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數日以來,蕭的第一個微笑就此誕生!這一瞬更是堅定了他作爲守護者應有的信心。
四十九日並非如蕭之前所說的一眨眼變過了,而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只是這第四十九日終於還是到來了!
在這最至關重要也是最爲兇險的一日裡,蕭經歷了不止一次的九死一生,每每從死神手中奪回自己的生命時,驟然停頓的心跳聲暗示這這一切不是假的。
也就是在這一天,蕭的血汩汩流進了古樹的枝幹,根系,也就是在這千鈞一髮蕭的血液瀕臨流盡之際,古樹突然以此結締封存了蕭的血,也永遠的保住了蕭的生命。
雍和殿中,一抹小廝扮相的身影在殿外焦急的等待着什麼,見遠遠的暗處終於走來二人,正是自己一直等着的任小姐才鬆了一口氣,並馬上進了殿去稟告皇上。
於是不等任薄雪和香雲到殿門口就見安蕭泉出來喚了聲薄雪。
“皇上,你怎麼還未就寢?明日不是還要上早朝?”
任薄雪笑着覆上了安蕭泉遞過來的手,見他搖了搖頭,便知他怕是擔心自己才睡不下,於是細心的替他攏了攏尚未合好的衣服,暗想這夜裡是有些涼意。
進了殿,香雲也馬上起沏來了茶水,任薄雪喝了才覺得有了暖意,也暗暗爲這奔波的一夜回過了心神。
“手怎麼還是這樣冰?”安蕭泉從剛纔握住她的手就一直是冰的,到現在都沒有一絲暖意。
“外邊風有些大。”任薄雪回握住安蕭泉的手說着都是風大的不是,想着也在他的面前自己纔可以這般小鳥依人的模樣。
見到如此可愛的薄雪,安蕭泉不禁心動的用手捏了捏她的小小鼻子,在他眼裡薄雪是那樣有魅力,時時刻刻都在吸引着自己。
任薄雪剛想說晚上去了何處,安蕭泉就閉了眼似乎很困道:“已是這麼晚的時辰了,還是快些睡下,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摟着她上了牀榻,任薄雪還說不得什麼話就被身旁這個男人的手蓋上了眼睛,當他手上的溫度緩緩流入自己的眼皮底下時,於是睏意就真的突然來襲了,想來這也很是神奇的事情。
任薄雪和安蕭泉就這樣溫暖的睡下了,一夜無事似的。
已經是隻剩下半夜的時辰,任薄雪還是睡的沉沉的,還做了一個夢,一個想着就很是舒心的夢……
那是一個神奇的夢境,像是冥冥中的召喚,她被一股神奇的力量牽引着,來到一處青山底下的湖泊旁。
只見這裡空無一人,煙柳畫橋,她徹底被吸引。
而那湖彷彿也有着生命感召着她,湖水化身爲風一樣的男子,他涌動着纖細的腰肢澎湃着內心的空虛,那種寂寥的力量就像是年輕躁動的心臟。
他面如桃花,細細一看正是皇上的相貌,於是任薄雪輕喚這他的名字皇上……
又蓮花移步於湖泊之中,就算湖水已浸過自己的胸膛也渾然不覺,只傾吐氣息閉目傳神,靜靜享受這一切,享受這溫柔的水帶給她溫柔的感覺。
而那涌動着的湖水也開始汩汩上前,感覺到他的氣息已經開始滲入自己的身體,肌膚,毛孔,皮囊之中。
而那滋味透着絲絲涼意,扣扣心絃,曼妙至極。
暮色四合,任薄雪卻漸漸感覺有些使不上勁,那有生命的水還在進入自己的身體裡,於是她瞪着空洞的瞳孔,壓抑着,暗自心驚的這一切。
她看到有東西從身體流出,那些小小的,黑黑的,黏黏的,如同發了黴的粘稠物一樣,讓她作嘔的並不斷排出,排出體外。
她的身體開始抽搐,表情驚悚,極度缺氧,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臉上被大片的緋紅覆蓋,這一切越來越不可思議,她開始啜泣,哭出來的,卻全是黑黑的粘稠物。
她害怕極了,不斷抽搐,可那黑物彷彿受到指喚,還在不斷的冒涌,然後迅速遊走於湖水中,像是神秘的隱士。
任薄雪不知這是否就是蕭傳人說的那黑物,只是他也說過那黑物已經死去,所以是不可能再次來到自己的夢境當中。
可若不是那惡靈,那又是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就這樣夢境還在繼續,隨着大量異物的排出,任薄雪的臉開始白皙,她的胳膊白嫩又光滑。
她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不明白,暗歎這湖泊彷彿是一個有洗禮之地,她現下的肌膚如同嬰兒一樣嫩白,她的頭髮開始脫落,與此同時那脫落的部位有滋生出新的毛髮,又黑又軟,秀氣宜人。
難得是蕭傳人所說的古樹賜予自己的洗禮?任薄雪只能想到這樣一個解釋……
又見她穿上輕紗宮服,踏着小碎步披着三千青絲,有着柔滑的不可思議的觸感,此時的她就像最高貴的公主。
而等到走出了這湖泊註定回到人間之時,她又揣着不安又期待的心留戀的看了看這讓你脫胎換骨的地方,又想要快些去一個有銅鏡的地方。
她想要看看經過這次洗禮的自己到底會不會有驚人的變化?
恍然想着,任薄雪突然覺得這神秘的湖泊化身爲一張像是輕風拂過古樹揚起枝葉綻放的笑臉,並且以不可磨滅的深度注入在她的心間,接着又以不聞嘆息的痕跡抹去。
在原地的任薄雪留着一臉的驚愕以及欣喜,同樣在風中揚起的縷縷青絲還在散發着沁人心脾的香氣,這香氣就一直存在着知道她醒來……
睜開眼,卻還有一雙眼望着自己,亮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