在那裡不時瞟上她一眼,觀察着她神情的每一個變化,他甚至嗅到了女人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幽香。
心想,以前倒是沒有聞到過她身上有香水味,不管是多麼強勢的女人,終究還是女人,什麼時候都無法擺脫女人的天性,也許有男人了,雖然是個男人婆,可畢竟長得美,總有些男人口味比較重。
“我發現你真是一個不走運的傢伙,不過,你是不是應該總結一下有沒有自身的原因……”徐曉帆的開頭顯得有點不倫不類,讓陸鳴摸不着頭腦。
他只好裝作不高興地說道:“你就直說我是喪門星好了……吳淼剛纔還這麼說呢,不過,我覺得自己運氣挺好……不然,我今天要是死在槍下的話,你和吳淼就是罪魁禍首……”
徐曉帆哼了一聲道:“你從來不找自身的毛病,這就是你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的原因,吳淼爲什麼要帶你去下李村?
她是一個優秀的警察,不會無緣無故冤枉好人,她說你僞造綁架現場,肯定不會捕風捉影,你要是個男人的話,敢不敢發誓在自己被綁架這件事上說的都是實話?”
沒想到徐曉帆今天說話一點都不像個警察,反倒像是跟人慪氣的女人,這讓陸鳴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何況,吳淼基本上已經把他僞造綁架現場的證據掌握的差不多了,相信徐曉帆應該也知道了,只是這件事可能引不起她的興趣。
也許,他們甚至連蔣竹君綁架自己都預料到了,只是蔣竹君目前的身份是東江市公安局的臥底,所以即便破了這個案子,最終也只能是窩
裡鬥。
“如果你不相信,我發誓也沒用,如果你相信我的話,也沒必要逼我發誓……”陸鳴也開始故弄懸殊,只要徐曉帆不把話點透,他就繼續裝糊塗。
“吳警官讓你去找周玉露的時候是怎麼吩咐你的?”徐曉帆果然沒有再糾纏綁架的事情,而是轉到了周玉露身上。
陸鳴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嗎?他就是讓我去試探一下週玉露能不能認出我,如果能認出我的話,那就說明沒有喪失記憶力,所以準備抓她回來審訊……”
“那麼,當你在橋頭見到周玉露的時候,她認出你了嗎?”徐曉帆問道。
陸鳴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像沒有,當時我問她那兩個警察爲什麼抓她,她說不知道……那個矮個子警察根本不讓她說話,拖着她就往前走,而那個高個子警察朝我們開槍……”
“你確定周玉露死了?”徐曉帆盯着陸鳴問道。
“不確定。”陸鳴坦然地說道。
“這麼說她活着的可能性很大。”徐曉帆說道。
陸鳴嚇了一跳,可徐曉帆的神情並不像是對他有所懷疑,於是問道:“你爲什麼這麼說?”
徐曉帆站起身來走到窗口,靠在窗臺上,說道:“他們已經找到了那個警察的屍體,可沒有找到周玉露的屍體……
我瞭解了一下清河歷年來的水文資料,即便是在汛期,一個成年人也不見得會被淹死,你可能不知道吧,周玉露曾經獲得過公安系統游泳比賽第二名……”
陸鳴一臉驚訝的樣子,隨即說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裝糊塗,如果一般情況下,當然不一定能淹死她,可你別忘了,她被打了毒針,而且還帶着手銬……”
“那麼……屍體呢?”徐曉帆問道。
陸鳴沒想到徐曉帆突然把自己當成她的下屬了,竟然公開跟自己討論案情,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不過,他可不想繼續談論這個危險的話題,於是說道:“也許半道上被什麼救了,也許屍體被泥沙埋掉了……
不過,一切都要等到檢驗過注射器裡藥物的毒性才能最後下結論,難道你不覺得那兩個假冒警察有可能跟我母親的案子有關係嗎?”
“誰告訴你那兩個警察是假冒的?”徐曉帆問道。
雖然先前在車裡面那個叫蘇繡的警察也問過這個問題,但出自徐曉帆的嘴那感覺就不一樣了,陸鳴忍不住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吃驚道:“難道是真……真的……”
徐曉帆點點頭說道:“不錯,他們確實是警察,並且還是在執行公務?”
陸鳴呆呆地盯着徐曉帆,不過她背對着窗戶,看不清臉上的神情,可顯然不像是在開玩笑,並且這個女人也不會開玩笑。
“那麼……警察能隨便對着村民開槍?警察執行公務還隨身帶着毒針……當那個矮個子警察聽見警笛聲的時候,爲什麼要強迫周玉露躲進樹林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