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浪和曹運達同時望向劉辰,因爲劉辰的話語中,絲毫沒有把阿寶放在眼裡。
劉辰進一步解釋道:“據我瞭解,他身背好幾條人命,死得一點都不冤枉,從他殺了第一個人起,到那晚他死的那一刻,這期間的生命都是多餘的,我不過是幫助他結束了多餘的生命而已。”
劉辰如此輕描淡寫地講述着他殺死阿寶的理由,這根本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夠說出來的話,冷血和冷靜是徐浪現在對他的印象,因爲劉辰的話雖然不好聽但卻也有些道理。
徐浪藉着對阿寶的維護微微警告道:“他雖然該死,但你殺人,同樣也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劉辰輕輕聳了下肩膀,毫不在意地說道:“可以啊,那你報警啊,除了你們自己人這幾個人證,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我殺的人,法院會怎麼審判我?倒是你們,你們背後所做的一切,經得起警方的調查嗎?”
徐浪頓時語塞,被劉辰的話堵得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本想用報警來威脅劉辰,卻沒想到反被威脅,他們鴻運酒吧的地下生意,很有可能已經被劉辰所掌握,但這一切到底是如何進行的呢?
徐浪心裡面的底氣漸漸被劉辰一次次地消耗下去,他甚至有些後悔聽從大老闆的建議,和劉辰這樣的人鬥爭到底。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徐浪還不知道劉辰到底掌握了多少他們鴻運酒吧的秘密,也許只是猜測和恐嚇呢,他還打算試一試有沒有反擊劉辰的餘地。
“既然我們都經不起警方的調查,那我們就用道上的方式來解決吧。”徐浪自認爲自己出道早,在道上混的時間長,便企圖讓自己掌握整件事的主動。
劉辰一聽便看出了徐浪的意圖,欣然答應道:“道上的方式?好啊,你很樂意用簡單粗暴的方式來解決,但就怕你們玩不起。”
徐浪垂了下雙眼,仔細打量了一下如此囂張的劉辰,“對了,我先提醒你一句,你的兩個朋友還在我手上,如果你敢亂來,他們說不定會替你付出代價。”
“這就是你最後的底牌嗎?”
“什麼意思?”
劉辰輕聲一笑,這是他今晚對徐浪露出的第一個笑容,他稍稍收起鋒芒後緩緩說道:“如果你有真本事,你就儘管使出來,如果只是靠着綁架別人來進行威脅,我勸你最好還是放棄。”
徐浪自以爲明白了劉辰的意思,爲自己辯解道:“我承認,我跟你硬碰硬,我玩不過你,但是我們現在是用道上的方式解決,保護自己纔是最需要做的,我控制你的朋友,也是爲了保護我自己。”
“你確定只是保護自己,而不是來對付我嗎?”劉辰厲聲質問道。
劉辰明知是對付自己,卻臉上毫無害怕之意,徐浪估摸了一下劉辰的底氣之後,承認道:“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用來對付你,你上次竟然敢爲了那個律師殺人,想必那個律師對你來說很重要,所以我很確定,你會因爲他而投鼠忌器,畏手畏腳,而這或許就是我的機會。”
“呵呵,那我告訴你吧,你一點機會都沒有。”話音剛落,劉辰從身後掏出了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徐浪的腦袋。
徐浪頓時大驚失色,而一旁的曹運達和被捆綁着的前臺女孩,也都流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徐浪沒有料到劉辰竟然隨身攜帶槍支,事態嚴重程度已經超出他的設想,雖然在努力地讓自己鎮定下來,但額頭上的汗珠卻出賣了他,此刻的他,無比地驚慌。
“你……你想幹嘛?”徐浪的聲音開始出現了顫抖,沒有了之前的自信和底氣。
劉辰邪魅一笑:“我想送你去和那個愚蠢的阿寶團聚。”
徐浪和曹運達都聽出來了劉辰的意思,他這是要開槍殺人,徐浪強裝出來的鎮定最終還是被劉辰的舉動擊得粉碎,他默不作聲,但身子也開始出現了抖動。
徐浪嚥了下口水,再次提醒道:“你……你要想清楚,殺了我,你的兩個朋友都……都會死……”
劉辰冷冷地反問道:“死到臨頭還敢威脅我是嗎?”
徐浪忙搖了搖頭:“不……這不是威脅,我是希望……希望你考慮清楚,別……別衝動……”
劉辰見到徐浪如此認慫的表現,失望地搖了搖頭:“你不是說用道上的方式解決嗎?這就是我解決問題的方式。”
“別……別衝動……兄弟……別衝動……”徐浪已經有些失態了,緊張之情寫滿了整張臉,他已經不在乎自己在曹運達面前的形象了。
“糾正你一下,第一,我一點也沒有衝動,第二,我不是你兄弟,舌頭給我捋直了!”劉辰厲聲喝道。
“好好好,不如我們重新談一下,怎麼樣?這件事,我覺得應該還是有其他解決的方式,不用這麼暴力……”徐浪開始主動向劉辰妥協,並提出用其他的方式解決,他已經後悔剛纔說的道上方式解決,現在看來,或許用正常的方式會更加溫和。
見徐浪妥協,最欣慰的應該是曹運達,一旦妥協,他們就可以免遭劉辰的報復,因爲從一開始他就不主張和劉辰這樣的人硬碰硬。
劉辰覺得時機差不多,場面已經全在自己掌控之中,他開始坦白自己的真實目的:“你以爲我跟你在這裡耗着,是因爲你綁架了我的朋友嗎?我只是還有一些事要向你瞭解,你最好向我坦白,不然……”
徐浪看到事情出現了轉機,眼裡發出了一道光芒,劉辰態度的轉變意味着活命的機會,他馬上問道:“你……你想了解什麼?”
“大老闆是誰?”
“大……大老闆?什麼大老闆?我就是我們酒吧最大的老闆……啊!!!”
徐浪話未說完便傳來一聲慘烈的嚎叫,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只見一根細長的針狠狠地插入了手掌心,鮮血四濺出來,他捂着手掌擡頭望向劉辰的槍,原來劉辰那把槍發射出來的並不是子彈,而是鋼針,但僅僅只是鋼針,就已經足夠可怕了,如果這一針不是對着手掌,而是喉嚨,早就一命嗚呼了。
徐浪沒有料到劉辰真的會如此心狠地開槍,這下他相信曹運達的話了,這個人簡直就是冷酷無情,心狠手辣的魔鬼,如此來看,敢招惹紀小峰也就再正常不過了。
曹運達看到這一幕,記憶瞬間浮現出了那晚阿寶慘死的情景,他怕今晚再看到老闆慘死,甚至是自己慘死的結局,想到這裡,整個人幾乎癱軟了下來。
劉辰沒有繼續問話,但他充滿血色的眼神,已經表達了他想要的答案是什麼。
徐浪之前還打算抱着僥倖的心理糊弄一下,但劉辰毫不商量的冷血舉動,讓他以見血的代價相信,任何僥倖心理都只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徐浪被鋼針穿破的手掌不停地顫抖着,血流不止,他隨手扯過一塊布捂着傷口,不一會兒,整塊白布都被染成了紅色,紅色的血液讓徐浪的手抖動得越來越劇烈,像是不聽使喚一般,怎麼也控制不住,他內心無比慌張,生怕就此落下殘廢。
一旁的曹運達已經癱倒在地,前臺女孩也已經轉過頭去不敢看這恐怖的一幕,且整個人在地上抖動着,恐懼填滿了她那顆無比後悔的心。
劉辰見徐浪還沒回答自己的問題,再次舉起了手中的槍,這次對準了徐浪的腦袋,沒有任何的猶豫,冷峻的表情幾乎是要衝着開槍去的。
徐浪見狀,整個人本能地縮了起來,他忙開口回答道:“別……別開槍……別開……說,我說……”
他一片空白的腦袋終於出現了一些東西,意識到能救自己的到底是什麼,不是倔強和堅持,而是順從和老實。
“大老闆是……是四爺。”徐浪對這個本需要下很大決心才能說出口的秘密,在劉辰的威脅下,沒做太多掙扎就說了出來。
“四爺?”劉辰對這個名號有些印象,確認道:“南山的連四城?”
“是……”
劉辰對這個答案顯得有些驚訝,從他在江下出道以來,一路碰到的大佬不盡其數,但從未出現過這個叫連四城的人,只是聽說這個大佬已經金盆洗手退居南山過起了隱居生活,沒想到竟然仍在插手江湖上的事,看來所謂的金盆洗手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
在江下這塊土地上,從事毒-品這種非法生意是絕對不被允許的,但是這個四爺敢在這裡佈下秘密據點,而且是在當前如此嚴峻的形勢下,看來背後一定也有大人物在支持着,必須重視起來,說不定背後還能牽扯出一樁大案。
劉辰也遵守承諾,在徐浪說出背後大老闆身份的情況下,不會再取他性命,收起了抵在徐浪腦袋的槍口後,轉身準備離開包間。
當他走到包間門口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一個事,回頭望向躺在地上的前臺女孩,神色依舊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