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竹君知道這些事情嗎?”徐曉帆問道。
蔣凝香嘆口氣道:“知道,我也沒想瞞過她,也瞞不住她……除了阿君的父親,我這輩子也只有過陸建民這個男人,所以,阿君小的時候我都說陸建民是她爸爸,直到她工作之後才告訴她真相……”
“那麼,蔣竹君的親生父親是誰?”徐曉帆問道。
蔣凝香沉下臉來問道:“怎麼?難道是來查戶口的嗎?幾十年前的事情難道也和陸建民的案子有關?”
徐曉帆說道:“我只想知道你女兒和陸家有什麼瓜葛,實不相瞞,我們懷疑她和陸建民之間有私人恩怨,甚至和陸建民的死亡有牽連……”
蔣凝香一愣,隨即說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除了我和陸建民那點陳年爛穀子之外,我女兒和陸家沒有任何瓜葛……”
徐曉帆盯着蔣凝香說道:“是嗎,根據我們的調查,情況好像並不是你說的那樣。”
蔣凝香的神情未變,隨即淡淡地說道:“哦,那你說說,情況究竟怎麼樣?難道還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徐曉帆冷冷說道:“你能說說蔣竹君當年在警校發生的那件事嗎?雖然我們知道她是一個受害者,但這件事就和陸家有關係……”
蔣凝香張張嘴,好一陣說不出話,隨即惱怒道:“這件事跟你們的案子也沒關係,既然你知道我女兒是受害者,請你不要再提了……”
徐曉帆發現自己一提起警校的事情,蔣凝香顯然無法再保持那副從容不迫的樣子了,似乎內心很激動。
於是說道:“今天我之所以一個人來找你瞭解情況,也是本着尊重個人隱私的考慮,但我還是希望你能配合我們把事情搞清楚……”
蔣凝香氣憤道:“既然你們已經調查清楚了,還來問我幹什麼?這件事和陸建民的案子有什麼關係?”
徐曉帆說道:“我相信蔣竹君當時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很有可能在她心裡留下難以磨滅的陰影,甚至可能對陸建民產生仇恨……”
蔣竹君一臉吃驚地盯着徐曉帆,疑惑道:“我不明白……我女兒爲什麼會對陸建民產生仇恨?”
徐曉帆還以爲蔣凝香還在試圖隱瞞,於是咬咬牙說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裝糊塗,當年難道不是陸建民的兒子陸明和孫維林輪間了她?”
蔣凝香忽然脹紅了臉,一直保持着的優雅風度忽然就不見了,顫巍巍地站起身來,伸手指着徐曉帆罵道:“你放屁!這就是你們調查的結果?我……我要告你們誹謗……”
徐曉帆嚇了一跳,沒想到蔣凝香突然就像潑婦一樣罵起來,還以爲是受了刺激,急忙說道:“蔣總,你別激動,我剛纔說了,這是你女兒的隱私,我絕不會向任何人透露,但是,你不能否認事實……
我們也知道,你當年爲了掩蓋這段醜聞費盡了心思,可現在關係到陸建民死亡的案子,我不得不再提這件事……”
聽了徐曉帆的話,蔣凝香慢慢坐下來,微微喘息了一會兒,盯着徐曉
帆問道:“我問你,是誰告你……說陸建民的兒子……和孫維林輪間了我女兒……”
徐曉帆說道:“因爲警校還有老人記得這件事,並且他當年親自參與過處理這件事……”
蔣凝香眯着眼睛想了一陣,哼了一聲道:“我知道了……張良那個老不死的東西,我倒要問問他,他哪隻眼睛看見我女兒和……”
徐曉帆好像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馬上打斷蔣凝香的話說道:“請你不要誤會,這件事並不是張良直接告訴我們的……”
“那你是從那兒聽來的?”蔣凝香憤憤地質問道。
徐曉帆一時說不出話,因爲,陸明和孫維林輪間蔣竹君的依據來自於一張老照片,當時幾乎所有的調查小組成員都從那張照片得出了當年孫維林騙蔣竹君外出以後見的那個人是陸明。
可現在看看蔣凝香激烈的態度,好像顯然是弄錯了,要不然時隔這麼多年,她爲什麼要袒護糟蹋自己女兒的人呢,難道和孫維林一起糟蹋蔣竹君的另有其人?
“蔣總,我今天來就是爲了澄清事實……不可否認的是,雖然你當年極力掩蓋事實真相,但不能否認確實有人和孫維林一起糟蹋了你女兒吧……”
蔣凝香靠在椅子裡微微閉着眼睛喘息了一會兒,忽然問道:“你們憑什麼確定那個人是陸明?”
徐曉帆只好承認道:“說實話,根據孫維林當年的口供,當時我們只是猜測這件事可能和陸家有關……正好我們找到了一張孫維林在W市二中上高中時候的合影,發現陸明是他的同班同學,所以就……”
蔣凝香眯着眼睛沉思了一陣,然後頹然地倒在椅子上,冷冷說道:“我累了,不想再聽你信口雌黃……你可以走了……”
徐曉帆還有點不甘心,可看見蔣凝香已經閉上眼睛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只好站起身來往外走,剛走到門口,只聽蔣凝香哼哼道:
“你回去可以仔細看看,那張照片中是不是還有你們感興趣的其他人,據我所知,和孫維林同班的陸家子弟並不僅僅是陸明一個人……”
徐曉帆還沒有反應過來,茫然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蔣凝香直起身來,盯着徐曉帆說道:“我什麼意思你自己回去慢慢想,不過,如果你敢把今天的話泄露出去,別怪我不客氣……”
徐曉帆哼了一聲道:“你也不用威脅我,只要和案子沒有關係的事情,我也不感興趣……不過,你能保證自己女兒不會對陸建民的贓款動心思嗎?”
蔣凝香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我的女兒還不至於見錢眼開,我這輩子辛辛苦苦也替她攢下了一點家業,雖說比不上那些億萬富豪,可也讓她一輩子吃喝不愁……我可以再次明確地告訴你,我女兒和陸建民的案子沒有絲毫的瓜葛……”
徐曉帆出門以後,蔣凝香坐在那裡沉思了一陣,然後就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號碼,不一會兒就有人接了。
只聽她生氣地說道:“你給我聽着,警察已經找上門來了……你在哪裡……你別
過來,等一會兒我們在老地方見……”
徐曉帆一路琢磨着蔣凝香最後那幾句話的意思,腦子裡把潘浩的調查又細細琢磨了一遍,最後好像終於明白了,一路小跑回到樓下的車裡面。
“吳淼,看來我們搞錯人了……”剛鑽進車裡面,徐曉帆就迫不及待地說道。
吳淼聽了徐曉帆沒頭沒腦的話愣了一下,問道:“什麼搞錯人了,難道蔣凝香提供了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徐曉帆擺擺手說道:“倒也算不上什麼線索,但我們……包括肖隊都被浩子這傢伙給帶偏了,想當然地以爲蔣竹君當年在警校被孫維林和陸明輪間了……
其實事情恐怕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和孫維林一起糟蹋蔣竹君的可能另有其人,並且,聽蔣凝香的口氣,應該還是和陸家有關……”
“啊……”吳淼驚訝道:“不是陸明,那還有誰?”
徐曉帆想了一下說道:“陸建民堂兄弟有三個,除了他以外其他幾個兄弟應該也有兒子吧,並且年齡應該和陸明差不多,並且在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班級念過書……”
吳淼說道:“陸家的人我們都熟悉啊,除了陸建民之外,陸家老大陸建嶽,老四陸建華都有兒子……不過,其中一個是殘廢……”
徐曉帆說道:“你趕緊去一趟市第二中學,把孫維林同班的每個人都給我搞清楚,我看,八九不離十,肯定是陸建華的兒子乾的好事。
當年蔣凝香一方面是擔心毀了女兒前途,另一方面也惹不起孫淦,同時還要顧及陸建民的面子,所以最終纔不願意把事情鬧大……”
“可……這跟我們的案子有什麼關係?難道你還想替蔣竹君討回公道?”吳淼說道。
徐曉帆瞪了她一眼,嗔道:“我們是警察,只要是違法亂紀的事情都不能放過,哼,可惜已經找不到證據了,否則真想把這兩個混蛋繩之以法……”
吳淼一邊發動車,一邊說道:“就看蔣竹君是不是領情了,說不定到時候還怪你多管閒事呢。現在她自己也成了我們的調查對象,想起來真可笑……”
徐曉帆說道:“這有什麼可笑的?一碼歸一碼……我總有種預感,蔣竹君如果真的有什麼事,也許和當年的那次遭遇有着某種內在的聯繫。
畢竟,那種事對於一個女孩來說肯定會留下一生都揮之不去的陰影,從這個角度來說,她也是一個值得同情的人,我倒是希望她不要捲進陸建民的案子……”
吳淼笑道:“徐隊,你怎麼突然多愁善感起來了,這可不像你啊,蔣竹君是不是會被捲入案子,也不是你的善意所能決定的,我也有種預感……”
“什麼預感?我怎麼越來越覺得你跟浩子像一家人了,說起話來總是說半句留半句的……”徐曉帆取笑道。
吳淼嗔道:“哎呀,你可別再胡說了……”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預感蔣竹君和陸鳴之間肯定有事,我甚至懷疑她綁架了這小子呢……”
徐曉帆白了吳淼一眼,嗔道:“你就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