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衝冠一怒

“死亡賠償金?”陶沫看着滿臉期待的陶大伯和陶老三,這就是陶奶奶從小疼到大的兩個兒子,屍骨未寒,可是他們卻已經打起了賠償金的主意。

“是啊,陶沫,不管如何,你奶奶總不能白死了,袁明想要對付你,竟然敢對你奶奶下毒,這樣喪心病狂狂的兇手,死就死了,但是這筆賠償金袁明一定要給,更何況,你堂哥也是被洪彩彩給害了。”

一想到自己唯一的兒子竟然成了太監,整天在家一副妖里妖氣的翹着蘭花指,陶大伯真恨不能將洪彩彩給宰了,但是動手的人是錢泗銘,陶大伯也不敢和錢家橫,只能認栽,不過倒是將仇恨轉移到了袁明身上。

看着一臉憤慨的陶大伯和嘴巴里已經不乾不淨咒罵洪彩彩的大伯母,陶沫嘲諷的笑了起來,“我記得當時袁明要用假藥陷害我,還是讓大伯和大伯母動的手。”

這個時候,他們還敢上門來找自己訴苦,陶沫搖搖頭,她真想問問這兩人,他們的臉皮是水泥做的吧?憑什麼他們以爲自己會以德報怨?不對陶家落井下石,那是陶沫懶得動手而已,他們倒是將陶沫的大度當不要臉的資本了。

被陶沫當面揭了臉皮,陶大伯老臉一陣青一陣白,嘴脣哆嗦着,可在陶沫冰冷嘲諷的視線裡,愣是沒法子說出一句話來。

大伯母哪裡能受得了陶沫的冷嘲熱諷,再次炸了起來,指着陶沫就開罵,“你這個沒良心的小賤人!你那婊子媽跟人跑了,要不是老孃養着你,你早就餓死了,現在你敢和我耍橫,陶沫,你這個沒良心的賤貨,你……”

餘下的話戛然而止,陸九錚冷冷的收回手,面癱着峻臉走回陶沫身邊,而被打暈的大伯母直愣愣的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看到這一幕的陶家幾人都傻愣住了,估計都沒有想到陸九錚這個看起來尊貴冷傲的男人,竟然會對一個農村潑婦直接動手,畢竟一般男人都不會打女人,更不用說那些自詡身份的男人了,可是陸九錚卻理所當然的動手了。

大叔乾的好!陶沫對着陸九錚贊同的眨了眨眼,大伯母這樣的潑婦,就該這樣直接打暈,和她吵那也是自貶身價,打暈了一了百了,省事多了。

“你,你們?”回過神來的陶大伯猛地站起身來,顫抖着手指着陶沫和陸九錚,可是畏懼陸九錚身上的威嚴,愣是不敢開口,只能氣的直喘粗氣。

“大哥,談正事要緊。”蔣睇英也嚇的一愣,但是此刻卻連忙將陶大伯給按坐下來,乾乾的扯着嘴角一笑,和陶老三將被打暈的大伯母給拉了起來放到了椅子上,這才鬆了一口氣。

懶得和陶家人囉嗦浪費口水,陶沫看向一副敢怒不敢言的陶大伯和陶老三,開門見山的道:“我直接和你們說了吧,死亡賠償金這事你們就不用想了,袁明死了,但是毒殺陶奶奶的人可不是袁明,目前兇手下落不明,所以賠償金這算盤你們是不用打了。”

“什麼?不是袁明殺的,那是誰殺的?難道是晏黎曦?”陶老三一驚,急切的看向陶沫,因爲有陶建裕這個在政府部門上班的兒子,所以陶老三的消息也算是靈通。

不過毒殺陶奶奶的第一嫌疑人就是袁明,但是後來晏黎曦也被抓了,陶建裕也聽到風聲說是晏黎曦毒殺了陶奶奶來栽贓陷害袁明,但是對陶家人言,晏黎曦太陌生,誰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錢。

可是袁明不同了,袁明可是百泉縣的首富,身價上千萬,隨便漏一點出來給陶家人就夠了,結果陶家人如意算盤打的響噹噹的,就被陶沫一瓢冷水給潑的撥涼撥涼的。

“我不是查案的警察,我不知道是誰毒殺了奶奶,反正不是袁明。”看着臉色灰敗的陶家三人,陶沫只爲原主感覺到不值得,這些人眼裡只有一個錢字,原主將他們當成了血緣至親,忍氣吞聲二十多年真是不值得。

陶老三和陶大伯臉色都陰鬱的難看,如果毒殺陶奶奶的兇手還沒有查清楚,那就甭指望死亡賠償金了!

一時之間氣氛顯得格外的低沉而詭異,陶大伯和陶老三今天過來原本是指望陶沫拉拉關係,袁明雖然死了,但是他的錢都還在,只要有關係,說不定可以先將死亡賠償金給賠付出來,但是袁明不是殺人兇手,一切都是空談。

“陶沫。”陶老三瞄了一眼面癱着峻臉看不出表情的陸九錚,隨後將目光落在陶沫身上,還是那清清瘦瘦營養不良的模樣,但是此刻陶老三絕對不敢看輕陶沫了。

乾乾的陪着笑臉,陶老三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開口遊說陶沫,“雖然袁明不是兇手,但是他也責任,如果不是他想出毒計害你,你奶奶也不會被人給毒死,這個連帶責任袁明是逃不了的。”

陶大伯一聽眼睛蹭一下亮了起來,是啊,雖然袁明不是真兇,但是他身上的責任也不小,該賠償的還是要賠償的。

陶老三有些挫敗的看着神色過於平靜的陶沫,只能硬着頭皮繼續開口,“陶沫,都是一家人,你看你奶奶的喪事辦一下至少要好幾萬塊,我和你大伯現在都拮据的很,要不你找找關係,看看能不能讓袁明這邊先賠付一下錢。”

該說的都說了,陶大伯和陶老三此刻都期待的看向陶沫,當然,他們也明白真正有關係有背景的只怕是這個冷着臉面的男人,不過因爲陸九錚那氣勢太過於冷血,兩人倒是不敢看陸九錚,只好期待的看向陶沫。

沉思了片刻,陶沫莞爾一笑,“的確,只要有關係,什麼事都好辦,袁明也有一定的責任,再加上他已經死亡了,只要關係過硬,從袁明遺產裡賠個百來萬也是可能的,但是,我爲什麼要出面給你們摟錢?門就在那邊,好走不送,以後也不要再上門了,我是絕對不可能出面幫忙的!”

一字一字落入耳中,陶大伯和陶老三慘白着臉呆愣住了,他們真沒有想到陶沫能如此狠下面子說這番話,竟然一點情面都不給他們這兩個長輩,明明能弄來上百萬的賠償金,陶沫卻眼睜睜的看着這錢打水漂,撈都不願意撈一下。

“出去。”冷聲開口趕人,陸九錚很滿意陶沫這樣鐵面無情的話,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丫頭就不該心軟,該狠的時候就該狠,天被捅翻了,還有自己在一旁頂着。

陶大伯和陶老三還想說什麼,畢竟這可是上百萬,什麼裡子面子都無所謂了,但是陸九錚一發話,兩人不由一怔,尤其是被陸九錚那冰冷嗜血的目光鎖住,一瞬間,陶大伯和陶老三隻感覺雙腿發顫,一股子無法言說的恐懼籠罩下來。

再也不敢多說什麼,陶大伯和陶老三架起被打暈的大伯母,連同蔣睇英四人灰溜溜的離開了陶沫這裡,此刻,陶老三夫妻倆不由痛恨起陶大伯一家。

一旁蔣睇英也是陰着臉,若不是陶老三制止了,只怕已經對着陶大伯一家子吼了起來,如果不是他們過去太作踐陶沫,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模樣,都是他們平日裡對陶沫太狠心,才害得自家也跟着倒黴。

相對於陶家四人的鎩羽而歸,衛家這個年才真正是陰雲密佈,省紀委的檢查組直接入駐到了潭江市開始徹查衛家的一切。

雁過留痕,不管哪個世家都有很多見不得人的東西,衛家在潭江市根深蒂固多年,行事雖然狠辣,但是尾巴一般掃的比較乾淨,但是這一次省紀委檢查組的力度太大。

再加上楊杭這個空調過來的檢查組組長手裡頭更是掌握着衛家所有的罪證,大大小小、詳詳細細,就算想要知道衛老爺子今天早上吃了什麼菜,說了什麼話,楊杭也能查出來。

“大過年的將各位叫過來,我先道個歉,耽擱大家時間了。”會議室裡,空調開着足足的,暖意十足,楊杭推了推鼻樑上的金邊眼鏡,笑的人畜無害。

可惜相對於楊杭那熱情而熟絡的笑容,在場這些人表情都是詭異的糾結着,甚至有些人後背還直冒冷汗。

楊杭很年輕,不過三十歲而已,據說是從部隊空調下來的,領頭這一次省紀委對衛家的徹查動作,可是這個年輕人卻不是好惹的,大年初一,所有衛家相關的人都直接被雙規了。

這樣大刀闊斧、雷厲風行的行動,讓會議室裡所有和衛家有牽扯的人都感覺雙腿直打顫,唯恐這一把火燒到自己頭上。

透過鏡片,精明的目光掃過全場,楊杭知道自己這個下馬威着實威震住了潭江市所有的人,話鋒一轉不由再次笑了起來,“有些話我不需要明說大家也都明白,法不容情,在座各位和衛家多少有些牽扯,但是既往不咎,這一次的事情只徹查衛家。”

“楊組長,也許衛家有一些違法亂紀的人,但是將衛家所有人都撤職了,是不是有些過了?”趙局長表情沉沉的開口,眼下是一圈黑眼圈,檢查組的來的太突兀,年三十晚上凌晨開始行動的,他們沒有收到任何消息,結果收到消息時,到今天下午會議開始,衛家相關的人都被雙規徹查了。

趙局長是衛家一脈,衛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公職人員都被停職徹查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衛家的朋黨真的團結起來,這股勢力也不小的。

楊杭勾脣一笑,英俊的臉龐,筆挺的西裝,一副職場精英的風範,鏡片後的目光似笑非笑的看向給衛家開脫的趙局長,“趙局長的問題想必也是在場很多人的疑問,我說過法不容情,我既然敢這麼做,自然不是意氣用事。”

說話的同時,楊杭從公文包裡拿出一沓卷宗,遞給了趙局長,“大家輪流看一下,這是對這一次衛家調查報告的一部分。”

翻看了幾頁,趙局長臉色煞白成一片,抓着卷宗的手顫抖着,深呼吸着,趙局長用力的咬了咬舌頭,尖銳的痛從口腔傳遞到了大腦,這才讓趙局長稍微冷靜了一點,看向楊杭的目光充滿了驚恐和畏懼。

隨着卷宗依次的傳遞,所有看過卷宗的人都是臉色大變,一開始衆人只感覺楊杭這個年輕人狡猾如同狐狸,出手狠戾迅猛如同野狼,但是此刻衆人都明白他們還是小看了楊杭,能將衛家的事情挖的如此深如此仔細,如果楊杭要出手對付他們,在場所有人只怕都逃脫不了。

“所有關於衛家違法亂紀的證據我這裡都是齊全的,徹查衛家之後,這些卷宗都會被塵封,我還是那一句話,既往不咎,畢竟當初大家在衛家手底下做事,和衛家有所牽扯,這也是情理之中,但是日後的潭江市絕對不允許任何違法亂紀的事情出現,否則不要怪我楊杭心狠手辣。”

隨着楊杭這話一出,在場衆人一愣,難道楊杭這個檢查組的組長日後要在潭江市工作?衛家不過一夕之間就被楊杭給扳倒了,不能說衛家行事不緊密,只能說楊杭這個敵人太強大。

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能跟在背景強大的楊杭後面工作,日後前程必定不可限量,尤其是楊杭孤身空降到潭江市,他獨自一人,勢必要培養一批親信、死忠部下。

一時之間,會議室裡的氣氛頓時熱烈起來,唯獨那些和衛家牽扯太深的人則是灰頭土臉着,雖然楊杭既往不咎,但是他們想要往上爬是絕對不可能了,說不定日後慢慢會被調到一些無實權的崗位上,虛耗着日子罷了。

但是比起已經垮下的衛家,他們至少還算幸運的,當然也有一些心思活絡的開始謀算如何向楊杭投誠,省紀委調查組帶來的陰沉氣氛總算一掃而空,衆人都無比期待楊杭的到來。

衛家把持潭江市,所有好處給的都是衛家的人和衛家的姻親,衛家被徹查,多少有實權的職位都空了出來,楊杭一旦上臺必定要在他們這些人裡選擇一些人上臺,衆人看向楊杭的目光頓時火熱起來,這可是一步登天的大好機會,誰也不願意錯過。

衛家大宅。

一夕之間,風雲突破!

“爸,多少吃一點東西。”衛繼泰一夜之間如同蒼老了十多歲,原本以爲自己繼承了衛家之後,可以帶領衛家走上新臺階,可是誰曾想一夜之間,衛家就垮了!

所有衛家在職的人都被雙規徹查,消息全無,衛家旁系和附屬家族的公司都被相關部門調查,過去和衛家有關係的一些領導都直接拒接衛繼泰的電話。

即使不願意承認,衛繼泰不得不認清這個事實,衛家敗了,敗的莫名其妙,甚至不知道惹到了哪一路大神,這樣大手筆的直接將衛家連根拔起,甚至連一絲喘息的機會都沒有留給衛家人。

“放心,我還能撐得住。”衛老爺子半靠在牀頭,一天之前還精神矍鑠的老爺子,此刻雙眼一片渾濁,面容上也泛着死氣,看起來只是一口氣在撐着,“現在外面什麼情況?一個外來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將衛家連根拔起,也未免太看不起衛家了!”

說到最後,衛老爺子的語調已經尖利的發狠起來,衛家在潭江市立足這麼多年,關係盤根錯雜,雖然被楊杭打的措手不及,但是衛家也不是那麼好欺辱的,衛家即使垮了,也要讓楊杭脫一層皮!

看着色厲內荏的衛老爺子,衛繼泰不忍說出真相繼續打擊衛老爺子,給老爺子掖了掖被子,“爸,該如何做我都知道,你先休息,要吃掉衛家,也要讓姓楊的崩掉一口牙!”

衛老爺子的確老了,此刻點了點頭,閉上眼讓衛繼泰出去處理事情。

一出了衛老爺子的房門,衛繼太臉色此刻徹底陰沉下來,聽着樓下那哭聲更是臉色陰霾到了極點,衛家所有在職的人都被徹查雙規了,六神無主、慌了神的女眷家屬都跑到衛家大宅來尋求幫忙。

可是衛家此刻已經是大廈將傾,只等待最後的判決,衛繼泰深呼吸着,楊杭來勢洶洶,出手太狠戾太決然,根本不給衛家絲毫轉圜的餘地,楊杭的身份背景都查不出來,衛繼泰知道衛家是真的敗了,敗得徹徹底底,沒有絲毫翻身的可能性。

“大哥。”衛笑梅原本還擔心着被軍方帶走的衛眺,沒有想到一夜之間,衛家就出事了,大年初一,整個衛家蒙上一沉化不開的陰霾,哭聲一片。

“跟我進來。”衛繼泰冷聲開口,看向衛笑梅的目光尖鋒利的像是刀子,目光掃過一旁臉色陰霾的衛仲霖,“你也一起到書房裡來。”

衛笑梅和衛仲霖跟着衛繼泰進了書房,衛仲霖此刻身上還隱隱作痛,操權那些人當初下手太狠,衛仲霖足足躺了十多天才能下牀,結果身體還沒有痊癒,衛家就敗了。

“爸,楊杭想要動衛家沒這麼容易,那些人和我們衛家可是息息相關,就算爲了他們自己,衛家也不會這麼快敗的。”陰狠着聲音,衛仲霖邪肆的臉上滿是毒辣的殺機。

衛笑梅也是如此看法,衛家這些年不是沒有經受過動盪,但是俗話說的好,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衛家在潭江市的關係盤根錯雜,牽一髮而動全身,想要拔除衛家,一個外來的楊杭絕對辦不到,楊杭在潭江市不過是一個光桿司令。

終究還是太年輕態嫩了一點,那個楊杭不過三十歲,比仲霖不過大了四五歲,可是卻行事卻如此的狠辣老道,衛繼泰嘆息一聲,“楊杭是一個人,可這就是他的優勢,楊杭目標明確只針對衛家,對其他人既往不咎,如此一來,那些人恨不能立刻向楊杭投誠,以換取日後的錦繡前程!不對衛家落井下石就算不錯了,哪裡還會想到衛家。”

一時之間,衛仲霖和衛笑梅臉色急劇變化着,也終於明白這其中的關鍵了,衛家倒了,正是那些人上位的大好機會,他們是踩着衛家的屍體向上爬!

衛笑梅腳步連連後退,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此刻清晰的意識到衛家真的完了,徹底完了!

“實在不行,就弄死他!”衛仲霖眼神一狠,只要弄死了楊杭,針對衛家的危機自然化解了,這釜底抽薪的一招雖然兇險,但是卻是目前衛家唯一能脫身的法子了,只能鋌而走險。

衛繼泰搖搖頭,這個楊杭來勢洶洶,一夜之間就將衛家的人都給抓了,這其中必定有上面人的手腳,衛家行事也算謹慎,可是那罪證卻是一樁樁一件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楊杭勢力太大,衛家根本無法抗衡。

所以殺掉楊杭根本不現實,幕後人要對付衛家,走了一個楊杭,還會來第二個楊杭,而且衛家的罪證是鐵板釘釘的事實,破釜沉舟的殺死楊杭根本不現實也沒用。

衛繼泰看向衛仲霖這個兒子,“衛家的事情和你無關,仲霖,你和你姑姑離開潭江市,日後衛家就要靠你了,你先出去安排一下。”

衛仲霖生性狠辣、行事歹毒,性子倒是果決,既然父親說了衛家這一次敗了,衛仲霖也不多做糾纏,點了點頭就出了書房,只是眼中卻是猙獰的仇恨和殺機。

書房裡,衛笑梅莫名的有些緊繃,“大哥?”

“衛家敗了,和女眷無關,楊杭也不會如此不顧臉面的對衛家女眷動手,齊家的家產是衛家如今唯一的後盾和資本,笑梅,有些話你該明白,沒有了衛家,你就什麼都沒有了。”衛繼泰目光銳利的盯着這個妹妹,語調陡然狠戾起來,“你該明白衛家此次滅門之禍是誰招來的!”

臉上血色盡失,衛笑梅繃直了身體,驚恐之下,抓着沙發的雙手不由的顫抖起來,衛家這一次的滅門之禍是自己招惹來的?

想到被軍方帶走,消息全無的衛眺,想到下落不明的晏黎曦,衛笑梅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來,她知道自家大哥的性子,衛家已經敗了,所以大哥才懶得追究自己的責任,追究也是於事無補,否則自己的下場只怕比死還要慘。

十多分鐘之後,終於回過神來的衛笑梅點了點頭,“大哥,我明白了,你且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擺擺手讓衛笑梅也出去了,衛繼泰端正坐直的身體徹底癱軟下來,衛家行事謹慎小心,從不會得罪不能得罪的人,唯獨這一次衛笑梅對晏黎曦動手,這才招惹了滅門之禍。

但是衛家該抓的都被抓走了,罪證確鑿,追究衛笑梅的責任已經沒有意義了,楊杭是軍方的人,帶走晏黎曦,帶頭衛眺的都是軍方的人,衛繼泰知道衛家是真的招惹上軍方的大人物了,而且拔除衛家也得到了上面的許可,衛家再無翻身的機會。

不過好在仲霖那孩子並沒有插手衛家的事,所以還是乾乾淨淨的,衛繼泰自己也沒有正式接手衛家,明面上的事情都是衛老爺子做的,而衛老爺子年紀也大了,楊杭這纔沒有下狠手將衛老爺子抓起來,所以此刻衛繼泰才能坐在這裡安排衛家後續的事情。

在潭江市盤踞幾十年的衛家一夕之間敗了,震驚了潭江市所有人,楊杭這個名字也烙印在每個人的心理,對於這個精明幹練,出手卻狠戾毒辣的年輕人,沒有一個人敢小覷。

“衛家就這樣垮了。”陶家主宅,三叔公嘆息着,大年初一,估計潭江市沒有一家能過個安穩年了,和衛家有牽扯的自然人心惶惶,和衛家敵對的,則忙着部署,趁機撈取好處,“也不知道衛家得罪了軍方哪一路大神,一夜之間被連根拔起,真是好大的手筆。”

三叔公嘆息歸嘆息,但是也明白潭江市不過是一個五級城市,衛家如果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會敗了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三叔公一直想不明白衛家行事一貫小心謹慎,這一次究竟得罪了什麼人。

陶靖之悠然的泡着茶,動作不穩不亂,給三叔公倒了一杯茶,這才朗聲一笑,“所有人都猜測衛家是得罪了軍方的人,纔有此一劫,可是三叔,你卻不知道衛家其實真正得罪的只是一個小人物。”

“你知道?”三叔公一怔,也顧不得喝茶了,潭江市格局大變,對陶家也有不少影響,當然了,老二那些野心勃勃的混蛋,只怕都過不好年了。

自從陶靖之的獨子陶野雙腿殘廢之後,陶家不少人就想着奪取陶家家主之位,畢竟陶靖之也算是後繼無人了,其中蹦躂最歡的就是二叔公一家子,而二叔公一家和衛家關係密切,依仗着衛家的勢力,沒有少給陶靖之添堵,如今衛家垮臺,二叔公一家也算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三叔,你該記得陶平海死後,陶沫那丫頭和陶家幾人撕破臉了,他們還想着陶沫那丫頭送給錢泗銘糟蹋。”說到這裡,陶靖之俊雅的臉龐也不由冷了幾分。

錢泗銘可是得了艾滋病,若真的出什麼事了,陶沫一輩子算是毀了,陶平江和陶老三爲了錢,如此糟蹋自己的親侄女,簡直畜生不如。

不等三叔公詢問,陶靖之繼續開口,“陶沫先是得罪了錢泗銘,後來在公盤上和衛仲霖也結了仇,陶奶奶被毒殺之後,甚至一度謠傳是陶沫下的手,陶沫還被派出所帶走錄口供了。”

餘下的話,陶靖之不需要多說,三叔公也明白,就憑陶沫和錢泗銘和衛仲霖都結了仇,一旦陶沫進了派出所,只怕不死也要脫層皮,可是如今陶沫卻安然無恙,衛家卻敗了。

三叔公震驚的站起身來,幾乎有些失態的看向陶靖之,“你是說楊杭是在給陶沫那丫頭出頭?”

“是啊,這丫頭可是遇到貴人了。”陶靖之肯定的點了點頭,朗笑起來,“年後陶沫那丫頭就要回潭江大學上大學了,衛仲霖那性子可是睚眥必報、歹毒的狠,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爲了那丫頭的安全,這背後的人可是直接將衛家給剷除了,徹底杜絕一切危險。”

沒有了衛家,潭江市日後只怕是楊杭一家獨大,陶家也算是黑白兩道均沾,傾一市之力,爲了的就是讓那丫頭有一個安心舒適的環境。

陶靖之喝了一口茶,想到陸九錚那冰冷漠然的峻臉,都說衝冠一怒爲紅顏,陶靖之今天算是徹底見識到了。

若不是這話是陶靖之說出來的,三叔公幾乎要斥責對方的無稽之談,潭江市所有人估計都在揣測衛家是得罪了軍方大佬,可是誰知道真相不過是因爲陶沫一個小人物,衛家就被連根拔除了。

“靖之,這是你肅清陶家的機會,也是陶家發展的機會!”三叔公立刻想了很多,之前三叔公很是喜歡陶沫的性子,看起來清和隨意,可是骨子裡卻有一股子的毒辣狠戾。

三叔公對陶沫這個旁系小輩很喜歡,甚至動了讓陶靖之將她收爲乾女兒的意圖,不過是看重了陶沫的性格,而且陶野這孩子殘了雙腿,三叔公想着日後提拔了陶沫,日後至少有各人可以照顧陶野,卻不曾想陶沫背後竟然有貴人。

“三叔公,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陶靖之從年前御醫季石頭和陸九錚親自上門的時候就知道陶沫可不是可以被人隨意欺辱的小丫頭。

季石頭可是京城響噹噹的御醫,能被季石頭收爲徒弟,陶沫的身價就非同一般,可是真正震懾人的還是陸九錚交給陶靖之的兩張名片,操權的也就不說了。

另一張名片可是南江省省委書記畢昀的私人號碼,陶靖之當時就察覺到陸九錚身份的非同一般,當時陸九錚也留下了楊杭的電話,而如今楊杭就在潭江市掀起了一場血雨腥風,陶靖之從沒有想過在陶野雙腿殘廢之後,陶家竟然還能更上一層樓。

絲毫不知道潭江市的風雲變化,陶沫在小鎮上三天年過的很是溫馨,陶大伯和陶老三一家被趕出去之後就再沒有上門了,陸九錚陪着陶沫過到了年初三。

“你小子立刻給老子滾回來!”陸老爺子氣的對着電話就吼了起來,大過年的,好不容易壓着老孫給陸九錚放年假,結果過年前這個混蛋兔崽子竟然跑了。

算上今年,這已經是陸九錚第四年沒有在家過年吃團圓飯了,陸老爺子着實氣的夠嗆,結果三天年還沒有過完,火還沒發完,一個一個老友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隱晦的詢問,讓陸老爺子一頭的霧水。

找來了陸大哥一詢問,這才知道陸小九這兔崽子竟然跑到潭江市攪和的天翻地覆,雷厲風行的將潭江市衛家這土霸王、地頭蛇給連根拔起,然後將楊杭這個警衛官空調到市委,大過年的掛着市長的名頭就上任了。

自古軍政互不干涉,更何況大過年的,這樣下狠手,也難怪京城這些老傢伙都向着陸老爺子詢問,是不是這個衛家犯了陸家的底線,這才被陸家直接大刀闊斧的給收拾了。

京城這些老狐狸都以爲是陸家動的手,畢竟南江省一把畢昀可是陸家的姻親,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動手的會是陸九錚,陸大哥一開始也是一頭霧水,直到詢問了畢昀這才知道是自家小弟親自操刀收拾了衛家。

“你小子到底要幹什麼?你給老子說清楚,大過年的跑的不見人影,然後在潭江市胡來,你不好好過年,是不是要攪和的所有人都不能過個安穩年!”陸老爺子中氣十足的一通咆哮,這才感覺舒坦了一點。

但是不管陸老爺子還是陸家大哥,甚至包括知情的畢昀都不清楚陸九錚爲什麼要對付衛家,當然,陸九錚要動手,那必定是證據確鑿,可是老爺子實在好奇,衛家到底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才能讓陸小九這個面癱竟然動怒了。

“說完了?”相對於老爺子的狂轟亂炸,陸九錚依舊是簡短利落的幾個字,足可以將人給氣的吐血。

“你管老子有沒有說完,你什麼時候滾回來!”陸老爺子一聽陸九錚這簡短的話,就氣的牙癢癢,這兔崽子,老子上輩子是欠了他了,這輩子來還債!“給老子說清楚,衛家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杭需要一個地方上任。”陸九錚冷淡的丟出一個敷衍的答案。

陸老爺子氣的直拍胸口,恨不能將手機另一頭的陸九錚給咬死,柺杖將地板打的砰砰響,又是一通咆哮,“你當老子是老糊塗了是不是?你要將楊杭放到地方去,需要將衛家連根拔起,大過年的將衛家人都給抓起來,楊杭是你老子還是你媳婦?需要你給他這樣清路?”

啪的一聲,迴應陸老爺子咆哮聲的是手機被掛斷的聲音,陸九錚將衛家的事情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南江省這邊他不怕人查,有畢昀哥照應着,這些人查不到什麼。

但是京城裡那些老狐狸可不同,如果那些老狐狸要查,能查到的就是自己爲了尋找御醫季老爺子來了潭江市,和衛仲霖結了仇,之後衛仲霖找茬在派出所被操權打了,最後自己讓楊杭動手清查了衛家,給楊杭鋪路造勢,不管怎麼查,都查不到陶沫的一點痕跡。

確定沒有任何疏漏,唯一知情的或許就是陶家家主陶靖之了,陸九錚這才放心了一點,雖然鋒刃可以將所有痕跡都抹除乾淨,即使是京城那些老狐狸一點情況都查不到,但是過猶不及,這樣一來,反而更惹人懷疑,所以陸九錚就放出一些線索,反而讓人安心。

掛了電話,看着屋子裡正將怒放的臘梅花插到花瓶裡的陶沫,陸九錚雖然心裡頭還有一點的不捨,但是楊杭已經上任,再加上陶靖之,一個在明,一個在暗,陶沫這丫頭身手也不錯,陸九錚知道自己該回去一趟了,“我明天回去。”

“什麼?”陶沫咔嚓一剪子將手裡的梅花枝給剪斷了,錯愕的看着站在門口的陸九錚,反應過來後,將那股子不捨之情給壓了回去,揚脣一笑,“嗯,大叔是該回去了,你都陪我過了三天年了。”

雖然陶沫依舊在笑,但是眼中那不捨的眷戀之色,像是被拋棄的小動物一般,可憐巴巴的讓陸九錚冷硬的心也跟着軟了下來,大手安慰的揉了揉陶沫的腦袋,“休假後我再來看你。”

“好,等大叔你休假再來看我,到時候我請你吃飯。”陶沫低着頭繼續擺弄着手裡頭的梅枝,可是心卻是還是亂了。

從上輩子到這輩子,陶沫可以說一直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上輩子的身份決定了陶沫無法和其他人走的太近,顧慮太多,世家的人都是七竅玲瓏心,算計太多,利用太多,陶沫自詡不比那些人聰明,只能守着距離。

這輩子陶家那些親人比陌生人還歹毒,唯一讓陶沫自然而然親近的人就只有陸九錚了,或許是兩人氣場相合,所以陶沫在面對陸九錚的時候很是放得開,幾天的相處,更是讓她將陸九錚當成了家人,聽到離別自然就生出了不捨。

年初四,潭江市的風雲變幻沒有影響到鎮子上,家家戶戶依舊是沉浸在過年的歡慶喜悅裡,再加上放晴的好天氣,讓鎮子更顯得熱鬧的很。

“大叔,開車小心。”用力的擺擺手,目送着越野車離開,在馬路上送行的陶沫頂着陽光一步一步往回走。

大街上,一陣噪雜的喧鬧聲,讓陶沫詫異的一愣,遠遠看去,卻見袁明的藥店前圍攏了數百人,七嘴八舌的吵鬧着,伴隨着炮竹聲,不時能看見飛舞的花錢,和放在大街上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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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爲了陶沫做了好多啊,衝冠一怒,直接將衛家連根拔起了,其他人估計想破腦子也想不明白大叔爲什麼對衛家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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