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志淵心中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又端起酒杯給大家敬了個酒,然後單獨敬一杯祁東斯。
“祁大哥,今天我們能夠面對面坐下來喝酒聊天,實屬難得,我敬你。”
祁東斯連忙拿起酒杯迴應道:“呵呵,謝謝,以後有機會,還可以一起喝。”
放下酒杯,紀志淵用紙巾擦了擦嘴,停頓了一會兒,問道:“祁大哥,你覺得,我姐這個人怎麼樣?”
祁東斯被這個毫無防備的問題問住了,他愣了半天才簡短地回答道:“你姐挺好的。”但他顯然在心裡還有很多詞彙,只是不知該怎麼說出口。
紀志淵似乎想要問出些什麼東西來,繼續追問道:“好在哪裡呀?”
祁東斯下意識地撓了撓自己的額頭,思索着這個問題的答案,但又不好太敷衍,他邊想邊說道:“這個嘛,一下子要我具體描述,還不大說得上來,你姐……額……在合作過程中,挺努力的,善於思考,獨立果斷,還有比較守信用,會站在合作伙伴的角度考慮問題。”
祁東斯以爲剛纔那些就可以打住這個問題了,沒想到紀志淵還不罷休,“你說得都是內在的,那外在呢,你覺得她算美女嗎?”紀志淵一臉認真的樣子,像是在一層層遞出自己後面最重要的某個問題,而祁東斯完全沒有主動停止這個討論的理由。
“你姐當然算是美女了,還是頂尖的那種,你看有多少人追求她就知道了。”祁東斯直白地回答道。
“這麼完美的女孩,你喜歡嗎?”
“我……”祁東斯一時語塞,這纔是紀志淵最重要的問題,他想要的答案,就是祁東斯對他姐姐的感覺。
場面一度有些尷尬,武勝忙幫着祁東斯迴避道:“小志,你這是在給你姐姐做媒呢。”
紀志淵瞥了武勝一眼,笑着點點頭,然後又面向祁東斯,說道:“祁大哥,我覺得我姐挺喜歡你的。”
“呵呵,小志,這話可不能亂說啊。”武勝以爲紀志淵是在開玩笑,笑着說道。
紀志淵擺擺手,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說道:“我沒有亂說,我從小和我姐一起長大,她的心思我最瞭解。一直以來,我們星光酒吧和你們叢林部落是競爭對手,彼此保護着各自的市場,幾乎不會來往,當後來接到你們的合作邀請,我們一開始也很驚訝,因爲我們雙方的市場並不重合,你們卻主動提出要合作。當時我們正好也想改變一些東西,嘗試一下高端市場,於是才答應了和你們合作。在合作的初期階段,我們付出了很多,但你們卻是一直遮遮掩掩,並沒有如協議中約定的那樣放開市場,那個時候我姐也很疑惑,當時劉哥也在,他幫忙調查了一下你們叢林部落,發現你們遠沒有看上去那麼強大,內部其實已經出現了危機。”
武勝伸過手來阻止道:“小志,你喝多了吧,說這些幹嘛?”
“你讓他說下去。”祁東斯看着紀志淵,等待着他接下去的高論。
紀志淵眯了下眼,繼續說道:“我們重新評估了跟你們的合作,我跟劉哥都反對繼續合作,擔心我們自己也被拖入泥潭,但我姐卻依然選擇了信任你們,繼續合作,還讓我們不要聲張,不要讓你們難堪。那個時候我就覺得,我姐的心思不一般。後來她將重心全部放在了跟你們的合作上面,三天兩頭和你聯繫,商討合作的事宜,這你也是知道的。好在合作終於出現了成效,雙方的業績都越來越好,之後你們兩個接觸地就越來越頻繁,有一次我還親眼看到你開車送她回來,我姐那個臉色,春光滿面,洋溢着幸福的感覺。我當時問她是誰送回來的,她還不肯跟我說呢,呵呵。”
紀志淵看了下他們兩人的反應,沒什麼意見,他又補充道:“還有一次,我在她的車子裡看到一塊帶血的紗布,我問她怎麼車裡有這個,她說是劉哥包紮傷口落下的,後來我問過劉哥,他說沒有這回事,我姐對我說謊了,她從來沒有對我說過謊,那是第一次。後來我在我姐的房間裡一個盒子裡又看到了這塊帶血的紗布,我就知道這塊布是你留下的,因爲和這塊布放在一起的,還有其他和你有關的東西,一封你寫的祝福,一個手機掛件,還有一個打印出來的你的照片,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姐偷偷喜歡着你,要不是我無意中發現,我們所有人都不知道,祁大哥,我問你,你知道這些嗎?”紀志淵緊緊盯着祁東斯的眼睛,想要從他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不管是好是壞。
可祁東斯早就已經坐在那裡呆住了,他確實有感受到紀霖淵對自己的感覺,但那也只是一絲絲,若不是紀志淵此番說出來,他根本不知道紀霖淵竟然對自己用情如此之深,而且從來沒有要求過什麼,一直將這份感情默默地剋制在心裡,原來曾經自己離女神只差主動二字,他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還有一種強烈的愧疚感及時地涌了上來,讓自己的心劇烈疼痛起來。
這時,歐陽藍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還是同樣的選擇,同樣的結果,他已經辜負了一個好女孩,不能再辜負另一個了。
“我……”祁東斯欲言又止,眼神恍惚不定地在那裡遊走,手中的酒杯拿起又放下,顯示出了他內心的掙扎。
“小志,你喝多了,別再說了。”武勝站出來試圖化解這尷尬的局面,他又轉向祁東斯說道:“祁大哥,小志連幹了幾杯,有點上頭了,你別介意他胡言亂語,呵呵。”
“我不會介意。”祁東斯努力地咧開了嘴,想要展示出自己輕鬆的姿態,但其實他的內心早已經波濤洶涌。
“祁大哥,我沒喝醉,如果剛剛的話有冒犯你的地方,還請你原諒,我真的只是爲我姐着想,希望她能夠找到自己的真愛,有一個好的歸宿,畢竟她也不小了,希望你能理解我這個做弟弟的心情。”紀志淵說這話時,姐弟情深凝聚在他的眼神裡,圈圈紅紅,情真意切。
祁東斯並沒有怪罪之意,大方地說道:“我能夠理解,沒事,你沒有冒犯到我。”
“祁大哥,我話也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姐是肯定不會像我這麼直接將自己內心的感情表達出來的,我也替她說,如果你喜歡她,那我非常願意認你這個姐夫,如果你對她沒有感覺,也希望你能夠當面跟她表達清楚,我姐經不起模棱兩可的等待。”
武勝看到祁東斯爲難的樣子,他幫理不幫親地教育起了紀志淵:“小志,這我就得說說你了,你這是在逼祁大哥,知道嗎?你讓他怎麼回答,說喜歡吧,太草率,說不喜歡吧,你姐面子怎麼辦?你就是說話太直了,這性格得改改。”
祁東斯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我會認真考慮和你姐之間的關係的,給我點時間。”
之後,三人之間又推杯換盞地喝了一個多小時,三人都喝得有些醉意,尤其是紀志淵,年輕氣盛,喝得太猛,把自己給灌得爛醉,武勝也已經腳下打飄了,之前約定的切磋也被推到了下次。
祁東斯的酒量深藏不露,但也是有點上頭,好在回家不成問題。武勝要在宿舍照顧紀志淵,就沒有讓他送行,祁東斯自個兒準備打電話讓馮俊他們來接,可當他拿出手機正要撥號碼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祁東斯拿起一看,是紀霖淵打來的電話,他猶豫了一下,接了起來。
“喂。”祁東斯用很溫柔的聲音問道。
“你在哪裡?”電話中的紀霖淵,聲音同樣溫柔細膩。
“我……我在你們宿舍樓下。”
“我還以爲你回去了呢,什麼時候來我宿舍啊?”
“額……”祁東斯再次陷入了猶豫之中,紀志淵的那一番話後,他明白了紀霖淵對自己的情意,這個時候如果上樓前往紀霖淵的宿舍,甚至可以預感到紀霖淵的目的,但如果拒絕了她,必然會引起她的胡思亂想,畢竟她剛剛還扭傷了腳踝。
“怎麼了?不想來?”祁東斯猶豫之際,耳邊響起了紀霖淵的猜測。
“沒,我不是這個意思。”祁東斯忙否認道,他四下張望了一番,答應道:“好,我現在上來。”
祁東斯掛了電話,再次返回了宿舍樓,他怕被人看到,觀察了一下,樓道上沒有人後,他快步跑上了樓。
來到7樓宿舍門口,祁東斯看到門是虛掩着的,但他還是敲了幾下門,裡面傳來紀霖淵的聲音:“門沒關,你直接進來。”
祁東斯得到許可,便打開門走了進去。裡面的米黃色燈光很幽暗,玄關處擺放着鞋架,祁東斯問道:“要換鞋嗎?”
“不用,你直接進來好了。”屋裡傳來了紀霖淵清脆而又動聽的聲音,似乎心情不錯,沒有被之前的崴腳所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