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蒙毅雖不算特別受寵,但到底出生皇家,從未像今天這樣丟人過,以往安蕭泉都還尊安蒙毅比自己年長,叫他一聲五哥。
然而今日安蒙毅所爲,已經將安蕭泉激怒了,還是一次就徹底的那種激怒。
任薄雪將安蕭泉帶到自己的院裡,拿出一些跌打的藥來給安蕭泉上藥:“你瞧你,就不能悠着點,怎的將自己都傷了?”
安蕭泉臉上冷冷的,一派寒涼,冷道:“我就見不得有人欺負你,好在我今天碰巧過來,否則我不敢想象會是什麼後果。”
任薄雪動作一頓,想起來剛纔發生的事情,自己也是一陣後怕。
安蕭泉一把抓住任薄雪給自己上藥的手:“你放心,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我再也不會讓人欺負你了。”
任薄雪輕輕拍開安蕭泉的手:“你老實些吧。”
話雖這樣說,但是心裡卻十分高興,方纔安蕭泉爲了自己不惜得罪了同是皇子的安蒙毅,如今正是拉幫結派的時候,他卻爲了自己甘願直接與安蒙毅爲敵,加之方纔說出來的那些話,叫任薄雪心裡啊,比吃了蜜還甜。
與此同時,皇宮內。
“什麼?泉兒和五皇子在任府後院打架了?”一身華服的良妃不怒自威,雍容華貴,此刻正端坐在椅子上看着下面報信的太監。
小太監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兒:“是。”
良妃緊緊的皺着眉,現在心裡只擔心他唯一的兒子有沒有受傷:“泉兒受傷了嗎?”
小太監搖了搖頭:“沒有。”
良妃這才鬆了口氣,良妃就生了安蕭泉這一個兒子,並且憑藉自己的美貌一直留住着皇上的寵愛,如今皇上身子骨越來越差,而廢太子不是朝夕之日,她一心盼望兒子能夠成爲下一個皇帝,怎麼也不容許誰傷了她的兒子。
過了好半晌,良妃才道:“知道是因爲什麼打架嗎?”
小太監小心翼翼的回話:“聽說是爲了任大姑娘!”
良妃眉頭微微一蹙,淡淡的盯着下邊跪着的小太監:“最近泉兒和任府的大姑娘來往甚密?你可打聽了任姑娘?”
安蕭泉告訴她,那老道的死是他動的手腳,主意是任姑娘出的,包括這次推出來老道的師弟,也是這任姑娘幫的忙,任府的這位大姑娘對泉兒有如此影響力,她自然得留心點。
小太監冷汗直流,道:“奴才無能!”
“哦?”良妃的眸中冷冷的說道:“那你先下去吧!”
打聽不出來也很正常,她的泉兒身邊鐵通不漏,若是打探出來,那纔要讓她擔心呢。
小太監見自己答的話得了良妃的心意,心中暗自竊喜,他又不是真蠢的,若是今兒個他敢說打探出八皇子的消息,只怕定然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不過,他當真是沒打探出什麼消息來。
良妃卻冷着一張臉,心中盤算:“這個任姑娘是任將軍的女兒,任將軍如今年邁了也不能再立什麼功了,並且膝下無子繼承,若真真的算起來,竟幫不上泉兒了,泉兒的正妃一定要母家背景龐大能夠幫着泉兒的,任將軍不行,若是泉兒真心喜歡這位任大姑娘的話,倒是可以納她爲妾。”
良妃如此一想,覺得這樣處理再好不過了,畢竟以任府如今的地位,任家大姑娘做皇子的妾,都是擡舉她了。
剝了皮的荔枝承在碧玉的碟子裡顯得格外的晶瑩剔透,加之特意用涼水濾過,吃在嘴裡甘甜生津。
“這荔枝味道不錯,谷蘭,去給泉兒送些。”良妃眯着眼一口咬住谷蘭遞在脣前的荔枝,一邊嚼着一邊喃喃開口說道。
谷蘭撲哧一笑道:“娘娘對八殿下還真是寵愛呢,都已經成年了,娘娘還總放心不下八殿下,奴婢知道娘娘的心,一早就給八殿下送了些去。”
良妃對谷蘭搖頭,深吸了一口氣,道:“做孃的怎有不操心自己孩子的呢,不過這泉兒啊,還真讓本宮操心呢。”
谷蘭一邊接住良妃從嘴裡吐出來的荔枝核,一邊笑道:“奴婢看啊,八殿下是最孝順娘娘的,娘娘說什麼,殿下從不反駁,哪裡要娘娘這麼操心呢?”
良妃點了點頭:“本宮也時常慶幸,或許是老天垂憐,才賞給本宮這樣一個聰明有能幹還孝順的好兒子。只是如今年紀大了,也該操心婚事了,當孃的啊,自然是一輩子有操不完的心。”
谷蘭是良妃從前在家裡就伺候良妃的,與良妃幾乎是情同姐妹,自然沒有什麼不敢在良妃面前說的,凡有奴婢不好的,谷蘭開口求個情,良妃也都給幾分薄面,主僕二人的關係自然不是一般好。
谷蘭笑道:“是是是,不過奴婢看啊,娘娘忒多慮了,咱們殿下面貌英俊,又有才幹,早不知道多少女子已經芳心暗許了,只是殿下眼界高,看不上尋常的庸脂俗粉罷了!”
良妃嘆了口氣,“可不就是眼界太高了,這麼多年,就沒見他對哪個姑娘動心過!”
就見其另一婢女晚春走了過來,谷蘭笑眯眯的道:“方纔讓你給八殿下送荔枝,你可見殿下吃了麼?”
晚春走近到良妃身邊,蹲下來給良妃捶腿,回道:“殿下一聽奴婢說今年的荔枝又大個又甜,端起來就往外跑,等了許久沒見殿下回來,奴婢擔心娘娘記掛,就自個先回來了。”
良妃聽聞此言,一雙秀眉緊鎖:“八成是到了任府去了,哎,雖說那任姑娘聰明伶俐,但是任府的背景實在是做不得八皇子妃。”
晚春說了那番話就趕緊閉了嘴,輕輕的給良妃敲腿不再言語。
雖她和谷蘭兩人都是從小伺候良妃,但是因谷蘭生的比晚春機靈,所以才能夠比晚春更得良妃的喜愛。
谷蘭見氣氛忽然如此低下,笑道:“娘娘,您也別太擔心,奴婢覺得八殿下如今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府中卻乾乾淨淨,突然有一個看得上眼的女子,難免會熱情點,不過憑的新鮮勁,待這股勁兒過去,也就是那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