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人也都笑了起來,客客氣氣之中帶着融融恰恰,只是任薄雪卻還是沒看到,當她答應了柳靜淑相邀之時,安蕭泉眼底一閃而過的落寞。
安蕭泉心中無疑是不想任薄雪走的,因爲她一走也就說明二人待在一起的日子又會縮短一大截,而他這一趟照祿國之行本就是想要時時刻刻和薄雪待在一起的,如今難道不能實現了?
那薄雪遇難之時,又該何如?那時候自己總不能一步就衝到薄雪身邊了……
轉念一想,既然柳靜淑都邀請了薄雪一去,自己爲何又不能也一同欣然前往?怎麼說自己也是護送公主一路過來的,再加上他是八皇子,這個面子總得給的吧。
“是啊!上官府之好早就聽聞了,不僅是公主想見上一見,就連本殿也想一睹爲快,不知柳靜淑可願意?”
柳靜淑看出這位安蕭泉與公主之間似乎感情不一般,但她不會多加揣測,她只是一心想着要對公主好些,成人之美自然是再好不過的舉動了。
況且柳靜淑只要公主高興些,也不枉她的費心了,而這位八皇子殿下要一同前往,自然也是沒有道理拒絕的。
“安蕭泉說的哪裡話,臣婦本就是打算殿下與公主一同前往的,只是適才忘記了說,勞煩殿下親自提出,不過上官府自然是無比歡迎二位的!
任薄雪知道安蕭泉心中的小九九,但她無需多說,反正事情已經朝着她所想要的方向走着,不緊不慢的,她無需過於擔心。
這時候,皇后身邊的那位大嬤嬤又來了,只見她用難得慌亂的腳步湊近皇后耳邊,傳了幾句話,隨即皇后臉上竟也出現了愕然,連緣由也來不及對身旁幾人說就踏步去了。
後來還是刻意留下的大嬤嬤告知幾人,原來是太子又和小皇子起了爭執,而且這一次太子還不打算罷休,似乎有意將事情鬧大。
柳靜淑聽了,瞳孔一縮,但也沒再說什麼,畢竟這已經不是他們這些“閒雜人等”可以插手之事。
再言之當今皇上雖已經年邁,但對這些皇族之事還是看的清清的,一再的縱容太子有意爲難小皇子也不過是因爲過於寵愛太子。雖然茗兒在宮中也算是得寵,但到底還是抵不上已逝世的先皇后當年的風頭,所生幼子也因種種原因不比太子受寵。
小皇子爲何不受寵之因是衆人傳出來的,而柳靜淑自己也是清楚其原因大抵是性子所致,小皇子年幼卻不愛向父皇撒嬌親近,但好在自小四書五經,功課很是不錯,而那有些執拗的性子是像了他的母妃吧,而茗兒是像極了自己和雄浩……
柳靜淑原本因爲公主答應前去上官府的好心情也隨之不見了,只剩下了些無可奈何,但公主與安蕭泉,還是的去,越快越好。
“皇后娘娘讓奴婢給夫人帶一句話,娘娘還望夫人儘快帶着公主與殿下回府,莫要爲了其他事逗留,還說了希望夫人能明白太子與寶兒一事是他人不可插手的。”
大嬤嬤說完再次畢恭畢敬的對着面前三人依次拜了禮便退下去了,腳步一走到殿門口便快了許多,想是追趕皇后娘娘去了。
“夫人,太子與小皇子時常可是會有爭執?”任薄雪原本不打算問出來,但見柳靜淑應是不會介意這些問話便說出了口。
“也是最近一段時間愈見頻繁了。太子他……”許是無奈柳靜淑不在多說這個話題,而是道:“公主,還是隨臣婦前去府裡一敘。”
任薄雪與安蕭泉相視點頭,道:“也好,那便麻煩夫人了。”
不再客套,三人出了殿門,開始前往上官府,而香雲蓁蓁二人留了下來先去玄清宮收拾一番,柳靜淑打算稍後派人前來接應二個丫鬟。
從永和宮出來宮門這一路,夫人都不再說話,任薄雪也是靜靜坐在馬車上,也是等到出了宮門之後,夫人才徐徐開口。
柳靜淑先是掀開車簾看了看街景,而後所說之話也不是什麼客套與無關的廢話,任薄雪也是頗具興致的聽着。
又見她在一陣介紹沿途風光之後,突然又道:“公主定是有些疑惑太子與小皇子一事的吧?這也確實是令人難堪,只不過很多時候並非皇后娘娘力所能及的。”
“夫人一路憂心皇后娘娘,從這當中本宮也已經感受到了夫人意指擔的棘手之處,若是夫人難過,大可不必多說,本宮也是知曉情理之人。”
柳靜淑見她一點即通,也是深感欣慰,又平靜道:“也並非什麼不能說的大事,只是太子殿下侍皇上聖寵,時不時挑釁示意小皇子,二人都是帶了小孩心性的皇子自然會有紛爭,不論是平時功課還是急於在他們父皇面前爭寵的心,二人一言不合便是不安生之時,太子因此也時常欺壓小皇子。”
“皇上如此溺寵太子,裝作視而不見,難道不擔心適得其反誤了太子一世?”
“聖意哪能容得他人揣測,公主適才所說在臣婦面前可說得,但在他人面前千萬莫要提起。”
任薄雪明眼一掃,道:“夫人放心,這點見識本宮還是有的,剛剛說了也只是隨口一說,還請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柳靜淑點頭,又看了一眼車廂外,見眼前之物漸漸變得熟悉,道:“馬上便到了,公主一路辛苦了。”
聽完,任薄雪的目光也探探車廂外,見一旁安蕭泉還在騎着馬,眼睛一動不動的注視前方,似乎絲毫不受外物干擾,神色也是淡然,全身籠罩着一股不凡氣息,她不由得看的目光一滯,便再也移不開目。
可好巧不巧,安蕭泉突然轉回了頭,淡淡的目光在射在任薄雪臉上之時,似乎深了幾分,也不再無感,任薄雪見了馬上別開了眼,不再探視車廂外,心中卻有了一絲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