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貴妃?”獨孤皇后面露驚訝,微微一垂首,便擺擺手說道:“請她進來罷。”
無事的登山寶殿,獨孤皇后倒是非常好奇這瑜貴妃這時候不在自己的宮殿裡好好歇着避暑,反而跑到她這裡來。
“皇后娘娘,您這好涼快呀!”瑜貴妃人未見,先聞其聲。
這是自然,這寢殿裡,四周可都是擺上了一尺見方的冰塊,自然涼氣逼人。
獨孤皇后笑道:“妹妹你怎麼來了?”
“這不是姐姐這裡涼快,來蹭一蹭的嘛!”瑜貴妃笑着站起來,“果然還是姐姐這裡涼快得多,這一路可把我給熱着了。”
獨孤皇后淡笑了一聲,便着人拿了美人椅過來,賜了瑜貴妃坐下,“既然妹妹喜歡,不妨每日都來這裡,本宮也好有人說說話。”
瑜貴妃坐下,搖着手中的美人絹扇,“姐姐,這身子的火氣用着冰塊涼氣是可以消得下去的,只是這心頭的火,卻不是那麼容易就那麼能消得下去的。”
獨孤皇后面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哦,我倒是奇怪的,又是哪個宮女將妹妹給氣着了。”
這麼一說,瑜貴妃的氣也被勾了出來:“若是普通的宮女也就罷了,還不就是那個梅妃嗎?仗着皇上的寵愛,簡直無法無天了。我本以爲她恃寵而驕,見了我不叫一聲姐姐也就罷了。誰知道這人,竟仗着皇上的寵愛,連姐姐也不放在眼裡。這口氣,我是怎麼也惹不下去的。”
瑜貴妃說着,又悄悄地打量了一下皇后的臉色,才繼續說着,“姐姐,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要只是這樣,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您卻不知道,這梅妃,竟然將貢品私自拿到梅苑裡去了。這還了得!我得了皇上的旨意,協助娘娘協理後宮之事,這事依着皇上給我的責任,卻是不能不做事不理的。所以我纔來找姐姐來了。”
“哦。真有這事?”獨孤皇后面上驚訝之色更濃了,似乎不相信一般。
其實,她早就知道這件事,梅妃還沒有將貢品拿回她的梅園她就已經知道了消息。只梅妃私自挪用貢品這一條,就足夠她受的了。
但是,獨孤皇后知道,這還不夠,時機還沒有成熟,她還需要再等上一等,等一個將梅妃一擊斃命的機會。
瑜貴妃心裡將獨孤皇后罵得狗血淋頭,但嘴巴里卻也不得不笑道:“可不是嘛,姐姐,我雖然白擔了協理六宮的職,但皇后娘娘纔是後宮之主,妹妹我怎麼敢越俎代庖,所以纔來請
示您的呀。您說說,這事可怎麼辦纔好?”
瑜貴妃的心思,獨孤皇后怎麼會不知道。她面上恭敬,實則是想將她當刀使。
只是,要不要做這把刀呢?
獨孤皇后面上笑着,心底卻細細盤算着,眼睛裡滿是笑意,無聲地望着瑜貴妃:她是否知道,自己試圖抓的刀,也有可能將她自己的手,也割得鮮血淋漓呢?
獨孤皇后這個時候,卻也該要表態了:“若是真是如此,卻是要嚴懲的。”
“就是,妹妹也是這個意思。姐姐,不若我們現在就過去,來個人贓並獲。我怕去遲了,那梅妃卻將罪證都銷燬了。”瑜貴妃一聽,便立刻趁機說道。
銷燬罪證?哼,諒她也不會,貢品,哪一樣,不是奇珍異寶?
獨孤皇后又謹慎地問道:“妹妹,你可打聽清楚了,若是我們貿然闖進去,梅妃卻沒有做這等事,豈不是我們很無理?”
“放心吧,姐姐,我的人可是看得真真的!一點都錯不了!皇后娘娘要是不信,大可講庫房的管事給叫來,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瑜貴妃自然打着包票,幾乎就要拍着胸脯地說了。
獨孤皇后見狀,又說道:“捉賊捉贓,既然妹妹如此確定,何不讓那個管事的過來問問。人證物證俱在,也就不怕梅妃抵賴了。”
瑜貴妃心裡罵了句狐狸,嘴裡卻道:“還是姐姐想的周到,那便這麼辦!”
瑜貴妃當即譴了人去庫房找當日值班的太監管事,兩人便呆在這宮裡閒聊,倒真的如姐妹一般,親熱得很。
兩個人都是人精,說話也是委婉,倒有說得下去。
不多時,那日值班的太監小六子來了。
小六子將那日的事意義稟報了上來:“那日的確是奴才當值。梅妃娘娘過來,說是想看看這貢品到底都是些什麼東西,所以奴才便跟着梅妃娘娘一起進去看了。當時,梅妃娘娘看上閩南進貢的紅玉梅花一尊,說是要拿回去看一看。”
獨孤皇后一聽,一拍桌子,厲聲說道:“你這該死的奴才,怎麼能讓梅妃將梅花玉尊拿走?你難道沒有告訴她這樣是不妥的嗎?”
小六子嚇得渾身一哆嗦,趕緊磕頭:“皇后娘娘,奴才一開始便說了。只是梅妃娘娘卻說,這,這······”
“有話便說,吞吞吐吐做什麼?”瑜貴妃也在一邊搭腔罵道。
小六子趕緊戰戰兢兢地說:“梅妃娘娘說,‘我愛拿便拿,你這奴
才管得着嗎?’”
獨孤皇后自是震怒:“放肆,果真是無法無天了。”
瑜貴妃卻趕緊勸着,雖然皇后已經真的生氣了,“姐姐,您消消氣。我們這去找梅妃去,她這麼做,豈不是將王法當成了兒戲!”
獨孤皇后看了眼還跪在地上的小六子,“小六子,如果你剛纔說的話有半句虛言,本宮定不會饒你。”
小六子直磕頭:“奴才不敢,奴才所言句句屬實,萬萬不敢欺瞞皇后娘娘您啊!”
獨孤皇后見狀,這才起了身:“那你便隨本宮與瑜貴妃一同去梅園一趟。”
“是!”
一行人打着遮陽傘蓋便往浩浩蕩蕩地往梅園而去。
要說梅妃,卻也不是沒有心腹的。宮裡的人她是一概不信的,只讓皇上從宮外請了她在舞班上認識的姐妹小蝶來。
小蝶只遠遠地就瞧見了那陣仗,立即飛奔回去,瞧瞧告訴了梅妃。
梅妃眼神一冷,輕哼道:“這些人來者不善,恐怕不好相與。小蝶,你去告訴小常公公,就說我肚子疼,身子不太爽快,讓皇上得了空來瞧我。記住,我的肚子,可是疼得利害!”
小蝶眼珠子一轉,當即便明白了梅妃的意思,“知道了。”
梅妃可以躲着獨孤皇后,只說自己身子不舒服,不去請安。如今她親自來了,梅妃少不得還是要跪安的。
“皇后娘娘吉祥!”
“妹妹,你身子一直不太好,自做了這梅妃,我都還沒來瞧瞧你,卻是我疏忽了。”獨孤皇后夾槍帶棒的,一通話,卻是說的梅妃萬般的不是了。
誰知,梅妃卻不以爲意,只是懶懶地說道:“娘娘日理萬機,梅妃怎麼敢讓皇后娘娘操心,卻是梅妃的不是了。”
“你如今身子可好一些?”獨孤皇后不動聲色地問道,讓婢女扶着她坐下了,卻還是沒有讓梅妃起身。
可是梅妃卻自顧自地站了起來,“回娘娘,好一些了。”
獨孤皇后坐下,環視了一下週圍,道:“太醫是怎麼個說法?”
梅妃低下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連聲音也低了下去,“太醫只說,我受不勞累,需要安心靜養。”
獨孤皇后眼珠子一轉,便笑着說:“如此卻是本宮唐突了。孤本也不打算打擾妹妹靜養的,只是今日聽聞一件怪事,少不得要上門求證一番的。”
梅妃卻一點也不在意,只是問着:“哦?是什麼怪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