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一番行禮問候之後,見長公主也算認識了他們,正與皇上不知說些什麼話,逗的皇上原本陰沉的臉上咋現出幾道笑意來,直用寵溺的目光看着長公主。
如此看來這照祿國皇上確實十分疼愛這位妹妹,只是這寒暄問候也都結束了,任薄雪知道自己與安蕭泉畢竟外人不宜久待,心中也是不想待在這兒,正想着時機差不多已經可以退下之時,長公主的目光好巧不巧的射在了安蕭泉臉上。
那種目光用爲之驚豔形容再好不過,長公主她是……看上安蕭泉了?任薄雪心中無端一緊,像是突然多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擾的她愈發想要快些離開。
原本已經徵得龍榻上之人的同意正起步往外走的二人卻又突然被一聲高亮的女聲喊下了——
“寧國公主,天朝八皇子果然好風貌,早就聽聞二位的名聲今日得見覺得果然是不凡之人。”
“長公主謬讚了,我與殿下再怎麼不凡也不過是衆生一員。”
任薄雪也只是恭維回話,哪知長公主的視線根本不在她身上而是緊緊的看着安蕭泉,目光熾熱的連龍榻上的皇上也發覺了,頗有興致的問道:“小妹這樣的目光要把眼珠兒都安在那人身上了不是?”說完還一陣大笑,身邊幾人見了也不得不賠笑着。
可任薄雪卻覺得場面莫名的尷尬起來,別開眼去看安蕭泉,見他面色雖然平靜可是眉目間也帶了幾絲不悅,安蕭泉的反應明明她的意料之中,但任薄雪的心卻還是莫名的一鬆。
“皇上,你就別取笑我了……”見長公主對着皇上撒嬌的說話,暗歎她居然也有小鳥依人的時候。長公主又湊近皇上的耳邊說了句什麼,照祿國皇上的目光也隨即射了過來,帶着探究意味道:“既然你們這才入宮便回殿休息吧。”
任薄雪應下退身,安蕭泉從容跟隨,臨走之際二人卻也能感覺到背後那一抹熾熱絲毫不減的目光,那視線像是黏在了安蕭泉身上,一直到出了殿門二人才覺得壓迫感漸消。
任薄雪心中還是有說不出的不爽快,那位長公主還真是膽大粗魯,居然這般如狼似渴的望向安蕭泉,生怕旁人懂不得她眼中情意!就長公主那點心思自己還不是一目瞭然,她相信安蕭泉也已經明白過來。
本來任薄雪身爲和親公主已經有意與照祿國交好,而兩國交好照祿國皇上必然更想要喜上添喜,現在長公主看上了八皇子他定是更爲高興,巴不得早早促成這門親事……
“皇上,你怎麼就讓八皇子走了呢!臣妹還未對他說上一句話啊!”
“他們已經有心離開,你若是攔着只會惹人生厭,倒不如朕從中說話來幫你促成此事。”
長公主像是一下子反應過來,直誇皇上英明,末了還道:“還是皇上會爲臣妹考慮的周全,臣妹在此謝過皇上的成人之美啦!”
皇上雖然身子欠安但腦子還是清明的,他心中倒是很想爲妹妹做成這件親事,畢竟此事於公於私來講都是大大的益處。他也不知皇妹怎麼就突然看上了這位八皇子,難不成這就是一見鍾情?
這裡面的奧妙皇上不懂,但他知道的是皇妹自幼被他寵壞了,這下若是不如了她的願自己耳邊可沒得安生。
“好好好,你啊!只要不在這擾朕清靜就算的上是成人之美了!”
“皇上!”長公主把嘴一撅不樂意道:“臣妹這就走行了吧!”
皇上哈哈一笑,“去吧。”
長公主雖然嘴上毛躁,但對皇上還是極爲恭敬的,還不忘囑託幾句注意身子之類的話,而後大大方方的行了禮便退下去了。
長公主忙着退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現在可是一心想着那位如意郎君呢,哪還能在皇上面前靜下心來聊天。
也不知這位長公主是不是真沒見過像安蕭泉那般相貌不凡的人還是被他的某一種氣質所吸引,總之她就是喜歡上了,而且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就是要直勾勾的盯着他,讓那人不能忽視自己的存在。
她這麼做還同時也告訴旁人一個道理:這位八皇子是她看上的人,言下之意就是讓旁人長點腦子,別動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這位嬌氣慣了的公主顯然不知道她遇上的是怎樣一位人物,可她就是在那看似平淡的面孔下包裹的心有了一探究竟的興致。
她想要知道這位八皇子殿下的心是如同止水還是溫柔似水,想要看清楚這安蕭泉平日裡冷冷的面究竟是如同冰霜一般讓人不自覺有疏離之感還是和煦如春風一般溫暖人心……
任薄雪與安蕭泉纔回玄清宮不久,安蕭泉便收到了長公主差人送來的小禮物,是一盅上好的熱茶。
瓷玉般純白的茶蓋上方嫋嫋吹來一陣陣的香氣,香氣撲鼻中聞不到一絲一毫別的雜味,就像混雜在照碌國皇上丹藥中的那味毒藥,無色無味,無人覺察……
茶香四溢,吹到了安蕭泉平靜的面上,也吹到了任薄雪不平定的心中,“殿下好福氣,一回來便有有心人送來安心茶,殿下快趁熱喝吧。”
薄雪話一出口,安蕭泉就只覺空中不僅有茶的香氣還有醋的酸味,“我不渴,你若是渴了便喝吧。”
任薄雪輕哼一聲,語氣中不知道爲何帶了一絲不滿道:“人家長公主巴巴的送來可不是爲了聽殿下這一句不渴!”
安蕭泉面上還是不改色,心中卻嘀咕薄雪這莫不是吃醋了?可那位長公主是絲毫沒能入他的眼啊,薄雪這吃的是哪門子醋,可出口還是不由得帶了偏袒薄雪的意味,道:“管她作甚,我與她也不過一面之緣。”
聽安蕭泉這麼一說任薄雪也覺得是自己小題大做了,心中暗惱怎麼一遇上這事就控制不住情緒了。
原本她是壓根不把長公主放在眼裡的,但不知爲何一看到有人拿那般**裸的目光盯着安蕭泉,她這顆心就是想踏實也踏實不下來了,一上一下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明白安蕭泉剛纔所言是在爲自己的鬱悶小作開解,任薄雪心中不由得一甜,她直覺覺得安蕭泉對自己的不對勁也已經有所覺察,但還是嘴硬的悶聲不開口說什麼體諒的話,只是也明白不能辜負了安蕭泉一道安慰,於是道:“殿下多少喝些,也算是沒白費長公主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