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父女二人的聊天內容,一字不落的傳到了任薄雪的耳裡,任薄雪聽後不過冷冷一笑便讓香雲再回去打探。
沒想到任紓宛的主意竟然還打到了長公主的宴會上,歷來沒有庶女能夠進宮參加宴會的,若是任老爺當真答應了,那纔是丟人。
離長公主宴會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但是任薄雪卻始終在愁到底要送給長公主什麼好,她是皇上最疼愛的妹妹,金銀財寶什麼都不缺,若是自己繡個什麼去送,難免被人說任將軍府小家子氣,所以竟在送禮之上發了愁。
幾番派人去打聽,竟然也都沒能得知長公主的喜好忌諱,不由得更着急起來。
時間飛梭,轉眼就到了長公主宴會之日,這日任薄雪一席水藍底游魚繞芙蕖紋長裙,外套同色同花一套式的披風,到了任府大門口,只見任紓宛早已經在等候。
任紓宛一改張揚華麗,今日也只着了一身青翠色散花長裙,但起來倒是顯得單弱惹人疼,只是任薄雪熟知任紓宛的內心,只看了一眼,就別開眼去。
任紓宛面前溫柔,心中卻是極其的嫉妒,自己爲了參加這個宴會,苦口婆心與父親說了那麼久纔好不容易得到的這個機會,而面前的任薄雪,什麼都不需要做,就能夠得到長公主親自下的請帖,看着任薄雪明媚光耀的模樣,任紓宛心中的妒嫉已經氾濫成災。
任夫人一早也就過來了,現看任薄雪走了過來忙迎上去,替任薄雪拉緊披風,又重新將帶子繫緊,溫柔的囑咐道:“路上注意安全,也仔細別着了涼,讓丫鬟們好生跟着伺候,別離了人,在外邊多長心眼,別叫小人陷害。”
任薄雪自然知道任夫人最後一句話的意思,自然是點頭答應:“知道了,娘放心就好。”
任紓宛左右看了看,完全沒有看見謝姨娘的影子,看着面前任薄雪和任夫人一副母女情深的樣子,任紓宛心裡的嫉妒又漲了一層。
任薄雪看了一眼任紓宛,洞察了任紓宛心中的想法,遂故意開口問道:“謝姨娘不來送送?”
任紓宛聽任薄雪這樣問,立馬豎起耳朵想要聽聽。
任夫人餘光瞥了一眼任紓宛,猜到了任薄雪的意思,冷淡淡的說了聲:“一早我去和她說了,她說沒空來,然後就去家廟燒香抄經文了。”
任夫人的話對任紓宛來說宛如身中霹靂,一下子砸的任紓宛暈頭轉向,想當初謝姨娘對任紓宛也算是百依百順,可是如今有了這個孩子之後,竟然連自己要去長公主宴會,她都不願意來。
看着任紓宛眼中受傷的模樣,任夫人和任薄雪都是會心一笑,其實謝姨娘並不知道今日之事,任夫人也並沒有特意去與她說過,若是她知道,怎會不來呢。
一股子衝動勁上了來,任紓宛正要往回跑,想問問謝姨娘爲什麼不來,爲什麼知道自己放出來了也不過來看看。
然而還沒等她擡起第二步,外邊的小廝便道:“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任紓宛只好作罷,跟在任薄雪的身後外出去乘馬車。
任紓宛原本的打算是下馬車的時候,搶在任薄雪之先,給人一種她纔是嫡女的第一印象,到時候若要與人套近乎也容易。
誰知出門一看,登時傻了眼,面前竟有兩輛馬車,明顯一連更顯得大氣豪華,一輛只是普通的馬車。
任薄雪也不顧任紓宛,徑直上了前面那輛大氣豪華的馬車,任紓宛登時就要跟上去,香雲卻把簾子一放,冷冷的看着任紓宛:“二姑娘做什麼?這是大姑娘的馬車。”
任紓宛尷尬一笑:“裡面這麼空,大姐姐一個人也寂寞,不如我上去與她說說話也好。”
任薄雪卻在裡頭道:“二妹妹有心了,不過我這裡面早已經準備好了一些書籍,我看書就好,二妹妹與我說話,反而擾了我看書了。”
明顯的拒絕之意,讓任紓宛臉上一臊,旁邊的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充滿了嘲諷。
任紓宛只好認命的乘了後面的馬車,至於原先準備的計劃自然是泡湯了,只好再重新想一個纔是。
一路到了安陽長公主府邸,任薄雪下了車裡面有人上前確認了身份,給任薄雪配了一頂軟轎。
長公主設宴在後花園,若是要這些個千金小姐徒步走去後花園,不知道的還以爲長公主下馬威呢,畢竟府邸這麼大,故而長公主一早就讓人備好了轎子在外邊等。
任薄雪自然含笑謝過,任薄雪是嫡女,馬車行在前頭,等任紓宛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任薄雪上了軟轎,立馬對那嬤嬤問道:“我的軟轎呢?”
嬤嬤只當是誰家的嫡女,含笑道:“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千金?”
任紓宛一怔,喃喃道:“我是將軍府的二小姐。”
那嬤嬤也是一愣,眼前剛剛那位不就是將軍府的嫡小姐,這位二小姐又是什麼回事?
旁邊的另一位達官千金撲哧一聲笑道:“安陽長公主宴會都是嫡女才能參加,你將軍府沒人了麼,竟然讓一個庶女也來了。”
任薄雪皺了皺眉,撩了簾子道:“這位小姐教訓的是,只是我這個妹妹從小沒見過世面,一直聽說長公主府邸大又漂亮,聽說長公主設宴,偏纏着父親說她也要來,她小孩子家家的,父親挨不住只好答應了。”
言下之意便是這個庶女自己死皮賴臉求着要來,不是任夫人教養不力。
這些個達官的千金各個都是厭惡庶女的,如今一聽,自然就交頭接耳起來,說的也都是些不堪入耳的難聽話。
任紓宛差點都要氣的眼淚出來,偏又不敢發作,這裡是長公主府邸,不是將軍府,隨便得罪一個人都有可能能夠要了她的小命。
那嬤嬤聽了來龍去脈,一個個都是深宮培養出來的,哪裡不知道這裡頭的東西,當下臉色也沒那麼好了,冷着臉道:“抱歉,長公主給的名單裡並沒有姑娘,這些軟轎都是按着名單裡一人配一個人,若是給了姑娘就會短了別人的,姑娘既然辛苦求來的機會,應該不會這麼容易放棄吧?那就隨着轎子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