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了死衚衕,沒有任何可以擺脫的跡象,歐陽藍鬱悶不已,她回到局裡,想找楊子明聊會,畢竟是他給自己的建議。
辦公室裡人比平常要少得多,歐陽藍感覺到了一絲奇怪,問正在埋頭看着電腦的小玉:“今天怎麼回事?其他人呢?”
小玉擡頭見是歐陽藍,隨口答道:“歐陽姐,你怎麼沒跟我們一起參加行動啊?我們剛出去找人了,以爲你有事請假了呢。楊隊長正在審訊開發區的王主任,其他人出去了。”
“審訊王主任?就是那個王經州?”歐陽藍確認地問道。
“是啊,你不知道?”小玉驚訝地望着歐陽藍。
“誰的主意?”
“楊隊長啊。”
歐陽藍把包忘自己桌子上一甩,氣鼓鼓地朝着審訊室走去。
“這個楊子明,竟然揹着我偷偷查案,怕我拖後腿嗎?氣死我了。”歐陽藍來到審訊室門口,通過門上的窗口看到小武正在審訊,被審訊的那個人正式開發區的王經州,楊子明正坐在小武邊上督審。
歐陽藍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用鑰匙打開門鎖之後,一腳踹開了審訊室的門。
楊子明等人被這一聲巨響震驚了,不約而同地朝門口望來,原來是歐陽藍來了。
還沒等他們開口,歐陽藍便大聲說道:“楊子明,你給我出來!”
“……”楊子明看了看王經州,對身邊的小武說道:“我出去一下,這裡交給你了。”
說完,楊子明起身朝門口走去。“出去說。”楊子明把歐陽藍推出門外,順手關上了門。
“你怎麼了?”
歐陽藍擡手推了一把楊子明:“你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
“你揹着我偷偷查案什麼意思?怕我拖後腿是嗎?”歐陽藍不滿地質問道。
“沒。”楊子明否認道。
“還沒有?王經州怎麼回事?”
“他涉及的是另外一個案子。”
“另外一個案子?現在全隊上下都在查辦許家輝的案子,你作爲隊長去查其他案子?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歐陽藍情緒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大聲,一些同事聞聲趕來,還以爲出什麼事了呢,看着兩個隊長相互對峙着,撇撇嘴各自走開了。
歐陽藍的火爆脾氣大家都知道,平常都不敢惹她生氣,也只有楊子明敢,不過他也只是敢,一旦歐陽藍髮飆起來,他也無可奈何。
楊子明不敢和歐陽藍對視,故意避開她的視線把頭轉向了另外一側。
“怎麼不敢說話了?”歐陽藍不依不饒地繼續問道。
楊子明不願和她爭吵,轉身正要推門進去審訊室,卻被歐陽藍一把拉了回來。
“我錯了,等我先把審訊完了再和你解釋好嗎?”
“不行,不說清楚不準進去。”歐陽藍態度很是強硬。
楊子明忍不住了,大聲地說道:“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說不是三歲小孩,跟三歲小孩有什麼區別?”
“你……”
“我是隊長,我有權利選擇怎麼辦案。”
“好,那你就一個人好好查吧,許家輝的案子我退出!”說完歐陽藍憤然離去。
楊子明看着歐陽藍的背影,不知該如何是好。案子已經讓他夠煩的了,還來這一出,他長嘆一口氣,又走進了審訊室。
歐陽藍回到辦公室,拿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跑去,辦公室的同事都知道她心情不好,沒人敢上前阻攔,看着她離開。
“歐陽姐沒事吧?”小武問一旁翻着卷宗的楊子明。
楊子明想說些什麼,想想還是算了:“隨她去吧,這事是我不好。”
作爲江下市冉冉升起的警界新星,深受領導賞識的楊大隊長,竟然還能放下姿態主動認錯,小武不禁對這位偶像更加地佩服了。
歐陽藍獨自一人在公園裡坐了半天,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寒風突然肆起,歐陽藍又冷又餓,於是來到了一家飯店吃飯。
店裡的生意特別好,老闆和服務員前後忙個不停,一眼望去,每一個客人臉上都掛着笑容,自己像是這個世界上唯一鬱悶的人。
她找了個角落的空位坐了下來,剛坐下,服務員就拿着菜單上來供歐陽藍點菜。歐陽藍拿起鉛筆在菜單上勾畫了幾個自己喜歡吃的菜,把菜單還給服務員,突然她喊住了服務員:“等一下,你們這裡有什麼酒?”
服務員上下打量了歐陽藍一番,說道:“你想喝什麼酒,白的紅的啤的都有。”
想起了自己上次在天域食府喝紅酒的情景,歐陽藍也沒什麼可挑的了,自己也就只會喝紅酒,於是就點了一瓶紅酒。
歐陽藍邊玩着手機邊等菜,沒一會兒,幾個菜都上齊了,服務員也拿了一瓶威龍紅葡萄酒,幫歐陽藍打開塞子,放在了她面前。歐陽藍回憶了一遍今天發生的那些不開心的事,然後趁着不爽的勁哇地一口,把整杯紅酒灌進了肚子。這喝酒的猛烈架勢把旁邊那一桌的幾個男子都給驚呆了。
歐陽藍不管他人目光,繼續斟滿,又是一口乾,才一分鐘不到,兩杯紅酒就像喝白開水似的下了肚。
歐陽藍很快就感覺到頭暈,可這個時候酒精正上頭,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她是準備就在這裡買醉了。
剛要擡手仰頭一口悶,一個男人的手臂拉住了她,緊接着傳來熟悉的聲音:“又遇到不開心的事了?”
歐陽藍眯了眯眼睛,發現劉辰站在了自己面前,問道:“你……你怎麼來了?”
“我路過。”劉辰在歐陽藍對面坐了下來,遞過紙巾讓她擦嘴。
沒想到歐陽藍把嘴伸了過來,讓劉辰幫她擦拭。劉辰停了幾秒,看了一下週圍,內心有些小糾結,最終還是輕輕幫歐陽藍擦了嘴。
“謝謝。”歐陽藍嫵媚地看了劉辰一眼,含着微笑說道。
劉辰把歐陽藍面前的那瓶紅酒拿到了自己面前,不打算讓她繼續喝:“別喝了,吃菜。”
歐陽藍伸手欲搶回:“我還要喝,給我。”
“你一個警察,你喝成這樣,像什麼樣子?”
“別跟我說什麼警察,我算什麼警察,破案破不了,還被別人看不起,我算是什麼破警察啊我,這警察我不想當了。”歐陽藍吐露着自己滿腹苦水,難道看到她這麼難過的樣子,劉辰也有些不忍。
他想了一會,安慰道:“世上總有一些案子是破不了的,如果所有案子都能破,爲什麼還會有破案率這個東西存在呢?你說你不想當警察了,那你想當什麼?這身材去當模特?還是跟你妹妹一樣去當護士啊?說得很輕鬆,很容易,但你現在可以好好想想,你當初爲什麼會選擇這個職業,心中是否還保留着當年那份初心。”
劉辰的一番話讓歐陽藍沉默良久,她紅紅的眼睛好像噙着淚水。
“你以爲喝酒可以讓你擺脫煩惱,可我怎麼看你喝了酒更加痛苦了呢,都哭了你。”
歐陽藍依舊沒說話,聽着劉辰對自己的開導。
劉辰見她沒什麼反應,索性就讓服務員再添一副碗筷,給自己杯子裡也斟滿了紅酒,然後給歐陽藍到倒滿:“你要喝,我陪你。”
說完,劉辰仰頭一口把紅酒喝完。
歐陽藍終於開口說話了,她輕聲地嘀咕了一句:“你喝酒了怎麼送我回家。”
劉辰放下手中的杯子,疑惑道:“我什麼時候說要送你回家了?”
“我都喝成這樣了你不送我回家,你放心得下嗎?”
“你這脾氣,誰敢惹你啊。”
“你……”歐陽藍隨手拿起桌子上剛剛擦過的紙團扔向了劉辰。
雖然兩人吵吵鬧鬧,但吃完飯劉辰還是打車把歐陽藍送到了山水茗居。看歐陽藍走路都走不穩,劉辰也跟着下了車,一把背起歐陽藍把她送到了自己的家。
敲了半天門沒人開,劉辰問道:“你妹妹不在家?”
“她今晚醫院值班。”歐陽藍從包裡拿出鑰匙給了劉辰。
劉辰開了門,摸着開關打着了燈,令他意外的是,看似大大咧咧的歐陽藍,把家裡收拾得井井有條。
安全護送到家後,劉辰轉身要走:“你早點休息,我走了。”
“等一下。”歐陽藍突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了劉車面前,突然她踮起腳尖,在劉辰的嘴脣裡輕輕一吻,“謝謝你。”
劉辰被歐陽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呆着望了歐陽藍足足有十秒鐘,然後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嘴,此時的她,心裡全是李蓉霏的影子。
“不客氣,早點休息。”說完劉辰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歐陽藍家,他怕再逗留一會,會發生更加嚴重的事情來。
而歐陽藍,迷亂的眼神望着劉辰離去的背影,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歐陽藍倚在窗口,直到劉辰的身影消失於視線之中,她回到牀邊,將自己扔向了柔軟的大牀,順手抱起牀上的布娃娃,回想起親吻劉辰的一剎那,不禁咯咯笑出聲來,充滿着竊喜和滿足。
劉辰坐在自己的車裡面,腦子裡不斷浮現歐陽藍突然的深情一吻,他寧願相信這是歐陽藍酒後衝動的行爲,也不希望這是歐陽藍的真情流露。
“這個笨女人。”劉辰嘀咕了一句,踩着油門往天逸公館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