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直到慕容蘭馨徹底睡飽了,餓得了,這才肯起。
“喜鵲、靈芝——”慕容蘭馨揉着眼睛朝着外面喊着。
人還沒到,聲音先至,喜鵲那極具喜劇色彩的聲音老遠地傳達了過來,穿透力甚強:“王妃,你可算是醒了!”
慕容蘭馨一聽喜鵲的聲音,就知道她又要說教了。腦瓜子嗡的一聲,她轉身就要往被窩裡重新鑽。豈料喜鵲快她一步,上前拉開了金絲拉線的幔帳,手腳利索地掀開了窗簾子,一把拉起睡眠過多而有些渾渾噩噩的慕容蘭馨,這就開始唸叨起來:“王妃,你可不能再睡了。外面那些管事婆子們都候了一上午了,就連用中飯都是分批去的,這都堆前廳呢。王妃要是再不去的話,那怎麼能行!”
慕容蘭馨就覺得天旋地轉、天旋地轉,她奮力和喜鵲爭搶着被子,死活不讓喜鵲拿走,嘴裡叫着:“吩咐他們散了吧,明天請早。今兒夫人我要睡上一天。”
相比較起王妃這個自稱,慕容蘭馨寧願稱呼自己爲夫人。這稱號放在過去還是現在都用的上,儘管都是少婦身份,但好歹顯得尊貴,不至於讓她聽了之後有蛋疼的感覺。而她自稱上一聲夫人也不爲過,六王爺臨出發前被封了個將軍,而她則是將軍夫人,這一聲夫人叫的,沒人說出個不是來。
喜鵲哪容慕容蘭馨繼續回去睡,這可是接管王府的第一天,馬虎不得。一邊把搶下來的被子丟到一旁,喜鵲幫慕容蘭馨穿着衣服,嘴裡不忘唸叨着:“今兒可是王妃第一天掌管王府,一定要拿出主子的威風來,不然的話那羣奴才還不欺負王妃上了天去!王妃一定要拿出一些威嚴來,才能震懾得住那羣人!”
慕容蘭馨不悅地一撇嘴:“本夫人是這王府的主子,是王妃,哪個敢不給我面子,還需要我拿出什麼威嚴來,哼!”慕容蘭馨嘴上這麼
說,心裡卻有些沒底。如果這羣人真就那麼好擺弄的話,柳管家也不至於半夜跑過來特意和她說上這麼一句。不過,慕容蘭馨不在乎什麼以德服人,她基本講究的是以暴制暴。身爲武將的夫人,她要是沒兩把刷子,怎麼對得起這個名頭!
開玩笑呢,她那一身自由搏鬥不是白學的;勾心鬥角什麼的,最討厭了。
慕容蘭馨見不得電視裡演的那出,打破個碗筷,弄壞個花盆就動不動又是打又是罵又是罰的。誰都不是故意的,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誰能保證一輩子吃飯不咬到舌頭?小來小去的,她都不太喜歡計較。但是若是有人面前一套背後一套,沒事兒搬弄是非,過着指鹿爲馬的日子,那她絕對不手軟。六王爺既然把整個王府給她了,那麼她就掌握着生殺大權。處理這種人等,她一百個不會手軟!
喜鵲也知道慕容蘭馨說的是這個理,但這家可不是那麼好管的。以前在慕容府上的時候,大奶奶只管理個慕容府,一天到晚就大事小情的,何況如今是這麼大個王府呢!
“話是這麼說,但王妃還是要掌握個度,一定要震懾住那羣人才行。當下人的就是那麼個脾氣,若是主人家性子好,那就無法無天的踩着肩膀往上爬。非要一次踩死了,纔會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末了,喜鵲還不忘埋怨兩句:“王妃,奴婢就從未見過您這樣的,都過了晌午還不理事的當家主母,奴婢這真真是第一次見呢!”
喜鵲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慕容蘭馨依舊我行我素,昏昏欲睡。自動開啓閉耳神功,免得被喜鵲的說教先弄崩潰了。這事兒能怪她嗎?本來挺放鬆的,大半夜的柳管家抽冷子來那麼一句,她怎麼睡?現如今就是看着喜鵲都覺得她不再素顏朝天要多純潔就有多純潔了,而是一臉的臥底相。
“喜鵲呀——”慕容蘭馨心裡憋不住話,招呼了一
聲。喜鵲那邊手腳不停,嘴上倒是終於肯歇息了。慕容蘭馨長吁一口氣,這才得以把後面的話說全了:“我不管你以前是替誰辦事兒的,不過如今我們同在六王府,我們已經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了。我有個好歹,你肯定不能得好了,所以你最好祈求老天保佑我大富大貴萬事無憂一輩子,那樣的話你就能水漲船高跟着我享福了。”
喜鵲被慕容蘭馨一通話弄得一頭霧水,但卻從中聽出了一些弦外之意。喜鵲眼眶一紅,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開始往外掉,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一邊哭一邊說:“王妃,喜鵲從小跟在王妃身邊,對王妃可是一顆紅心兩手準備,王妃絕對不能把喜鵲丟下不管。喜鵲這輩子生是王妃的人,死是王妃的魂……”
慕容蘭馨一臉黑線,就喜鵲這份能耐,一般人就做不到,起碼慕容蘭馨自己就做不到。她要麼就是哭,要麼就是說,要是哭起來說,那絕對是一頓哽咽,哭的不透亮,說的不清楚的。可這喜鵲,能夠嘴裡飛快地說着,臉上還不耽誤哭着,哭中帶說,說中帶哭,真乃神人也。
不過,喜鵲的話卻讓慕容蘭馨覺得頭大。就喜鵲這意思,是不是說‘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本來還合計她先下馬一個威,沒想到反被一個伺候的小丫鬟給反過來踩了一腳。什麼叫憋屈,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就是這樣!
“得——要麼你先哭,要麼你先弄我,你這甩我一身眼淚算什麼事兒啊?”
喜鵲頓時眼淚瞬間收起,就跟帶閘門一樣,除了眼睛裡微微有些紅之外,一點異樣都沒有。這丫頭還不忘丟給慕容蘭馨一個甜甜的微笑,刺激得慕容蘭馨大呼上當。
就在慕容蘭馨失神的那麼一會兒,喜鵲已經手腳利索地把她打扮得停當。慕容蘭馨也顧不上去看自己如今什麼樣子,反正她信得過喜鵲那雙手就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