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侍衛離去,任紓宛喃喃開口,道:“好帥氣!”
語意不詳,不知道說得是功夫,還是人?
初夏也連忙點頭附和:“他的手也十分有力呢。”
任紓宛瞧着初夏的模樣調戲笑道:“既然你這麼喜歡這個侍衛,那我就去求了殿下,給你們兩個賜婚,你看可好?”
初夏臉上羞得通紅,連耳根子都紅了透,一跺腳,咬着下脣道:“娘娘也太壞了,總愛拿奴婢取笑起來,也沒有個主子的模樣了,奴婢不和你說話了。”
見初夏羞得跑回了屋子,任紓宛站在原地捧腹大笑。
“盼兒,你說在樹上看着外面,是什麼樣子啊?”任紓宛昂着腦袋看着高高的樹枝。
盼兒也是一臉的嚮往,道:“不知道,但是想必很美吧,京城這樣繁華這樣美,只是咱們都見不到了。”
任紓宛略一思忖,朝盼兒眨了眨眼睛:“可還記得曾經小時候咱們爬任府後院的那棵大樹嗎?”
盼兒嚇得長大了嘴:“不行啊,娘娘,如今您可是殿下的側妃,若是被人看見了,傳出去多不好聽啊。”
任紓宛努了努嘴:“怕什麼,反正現在也不會有人來煦苑的,殿下想必也差不多將我都忘了,每日憋在房子裡,遲早都要憋出病來。”
盼兒仍舊勸道:“這麼高的樹,若是摔下來可怎麼辦,娘娘千萬別上去啊。”
任紓宛瞪了一眼盼兒,童心大發:“別亂嚷嚷,以前咱們一起爬樹也沒見摔着,況且從前沒少爬,放心吧,肯定不會摔着的,好了你在下面等着,我上去看看。”
還不等盼兒點頭,任紓宛便將裙襬紮了起來,開始往樹上爬,嚇得盼兒哇哇大叫,任紓宛回頭瞪了一眼盼兒:“你再叫我就將你丟出去!”
盼兒驟然閉上嘴,只是眼裡滿滿的都是恐慌!
任紓宛藉着從前在府裡爬樹的經驗很快的爬上了樹,看着牆外的繁華景勝,心中無比羨慕,只可惜如今的她已經是被折斷了翅膀的鳥兒了,再也飛不遠的,想到此心裡就微微泛酸。
可憐了盼兒在下面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瞪大着眼睛盯着任紓宛,生怕任紓宛一個不小心就摔了下來,生生把眼睛看的酸脹。
任紓宛低頭看向盼兒,笑道:“盼兒可要上來?”
盼兒纔想點頭,突然低下頭看向自己已經跛的了腳,搖了搖頭:“不必了,娘娘開心的玩吧。”
盼兒低頭的動作沒有逃過任紓宛的眼睛,任紓宛心中自悔說錯了話,只是她可不是個會跟嚇人道歉的、任紓宛突然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站在樹枝上想要繼續往上爬,嚇得盼兒連忙叫道:“娘娘您……您……別往上去了,娘娘小心,危險,啊——”
任紓宛腳下突然踩空,整個人就如同斷了翅膀的蝴蝶一樣,直直的往下墜落,嚇得盼兒伸手捂住了眼睛不敢看眼前慘不忍睹的畫面。
等了許久沒能聽見預想中任紓宛落地的聲音,微微睜開眼睛,只見任紓宛竟然正躺在方纔那名侍衛的臂彎中。
肢體的接觸,令任紓宛和侍衛兩個人都紅了臉,侍衛連忙將任紓宛放了下來:“對不起,奴才方纔冒犯側妃娘娘了,還請娘娘以後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方纔若是奴才沒有及時過來的話,後果不堪設想。”話裡話外竟然是滿滿的擔憂。
任紓宛也沒反駁,竟乖乖點了點頭應道:“抱歉給你添麻煩了,我知道了。”
任紓宛的回答讓盼兒驚訝的下巴差點沒有掉下來,這樣乖巧的任紓宛她好像還是第一次看見!
任紓宛如同驚慌的小鹿般小跑着進了屋子,見盼兒跟了進來,忙道:“他走了?”
盼兒一愣之後,反應過來任紓宛說的誰,道:“已經走了。”
盼兒走到任紓宛跟前,看見任紓宛仍舊還是緋紅的臉頰,心中咯噔一響,有種不妙的感覺,立馬道:“娘娘,如今您可是殿下的側妃,今後還是別這樣和外男接觸,若是叫人看見了,就是張十張嘴也說不清的。”
任紓宛聽了盼兒這話,心裡不知道是什麼個滋味,她看上了安蒙毅,積極的靠近,沒想到好不容易嫁進來五殿下府之後,如今的情況卻是現在這樣,和她曾經想象的,那是一個天一個地的差距,豈能叫她心裡能有滋味嗎?
女人但凡活得不是滋味,誰心中還能不生出點想法?
“盼兒,你說,我是不是錯了。”任紓宛沒頭沒腦了說了句這樣的話出來,把盼兒說的莫名其妙,雲裡霧裡的:“娘娘怎麼可能有錯呢,娘娘在奴婢眼裡最是一個聰明的女子,娘娘做的只有對的,何來錯之說。”
若是平時任紓宛聽了這話肯定會十分高興的,只是今日聽了這話卻是覺得異常的諷刺:“我自以爲殿下心裡是有我,是喜歡我的,每次我都在給自己希望,只是希望過後得到的都是失望。其實我早就明白了,我只是衆多女人之間的一個,渺小的我,渺小的任府給殿下帶來不了任何的好處,所以註定了我只能是被遺棄在旁邊的。”
盼兒心裡一慌,不知道爲何任紓宛突然說起來這樣的話,立馬勸導:“娘娘怎麼能這樣說,娘娘想啊,殿下只有在娘娘的面前時候纔是真正的他,其餘的那些女人左不過都是殿下利用要強大起來的棋子罷了,只有對娘娘,五殿下才是真心的。”
任紓宛自嘲一笑:“以色侍君安能長久?倒是比不得她們能夠給殿下帶來好處的,不管怎麼樣,殿下都會看在她們的好處上,寵愛她們,謙讓她們,這是永遠都及不上的。”
這些東西其實任紓宛一早就已經知道的了,只是心裡不願意承認罷了,年少的初戀猶如青澀的蘋果,初嘗酸酸澀澀尋找滋味,十分新鮮,只是到底酸澀了些,吃多了身子和牙齒都受不住的。
今日那侍衛,又是上樹撿風箏,又是救了她的性命,莫名其妙間竟然把小女人戀愛的情愫深深的又勾引了出來,一顆小巧玲瓏的種子種在了任紓宛的心裡,慢慢的紮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