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那個男人,重逢

懷瑜便覺得很有意思,這人人前愛民如子體恤百姓的,真實面目卻是很煩當街爭吵大呼小叫的臣民,乃至於任何爲了雞毛蒜皮都能爭吵起來的雙方,都不如一起去死來的清淨。

懷瑜第一次從趙稷口中聽到不如都去死的言論的時候,他印象裡那個得體大方,溫和有禮的太子殿下已經破碎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冷笑着看萬民讚頌的帝王。

趙稷是生來註定會成爲一個很好的帝王,前君後做的唯一一件好事,便是誕下了太子。

當今聖上這樣說,父親這樣說,兄長這樣說,所有人都覺得太子殿下將來必然讓王朝更加的生機勃勃,只有懷瑜隱隱的擔憂,但是他卻什麼都不能說,因爲他說出來,只會被當成笑談,又或者說他說什麼胡話,父親必然要責罰自己的,懷瑜向來很怕疼,所以他決不會說出去。

而太子殿下將所有陰暗與冰冷全都展示給懷瑜看,不是爲一個知己,只是想拉一個人和他共享這樣陰暗扭曲的世界 ,而又把懷瑜深陷在憂慮中的反應當成另外一件很有趣味的事情。

懷瑜趴在窗戶上,心情因爲想的太多,也變得有點沉寂,他看着外面的雪因爲人來回的踩踏已經變得污黑,堆積在一起,攙合着廢棄的物品,獨立成一堆人人躲避的雪堆。

然而還不等他發表什麼感慨,馬車便已經停下來了,卻不是到了將軍府,而是前面好像出了什麼事情。

那是好像有什麼人暈倒在街道前,於是引起了圍觀,惹的街道不能通行,懷瑜從窗子往外看,只能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羣,並不能看清是什麼人,至於太子殿下更是老神在在,是對這樣的事情完全沒有圍觀的興趣,至於出手管理,更是不可能,他喜歡半夜出去懲奸除惡,並不是因爲有什麼菩薩心腸,只不過無聊想要找什麼刺激罷了。

懷瑜正糾結要不要下車去看一眼的時候,便聽見有馬蹄聲傳來,下一刻那聚散在一起的人便如同潮水被推開一樣,同時伴隨着一聲驚呼

“李小將軍來了!”

而後,便是兩匹白色的高頭大馬停在懷瑜的面前,數聲嘶鳴之後,便有人下了馬,長髮高束,一身墨色勁裝,是萬分的英氣逼人。

另外一個人也從另外一匹白馬上下來,卻是十分文雅。

懷瑜看着他們,便脫口而出

“兄長!”

他不知道怎麼會在這裡遇到兄長,而且張問鏡怎麼也和哥哥一起?他不是在家中看書的嗎?

懷瑜一喊出兄長兩個字,趙稷便已經睜開了眼,兩個人對視一眼,懷瑜便徑直的下去了馬車,太子殿下頓了頓,也跟着下去。

這時節人羣已經隔開一條道路,李懷瑾與張問鏡已經進去,便見了內裡有不小的一圈空地,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暈倒在街角,衣衫凌亂,面容上全是劃痕,看不出相貌,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另外一個兩三歲的小孩子坐在臺階上眼圈血紅一片,淚流滿面,不知道是哭了多長時間,見了面前忽然多了兩個人,便瞪大眼睛,更是連抽泣也不敢抽泣了,只是緊緊的拉着那男子的衣袖,害怕有人將他們分開。

懷瑜和太子隨後也隨着隔開的人道進去,懷瑜便又喊了一聲大哥,懷瑾他們才轉過身,朝他笑了一下,有些驚奇的說道

“真巧,怎麼這麼早回來?”

而後看到站在自家弟弟身後的太子,懷瑾便朝他虛虛的拱手

“太子殿下。”

張問鏡也跟着行禮,圍觀的羣衆才知道後面這位看着天潢貴胄,長得俊俏卻不太好親近的人就是當今太子。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齊齊的全都跪下去,喊了什麼見過太子殿下,只是太凌亂,大概是激動又恐慌。

趙稷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便讓衆人起來。早有跟隨的侍衛隔開人去,不讓人接近太子。

太子越過懷瑜往前走去,到了懷瑾的面前,注視着他,才微笑道

“你去什麼地方了?”

懷瑾立刻便十分開懷的回答

“去找了老太傅,詢問他老人家一些東西。殿下怎麼跟着懷瑜出來,他一個人也能回府,也不是什麼小孩子了。”

趙稷便道

“我有一樣東西要給你,回去再說。”

他說話的時候,很是坦然。又低下頭去看着暈倒在牆角的男人,和旁邊只有兩三歲的小孩子,眼睛轉了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懷瑾已經蹲了下去,想要問孩子什麼問題,然而任憑他怎麼努力露出溫和的表情,小孩子也一動不動的,一個字也不說,且很有些泫然欲泣的意思。

張問鏡便涼涼道

“你這樣的問題,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在審犯人。”

懷瑾擡起頭,皺眉道

“你不要總是說風涼話,我已經很溫柔了。”

“但是沒有任何一個溫柔的人,會劈頭就問一個三歲的小孩子他的父親是被誰害成這樣的。”

張問鏡徐徐說道,雖然這樣說,卻一點沒有幫忙或者展示什麼叫做溫柔的意思,他站在那裡,隱隱有一種十分冷漠且厭惡的感覺散發出來。

太子的目光不動聲色的從他身上掠過,好像有一瞬間的暗沉,不過轉瞬即逝,無人發覺。

懷瑜這時候也已經上前,卻被嚇了一跳,一則他看着男人還有些眼熟,看到那孩子,卻一下子認出了就是當日找道士算命的那對父子。

二則這男人瘦骨嶙峋不說,竟然被人毀容,面頰上全是刀痕,難道當日蒙着面紗,是怕被人看到嗎?

於是懷瑜下意識的便說

“怎麼是他?”

他一說,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懷瑜的身上,懷瑾便連忙問道

“你認識這個人?”

懷瑜便搖了搖頭,又說

“只是見過一面,他好像是來神京找人,怎麼會暈倒在這裡?”

且看着雖然憔悴,但是能拿出一錠銀子算命,應該也不會是什麼窮苦之人,怎麼就淪落到如斯地步。

懷瑜是已經完全忘記這人那一身半舊的衣物,只是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當下懷瑜又蹲在兄長的身邊,伸出手去探脈,是萬分的虛弱,如懸一線。只是懷瑜雖然常年身上揣着什麼毒,藥之類,治病的藥物卻實在沒有多少,且這樣近距離的看着,才發現這人臉上的傷痕其實是新傷口,但是臉上被濺了許多的泥土,就算要治療,也得要先淨面才行。

於是兄弟二人面面相覷了一下,懷瑾便說

“我帶他騎馬回去,讓孃親看看,至於這個小孩子——”

懷瑜擡起頭看了一眼太子,想起太子向來喜愛潔淨,想必不大願意讓沾滿泥濘的小孩子在他的乘轎裡待着。於是轉過身和張問鏡說道

“你騎馬能帶一個小孩子麼?”

張問鏡無所謂的說

“你的馬,帶誰都好。”

懷瑾便伸出手要懷抱那暈倒的男子,在接觸的那一瞬間,太子卻忽然開口,無甚感情的說

“將他們父子都放入我的轎中罷。一個一絲意識也沒有,一個這樣小,你帶着——也不大方便。”

懷瑾愣了一下,太子已經轉身,和那些侍從冷聲說道

“將人擡入轎中,再牽一匹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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