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第三天了,任薄雪整整失眠了三天,眼睛下方濃濃的一片烏黑,平日有神的雙眼今日也是黯淡無光,精神也不大好,恍恍惚惚。
蓁蓁和香雲兩個人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但也知道這種事情兩個人根本沒辦法多勸什麼,只能期盼着任薄雪早點走出來。
“嘭!”巨大的聲響驚動了房間的三個人,香雲反應最快,一下子飛奔出去,看着從高牆掉下來的人,驚呼:“天哪,蓁蓁,快過來搭把手。”
蓁蓁趕緊走了過去,就連任薄雪也從牀榻上走了下來,一身酒氣熏天的安蕭泉被兩個人擡了進來.
幾日不見,安蕭泉的胡茬兒也沒有刮掉,滿臉的疲憊,頭髮也十分凌亂,就連身上的衣服都是髒髒的。
任薄雪看向香雲問道:“怎麼回事?”
香雲也很是不解,搖了搖頭:“奴婢也不知道,不過看起來應該是八皇子每次過來老夫人都不讓他進來姑娘的房子,所以今日又翻牆了,加上喝醉了,結果從牆上……摔下來了。”
任薄雪撫了撫額頭,對兩個人道:“將他扶到我那榻上,香雲去準備水和乾淨的手巾,蓁蓁,你悄悄的去煮一碗醒酒茶來。”
兩個人將安蕭泉安頓好之後,各自領命去了,任薄雪坐在美人榻旁邊的椅子上,看着憔悴了一圈的安蕭泉,心中隱隱感到心酸。
“不要走,薄雪,不要走,我會保護你的……呃……”睡夢中安蕭泉還在呢喃着想挽留任薄雪,任薄雪剛靠近想要仔細聽聽,誰知道安蕭泉一個嗝打出來滿滿的酒氣,薰得任薄雪立馬坐了起來。
香雲從外頭匆匆走了進來,手裡還端了一盆涼水,香雲將水盆放在一旁,用帕子沾溼了擰乾敷在安蕭泉的頭上:“姑娘,這可怎麼辦?若是這會子老夫人來了,被老夫人看見,豈不是又多些事麼?”
這幾日老夫人也不知抽的什麼瘋,有事沒事就往任薄雪的房間跑,美名其曰是來和任薄雪聊聊天,其實誰知道她心裡在打什麼鬼主意。
正說着,外頭立馬就有人道:“老夫人來了。”
任薄雪臉色一沉,朝香雲打了個眼色。
任薄雪纔將安蕭泉藏好,老夫人便從外頭走了進來,有些懷疑的到處張望:“怎麼今日沒有出去迎接我?還是我自己進來的”
任薄雪作勢咳嗽了幾聲,在香雲的攙扶下從牀上坐了起來:“是我的不是,只是今日一早起來便頭疼的厲害,嗓子裡也十分難受不舒服,所以一直還在牀上躺着,沒來得及接老夫人。”
任老夫人看向任薄雪,任薄雪頭髮有些微微的凌亂,衣服看起來也是才披上的,顯得有些凌亂的樣子,臉色也十分蒼白,還咳嗽着,可見是沒有說謊的:“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生病了,可趕緊去找個好點的大夫來看看纔是,別耽誤了去照祿國的行程。”
任薄雪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老夫人似乎也發現自己的話中有些不大妥當,訕訕一笑:“其實我是關心你。”
任薄雪垂眸,掩飾住眼中的寒意:關心?這種關心,她纔不稀罕!
任老夫人沒瞧見安蕭泉的身影,溜達了一圈也就離開,若非擔心安蕭泉壞事,她纔不會每天過來。
老夫人離開之後,安蕭泉的醒酒湯也端了上來,只是怎麼喂,安蕭泉也不肯往下嚥。
任薄雪沒法,狠了狠心,抿了一口,俯身。
蓁蓁和香雲兩個很有眼力見的直接閉上了眼睛,好不容易讓安蕭泉將一碗醒酒湯喝下去,任薄雪自己也是累得滿臉通紅,拿出手絹輕輕擦拭了嘴上的湯漬,看向蓁蓁和香雲:“我出去走走,等八皇子醒來,你們就讓他離開吧。”
香雲看着任薄雪離開的背影想要說些什麼,蓁蓁立馬將香雲拉住:“姑娘的心裡也很不好受,別給姑娘添堵了。”
香雲點了點頭,看向蓁蓁:“我去拿一些糕點過來,等八皇子醒來好歹讓他吃點東西再走。”
香雲纔出了屋子,突然從天而降一個人影,嚇得香雲矇頭尖叫,人影很快走到香雲的身邊,將香雲的嘴捂上:“別叫,是我,別惹人來。”
香雲轉過身一下子給飛影的小腿上踢了一腳:“作死的這樣嚇人,好好的路不走,非要飛來飛去的。”
飛影看着香雲氣嘟嘟的模樣一笑,最終神色暗淡:“我是來找我們爺的,爺今日跟皇上大吵了一頓,心情不好,不讓我們跟着一路將我們甩開,我們本來功夫就不如爺,一下子就被甩了,我猜爺肯定是在這裡,所以過來看看。”
香雲點了點頭:“在裡頭呢,喝的醉醺醺的過來的。”
飛影立馬問道:“那任姑娘呢,也在裡頭麼?”
香雲搖了搖頭,飛影有些替自家主子抱屈:“爺爲了任姑娘,差點要被皇上打板子,任姑娘怎麼能丟下喝醉的爺?”
香雲一聽有人說任薄雪的不是,立馬就不高興起來了,瞪着飛影道:“我們姑娘怎麼就不能丟下了?皇上這都要將我們姑娘和親去了,還有什麼不能丟下的?”
飛影無奈道:“這是皇上的決定,幹什麼遷怒我家爺!”要知道他的爺爲了任姑娘,就差跟皇上反目成仇了。
香雲氣的一巴掌打在了飛影的臉上,雙眼通紅的瞪着飛影,眼裡含滿了淚水:“你們知道什麼?父債子還!再說了你以爲我們家姑娘就過的很好麼?纔多長的時間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大圈,你們爺身爲八皇子爲什麼不能將姑娘留下來?連八皇子都做不到的事情,姑娘怎麼去反抗,你們一味的就知道心疼你們的爺,哪裡知道我們姑娘的委屈?”
飛影本想爭辯回去,但見香雲眼淚嘩嘩的流,一下子慌了神,手忙腳亂的想要給香雲擦眼淚,卻被香雲一下子拍開,香雲想着自家姑娘分明委屈卻又什麼都不說獨自承受這些,愈發的心疼,哭着就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