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薄雪再有一瞬間的心軟,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太過了,但是轉念一想,如果不是這樣做,那麼毀了清白的便是自己,無地自容的也就是自己了。
如此一想,任薄雪對任紓湘提起了那一絲同情,瞬間湮滅。
任紓湘沒頭沒腦的突然叫了句:“大姐姐。”
“啊……嗯,我在。”任紓湘往常一直仗着自己年幼,在沒人的時候從來不叫任薄雪姐姐,都是直呼其大名,所以任薄雪竟然在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
任紓湘擡着朦朦淚眼看着任薄雪:“對不起,我不該起這樣的壞心的,我本來只是想捉弄你,沒想到……果然是惡有惡報。”
聽了這話任薄雪微微有些心痛,任紓湘雖任性,但是從來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可是如今卻成了任紓宛的墊腳石……
任紓湘心裡微微刺痛,她或許大概猜出來了什麼:“大姐姐,你說爲什麼二姐姐明明要我給你下藥,還要去告訴你?”
任薄雪故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什麼?竟然是二妹妹讓你做的?三妹妹啊,你真是傻啊!”
任紓湘擡起頭來怔怔的盯着任薄雪:“怎麼了大姐姐?”
任薄雪輕啓脣:“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任紓湘想了想,終於反應過來了任薄雪話裡的意思,是了,她怎麼那麼傻,她和二姐姐同樣都是庶女,除去了大姐姐,二姐姐也怕她成爲自己的威脅,可是如果這件事之後,自己和大姐姐同樣都被此事帶累,那麼不管怎樣,嫡女的身份都是二姐姐的無疑了。
想到二姐姐的心機城府竟然這麼深,而自己竟成了她的儈子手,任紓湘的臉成了鐵青色。
任紓湘一下走握住任薄雪的手:“大姐姐對不起,以前是湘兒太任性,總是欺負大姐姐,沒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還好今日沒有害着大姐姐,我也算自作自受,大姐姐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二姐姐得逞的。”
兩人回到府裡,任紓湘心知自己闖了大禍,怯怯弱弱的跟在任薄雪的身後。
京城裡,傳得最快的,就是流言了。
府裡已經有大半的人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一路上不少人對任紓湘指指點點,任紓湘緊緊拽着任薄雪的衣袖,貝齒咬着下脣,泫然欲泣。
任薄雪皺了皺眉,對着那些圍觀的下人呵斥道:“不去幹活杵在這幹什麼?”
任薄雪捏了捏任紓湘的手,任紓湘隨着任薄雪到了正廳,老夫人,任老爺,任夫人,謝姨娘,周姨娘都已經到了。
一進門,老夫人便呵斥道:“三丫頭跪下!”
任紓湘絲毫不敢猶豫,直直的跪了下去。
任薄雪屈膝行了個禮,左右看了看道:“怎麼不見二妹妹?”
任薄雪這樣一說,自然老夫人和任老爺也就開始發問,謝姨娘倒也想問,只是不敢啊,只好道:“郎璫是妾的侄兒,發生了這樣的事,二姑娘定是寬慰侯府去了。”
周姨娘冷笑着反駁道:“二姑娘也忒勤快了些,自家妹妹被人玷污了身子,她倒巴巴的跑去寬慰侯府?”
謝姨娘與周姨娘二人素來不和,謝氏又極看不起周氏的出身,當下見周氏這樣頂撞自己,自然覺得臉面上過不去,尖着嗓子道:“誰知道三姑娘是不是自己去勾引的人家呢,畢竟什麼樣的娘就生什麼樣的女兒。”
這話實在過了,老夫人當下便將手中的茶盞砸到了謝姨娘的腳邊,謝姨娘受了驚嚇尖叫了一聲。
任薄雪揉了揉耳朵,道:“姨娘這話也忒刁鑽了,三妹妹怎麼說也都是將軍府的姑娘,與你家二姑娘也都是一個爹出來的,姨娘這話……”
謝氏臉色一白,方纔竟只顧着與周姨娘一爭高下,卻忘了現況了,自知說錯了話的謝氏立馬跪在了老夫人和任老爺的跟前,一副委屈的模樣。
任老爺最是心疼她的,見她如此,輕輕將她扶起來,道:“母親,也不是什麼大事,先別管她了,想想三丫頭的事怎麼辦吧。”
至始至終任紓湘都是白着臉跪在地上一言不發,肩膀略微顫抖着可見她心中的擔心和害怕。
老夫人轉眼看去任紓湘,眼中毫無親情,有的只有看罪人的神色:“小小年紀如此不知檢點,敗壞門風,我將軍府丟不起這個人。”
聽老夫人這意思,大有想要將任紓湘趕出去的樣子,任紓湘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爲什麼,爲什麼要趕我出去,並不是我的錯啊。”
老夫人厲聲呵斥道:“不是你的錯?一個巴掌拍不響,爲什麼你兩個姐姐都沒有發生這樣的事,就單單你發生了呢?”
聽着這話,任紓湘再也忍不住,咬牙切齒道:“這話老夫人該要好好問問二姐姐纔是,她做的好事,我如何得知?”
聽了這話,老夫人還未說什麼,謝姨娘臉上有憤怒:“自己犯了錯不知道認錯竟然還往自己姐姐身上推?可真是周姨娘生的好女兒啊。”
謝姨娘雖這樣說着,但是心裡卻也知道事實是如何,故而聽任紓湘這樣一說,只怕任紓湘想將任紓宛招出來了,當下便抹着淚走到任老爺的身邊,癡纏着任老爺:“老爺您瞧瞧,二姑娘還在替她奔波,她卻還說二姑娘的不是了。”
任老爺最見不得謝姨娘這梨花帶淚的模樣,立馬將謝姨娘摟在懷裡:“別哭別哭,我自然知道咱們二丫頭是什麼性情,怎麼可能被她誆騙?”
任紓湘一臉不可理喻的看着任老爺:“爹你這也太偏心了,憑什麼就不相信我?”
任老爺冷冷的看着任紓湘:“你做了這樣不要臉的事情,還好意思說?”
任紓湘正要反駁的時候,任紓宛從外邊走進來,先給衆人請了安,又蹲在了任紓湘的身邊,溫柔體貼的道:“妹妹別難過了,姐姐方纔去侯府好說歹說,他們說願意讓妹妹嫁去侯府……爲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