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薄雪冷眼看着良妃和陳花茵一起在她跟前唱戲,臉上的表情十分淡然,似乎這一切和她任薄雪一絲一點的關係都沒有。
安蕭泉用擔憂的眼神看着任薄雪,生怕任薄雪因此而嫌棄他。
感受到安蕭泉的擔憂,能夠得他這樣在乎,任薄雪心裡溫軟一片,忽然覺得良妃、陳花茵什麼的,似乎都變得不那麼重要。
良妃笑了半晌似乎纔看見了被安蕭泉護在身後的任薄雪,臉上擺着一絲驚訝,語氣酸楚的說道:“這不是如今皇上跟前的大紅人任姑娘嗎,瞧本宮眼拙的,竟然將你這麼大的活人給忽略掉了!”若非自家兒子這般在乎,早弄死這個賤人了。
至於任薄雪救駕之功,良妃是半點都不相信,這一定是自家兒子替她貼金。
和天下所有的婆母一般,良妃對於霸佔自家兒子心的女子沒好感。
任薄雪看了一眼良妃,眼中不帶任何神采,平靜如常:“娘娘若是沒有什麼吩咐,民女便告退了。”
良妃覺得自己被藐視了,氣得一張臉黑沉沉的,什麼話都沒有說,任薄雪行了個禮直接離開。
陳花茵皺着眉頭道:“怎麼這麼沒有規矩啊,把皇宮當成她任府了嗎?若非娘娘性情好,豈由她這樣來去自如?”
安蕭泉瞪了一眼陳花茵,冷聲道:“你是個什麼東西,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一個身份比奴才也高貴不到哪裡去賤妾,薄雪是父皇親封的縣君,你還得給她這個皇上親封的主子行禮纔是。若非她性情好不與你計較,你覺得你此刻還能在這裡多嘴多舌?”
一番話說得陳花茵臉色蒼白,渾身發抖。
良妃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安蕭泉已經轉身朝着任薄雪離開的方向追過去。
陳花茵又氣又拍,不斷在原地跺腳,良妃冷冷的看了一眼陳花茵:“你若是再這樣的脾氣,泉兒只會離你越來越遠,他如今已經被任薄雪迷了心竅,眼裡只有那個她,你越這樣,越攏不住他的心。”
陳花茵聽良妃這樣一訓,心裡雖有些不服,也知道自己今後肯定要仰仗良妃,乖乖道:“花茵知道了,多謝良妃娘娘教導,只是花茵心裡很是不服那個任薄雪。”
良妃面無表情的看着陳花茵:“你的不服氣改變不了任何東西,如果想要超越過任薄雪,你只能讓自己去改變。如今這個任薄雪在皇上跟前很有幾分面子,你若是不想被皇上厭惡,自己收斂些。若是任薄雪往皇上耳邊去說些什麼,本宮也幫不了你。”良妃娘娘這麼多年能在皇宮佔有一席之地,可不是沒腦子的。
陳花茵臉上表情一滯,眸中的恐懼逐漸聚攏:“是,花茵知道了。”
良妃回到自己宮裡,心中的一股子氣還沒發泄出去,獨自坐在窗臺底下,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裡,心裡心思卻是千翻百轉。
宋嬤嬤走到良妃的跟前,將手裡一杯暖暖的菊花茶放在了良妃的手邊:“方纔出去轉那麼一圈,娘娘也沒有帶上披風,這會子手裡涼的很,娘娘快喝兩口暖暖身子吧。”
良妃朝宋嬤嬤一笑,乖乖的捧着茶小口小口的喝着。
宋嬤嬤將自己心中的疑問和不解說了出來:“娘娘從前是嫌那個任姑娘身份太低配不上殿下,如今任姑娘又十分得皇上的信任和喜歡,爲什麼娘娘仍舊不喜歡任姑娘呢?如今任姑娘說什麼皇上就信什麼,若是殿下和任姑娘在一起,對殿下不應該是更有利的麼?”
良妃苦笑的朝宋嬤嬤搖了搖頭:“本宮不喜歡的是任薄雪這個人,從前的身份不過就是一個藉口罷了,任薄雪不比花茵,花茵知道本宮纔是她唯一的仰仗,所以對本宮唯命是從,任薄雪不同,任薄雪本就仗着是泉兒癡迷於她,若是她真嫁給泉兒,豈能將本宮放在眼裡?”
宋嬤嬤嘆了口氣,勸道:“娘娘,其實任姑娘並沒有不是不懂禮數的姑娘,否則皇上又怎會這麼喜歡她?娘娘是本就有了先入爲主的印象所以才一直覺得任姑娘不好。娘娘,聽老奴的一句勸,娘娘若是再這樣下去,只怕和殿下的感情會大有影響的。”
這偌大的皇宮,也只有宋嬤嬤敢這般勸良妃。
宋嬤嬤的勸告,良妃又豈不知道,就看今日泉兒直接將她這個母妃丟在原地,自己跑去追任薄雪,良妃就知道任薄雪在安蕭泉心中的位置。
只是良妃享受慣了衆星捧月,什麼都依着她的脾性來,如今來了個任薄雪,完全不照常理出牌,她自然很是不喜歡。
良妃擺了擺手,猶自不信邪的說道道:“本宮就不信泉兒會爲了這麼個狐狸精連,自己的母妃都不要了。”
宋嬤嬤嘆了口氣,見良妃也是打定了主意接受不了任薄雪了,便不再多勸,只是心裡隱隱覺得十分的不安。
安蕭泉也是宋嬤嬤看着長大的,豈能不知道安蕭泉的脾性?
若是娘娘不退讓,只怕到最後這母子要反目成仇啊!
這裡任薄雪回到了皇上給她安排的住處之後,蓁蓁和香雲聽見動靜立馬走了出來。
蓁蓁:“今日姑娘倒是回來的早,不過也巧,奴婢才蒸的黑糯米糰兒剛剛好了,奴婢這就去看看。”
香雲趕緊上來給任薄雪除去外套和一些繁複沉重的首飾:“皇上今兒個怎麼樣了?姑娘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任薄雪擡眼看向香雲:“怎麼了?怎麼突然就說要回去了?”
香雲扁了扁嘴道:“這宮裡到處都不自由,還有很多人愛亂嚼舌根。”
任薄雪眉頭微微皺起:“怎麼?是誰在背後說些什麼嗎?”
香雲咬住下脣,到底說了出來:“她們都說姑娘名不正言不順的住在宮裡,要麼就是想要巴結上八殿下,要麼就是……”
任薄雪追問:“要麼就是什麼?”
香雲閉上眼睛,似是極力壓抑着怒氣:“說姑娘是衝着皇上來的,見皇上身子不好了,也想來分一杯羹,做個逍遙太妃,到時候若是八殿下登基爲帝,還能……”
後面的話香雲並沒有說完,但是任薄雪也已經猜測到了裡頭那些的不堪的污穢言論,哪裡都不是個清淨的地方,皇宮中,更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