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裡?我跟你一起去吧。”歐陽藍想要陪伴着祁東斯。
祁東斯朝病牀上的陳子強看了一眼,兄弟間的默契,陳子強就知道了大哥的意思。
“我去見一個朋友,你留在這裡,幫忙照看一下,我很快就回來。”祁東斯這次是去見劉辰,在劉辰公開身份之前,不能讓歐陽藍知道他還活着。
這個理由讓歐陽藍難以推辭,她點頭答應道:“嗯,那你快去快回,在外面注意安全,這邊你不用擔心,我會照看好的。”
祁東斯伸手摸了摸歐陽藍的臉,轉身走出了病房。
來到衛生院的門口,祁東斯看了一下天色,走到停車場坐上了車子,在車裡他撥通了劉辰的電話。
“我現在準備過去了,你什麼時候出發?”
“嗯,我還有點事情,你先去過去那邊安排一下,我馬上過來。”
“好。”祁東斯掛斷電話,發動車子朝着小峽坡趕去。
這次祁東斯沒有提前跟江湖人檯球室的那個收銀小姑娘打招呼讓她清場,他本人也想去看看現在臺球室的生意怎麼樣。
他來到小峽坡,發現這裡又比之前的情況好了很多,路邊上出現了一些流動小攤,可以買一些臨時小吃,這些流動小攤上都貼着一張證件,是許可經營證件,這是當地管轄政府爲了促進商業化,開始規範起了這些小攤小販,比之前的一刀切打擊要好得多。
來來往往的行人也越來越多,他們當中大多數是附近的一些老年人,飯後出來活動活動,其中也有一些小情侶們在這裡散步,祁東斯還看到了一些小混混出現,但他們已經不再是之前那種橫行作風,反而相互之間變得很和諧禮貌,這讓祁東斯很意外,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這裡的風氣就被扭轉過來了,看來只要有人管,這裡還是可以管好的。
和前幾次來這裡一樣,祁東斯又去了那家小店裡買菸,和老闆瞎侃了一會兒,感覺到了肚子有點餓,就在附近的小攤位裡買了一個手抓餅填一下肚子。
祁東斯一邊嚼着手抓餅一邊和攤位老闆搭話道:“哎,老闆,我記得這裡以前不是不能擺攤的嘛,怎麼現在又可以了?”
“剛剛前天政策下來,相關部門給我們頒發了一張攤位經營許可證,有了這張證,就可以在規定的區域內擺攤。”攤位老闆對這項政策非常滿意,說完還指了指小車上的那張許可證,臉上洋溢着滿足的笑容。
祁東斯笑了笑,繼續問道:“呵呵,這裡不是不管地帶嘛,怎麼相關部門開始捨得花心思在這裡了?”
“之前不肯管是因爲這裡的風氣太差,流氓混混到處橫行,現在不是沒什麼混混了嘛,上面就開始花點心思來管一管,看看有沒有什麼效果。”
祁東斯聽了攤位老闆的解釋,一聲嘆氣,說到底其實還是願不願意管的問題,官方還會怕那幾個流氓混混不成?呵呵,只是藉口而已,現在看到有利可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參與進來找存在感,生怕別人忘了這是他們的地盤。
但不管目的怎樣,結果來看還是好的,普通老百姓也管不了那麼多,他們的幸福感其實很簡單,能夠過上安穩的日子就行。
祁東斯吃完手抓餅,跟攤位老闆揮手道別,往裡面的江湖人檯球室走去。
原本這裡只是一個混混聚集地,基本不會看到其他人,一到晚上就很冷清,這次來到離門口還有百來米的路,就能聽到檯球室裡面傳來喧鬧的聲音。
祁東斯好奇地加快了腳步,走進檯球室,就看到十幾張桌子全都有人在打球,而且絕大部分是染着五顏六色頭髮,紋着文身的小年輕,這些人一看就是混社會的,祁東斯邊瞅着這羣人邊往櫃檯走去。
戴眼鏡的小姑娘一見是祁東斯來了,忙打招呼道:“祁大哥,你怎麼來了,沒提前通知一聲啊。”
祁東斯轉過頭問道:“這些人,又來搗亂了?”
小姑娘笑着解釋道:“不是,祁大哥,他們正在進行比賽呢。”
“比賽?什麼比賽?”
“他們私下定的一場比賽,誰檯球打得最厲害,以後就當老大。”
“呵呵,還有這種事,我還以爲他們又來搗亂了呢。”祁東斯看了眼那羣十幾二十來歲的小年輕,看他們時而歡呼雀躍時而垂頭喪氣的表情,喜怒全展現在了臉上,不禁搖着頭笑了笑,還是一些稚嫩的孩子啊。
“現在這裡的混混都不敢來搗亂了,自從上次你們在這裡幹了一架後,那些混混但凡來這裡打球,全都規規矩矩,所有消費正常買單,所以我們這裡的收入一天天增多。他們這次比賽,需要給我們200塊的場地租賃費呢。”小姑娘的臉上洋溢着喜悅的笑容,她肯定是第一次見到這家檯球室還能這麼賺錢。
“哈哈,這樣挺好的,多元化經營。”祁東斯稱讚過後,低頭跟小姑娘小聲地交代道:“對了,等會兒20點左右我跟幾個朋友有點事要來這裡談,你去安排一下,我過去看看他們打球。”
小姑娘點點頭:“嗯,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安排。”
祁東斯見小姑娘離開,便緩緩走到那邊看他們進行臺球比賽。那些小混混們正在專心地打球,圍觀的人吆五喝六地在一旁起鬨,幾個參賽者,倒也是有幾把刷子,以他們這個年紀來看,也算是玩得很溜了,時不時地來幾個連桿。
不過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學生模樣的眼鏡男,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被他們拉來參加比賽,但他的水平明顯比其他選手要低很多,連一些簡單的直線球都打不進,每打一次,就會引起圍觀者們的倒彩。
這次又輪到他打了,有一個對方的球就在洞口等着,而白球也在洞口不遠處,但這顯然是一個陷阱,你連直線球都不會,那麼肯定不會打曲線球,這個球如果用直線球擊打,那就是一個陷阱,白球也會跟着進洞,這樣不但不得分,反而會扣分。
這個眼鏡男果然沒有發現這個陷阱,擼起了袖子準備猛烈地擊打這個洞口的球,被一旁觀戰的祁東斯制止了,“這是陷阱,不能打。”
眼鏡男愣了一下,擡起頭望向祁東斯,驚訝道:“陷阱?什麼陷阱?”
“對他們來說可能不是陷阱,但對你來說,那就陷阱。”祁東斯通過剛剛看了幾個回合,基本上就可以知道這個眼鏡男的檯球水平幾斤幾兩了,毫不忌諱地指了出來。
這時那個和眼鏡男對戰的小夥子有點不滿了,精心設計的一個陷阱被旁人說了出來,於是他對祁東斯說道:“這位大哥,聽你這話,你應該挺厲害的吧,要不我們來戰一局?”
小夥子覺得贏眼鏡男也是順理成章的事,體現不了自己的真本事,設計一個陷阱來作爲亮點引一番喝彩而已,這次遇到個還有點像模像樣的人,心高氣傲地下起了挑戰書。
這時旁邊的圍觀者也不嫌事大,鼓掌起鬨道:“是啊,來一局,來一局!”
這邊的起鬨聲把另外十幾桌的目光全部吸引了過來,見到那麼多雙眼睛等着看自己笑話,如果不應戰那就太丟人了,而且祁東斯一看時間,離約定還有半個多小時,於是笑着點頭道:“好啊,那我就陪你們玩一玩。”
見祁東斯應戰,小夥子心中一陣竊喜,因爲他已經想好怎麼羞辱對方了,大聲笑了起來:“好,很好,那你就代替這個眼鏡兄打一局吧。”
此時的桌面上,眼鏡男這邊還有六個球,而小夥子這邊只有一個球了,爲表現出自己的風度,小夥子從網袋裡拿出了五個自己剛纔打進的球,“好了,現在我們的球是一樣的了,你先進攻吧。”
祁東斯看了小夥子一眼,然後笑了笑,伸手示意道:“我比你大,你先吧。”
小夥子見祁東斯一副從容自若的樣子,也就不客氣了,他拿起自己的球杆,以一種很專業的姿勢趴在了桌子上,瞄準了自己的球,屏氣凝神,十秒鐘後,右手緊握着球杆用力一頂,白球飛了出去,將最遠處底端的一個球重重地打進了洞,那清脆的聲音,那瀟灑地慶祝動作,引得滿堂喝彩,小夥子也傲嬌地看了一眼祁東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祁東斯抿着嘴微笑着,也跟着大家一起鼓起了掌,“好球!”
得到了對手的稱讚,小夥子非常開心,也更加得意,他以爲自己的精彩表現把對方給嚇到了,花了近一分鐘時間來慶祝。
對於這種挑釁行爲,祁東斯也不跟他一般見識,畢竟人家還是孩子,他就靜靜地等着對方進行下一次進攻。
慶祝完後,小夥子開始進行第二次進攻,這一次,他拿出了更加精彩的表現,直接從上袋處開始擊球,精準制導般擊中了底袋附近的一顆球,同時利用角度的反彈,原本可以順利入底袋的球,偏偏以更高的難度向中袋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