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除了老吳和李先生、曲小姐三個人外,還有三個不認識的人。老吳一看進來的是歐陽藍,身後還跟着兩個男子,其中一個還是在321房間裡見過面,不由得一陣驚訝。
老吳率先打破安靜的氣氛,笑着說道:“歐陽警官啊,你這幾天是跑到哪裡去了,我們找你找得好苦啊,來來來,坐下一起吃,還有兩位歐陽警官的朋友,一起,坐,坐。”
此時李先生和曲小姐臉上的表情非常尷尬,他們低着頭瞥了瞥歐陽藍,一言不發。
歐陽藍坐在了老吳的身旁,祁東斯和馮俊也特地坐在了靠近李先生和曲小姐的位子,三人坐下後,臉上仍舊保持着禮貌性的微笑。
“歐陽警官,你這幾天是去哪裡了呀?那天在酒店,你爲何要不辭而別啊?”老吳表現出對歐陽藍很關心的樣子,話題還停留在幾天前的酒店。
歐陽藍看了看老吳,又望了望李先生和曲小姐,笑着說道:“老吳,還有李先生、曲小姐,我爲什麼要不辭而別,你們心裡應該很清楚,對吧?”
“我們……我們並不清楚啊。”老吳果然是個老戲骨,演技精湛,依然皺着眉頭,裝作很驚訝的看着歐陽藍。
歐陽藍開門見山地說道:“老吳,你們不是我們郭局的線人,對吧?”
老吳移了下面前的酒杯,指着歐陽藍問道:“你……你什麼意思?我們就是奉郭局的命令,前來接應你的呀?”
歐陽藍一拍桌子,大聲說道:“別裝了,老吳,我已經跟郭局通過電話了,你們還是和我說實話吧。”
這時對面的李先生插嘴問道:“郭局長是怎麼說的?”
歐陽藍白了李先生一眼,冷冷地回答道:“他說,他的線人可能已經被人換了,如果見到那三個冒充的,立刻秘密解決掉,,不留任何痕跡。”
“郭局,果……果真是這麼說的???”老吳臉上震驚的表情,真的難辨真假。
“是的,所以今晚,你們可能不會那麼好過了。”
歐陽藍話音剛落,他們三個人立刻站了起來,拔出了手槍指着歐陽藍,另外三個人也拿出了槍,指着祁東斯和馮俊的腦袋。
全場立刻安靜。
“歐陽警官,其實我們都被人耍了,今天如果你真的要和我們過不去,那麼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老吳的警告中,似乎還有一絲無奈。
歐陽藍臉上毫無懼色,她反問道:“被人耍了?被誰?你不會是指郭局吧?”
老吳沉重地一點頭,大聲說道:“對,就是他,郭臺北,他是個野心家,我們都不過是他的棋子而已。”
歐陽藍愣了一下,然後又表現出很不屑的樣子,說道:“到現在你們還在誣陷我們郭局長,這種離間計我見多了,你們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
“我們是什麼身份,看你是沒機會知道了。”說着,老吳將子彈推上了膛,扣動了拉環,看樣子是真的打算對歐陽藍等人開槍了。
這時,祁東斯站了起來,他掃視了一眼在場的人,然後將目光移向老吳身上,冷冷地說道:“你叫老吳是吧,你相信嗎?很快這裡就會有人倒下,但不會是我們三個。”
“我信你個鬼,這裡我們有六把槍對着你們的腦袋,你竟然說倒下的會是我們?哈哈哈,這是我今年聽到過最大的笑話。”老吳說完大笑起來。
祁東斯嘴角抿一下笑容,繼續警告道:“你別急着笑,我數到三,我左邊這位先生將會頭部中彈身亡,要不要試一試?”
“別……”祁東斯左邊這位男子,神色中流露出一絲不安,雖然他也不大相信,但這是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賭不起啊,更何況眼前這個男子如此從容淡定,不像是在開玩笑。
老吳對着祁東斯左邊的男子說道:“老章,你別怕他,他在唬你呢!”
祁東斯見他們不信,便伸出了手指:“1!”
“2!”
“3!”
祁東斯的話音剛落,只聽“砰”地一聲,這位可憐的老章甚至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便命歸黃泉,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的左側太陽穴中彈!
“啊~~~”曲小姐見到這一幕,馬上扔下了手槍,捂着頭大聲尖叫起來。
老吳、李先生,還有其他在場的兩位,全部震驚和恐懼地望着地上的老章,嚇得大口地喘着氣,臉上的冷汗順着臉頰滴落下來,他們都已經被這一幕嚇破了魂。
祁東斯依舊從容淡定地問道:“這回信了嗎?”
他們沒有回答,但臉上慘白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們深信不疑。
“都把槍放下!”祁東斯突然厲聲吼道,嚇得他們各個將槍扔到了桌子上,站在那裡發抖。
祁東斯讓馮俊將這些槍械全部裝起來,然後命令道:“全部跟我出來,別耍任何花招!”
老吳等人知道祁東斯的命令和警告意味着什麼,明白耍花招會有什麼結局,都老老實實地跟在祁東斯的身後走了出去。
馮俊走在最後,他將包廂門反鎖後,來到前臺將錢付了,順便叮囑道:“裡面還有客人在喝酒聊天,別去打擾他們。”
走出山莊,陳子強已經在門口等着了,他們耳語了幾句後,將老吳等人押上了車子,朝着下一個地點駛去。
祁東斯和歐陽藍一輛車,一路上歐陽藍扭頭看了祁東斯好幾眼,一直沒敢問出話來,祁東斯感覺到了歐陽藍疑惑的眼神,轉過頭問道:“怎麼了?”
歐陽藍咬了下嘴脣,終於開口:“額……你們剛纔……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殺了人……有時候覺得,你們這樣的人,到底是我們警方的朋友,還是站在我們的對立面。”
“我們是什麼樣的人?”祁東斯反問道。
歐陽藍收回了目光,低着頭,猶豫不決地眨着眼,最後囁嚅道:“就是……並沒有那麼遵守法律,甚至……甚至有點殘忍……”
“啊哈哈哈。”祁東斯突然大笑起來,他的笑聲讓歐陽藍感到驚訝,摸不清這是生氣還是高興。
祁東斯解釋道:“你說的沒錯,我們確實不能完全遵守法律,也確實有點殘忍,但是……”他將頭轉過去,望着歐陽藍惶惶不安的表情,“我們不會濫殺無辜。”
“可你們剛剛,就殺了一個我們並不瞭解的人。”
“如果我說那個人我很瞭解呢?。”
“就算他是什麼壞人,你應該報警,直接殺了他……”
“放心,他沒死,那不過是我使的一個詐,他很快會醒來,不過他會忘記當時發生的一切。”祁東斯臉上顯露出了一絲不悅,他不再理歐陽藍,用力一腳油門,將負面情緒踩在了腳下。
歐陽藍感覺到了祁東斯生氣了,她沉默了,內心一股強烈的愧疚感涌上了心頭,漸漸覆蓋了她心中所固執的“教條正義”,她小聲地說道:“對不起……”
祁東斯靠邊停下了車,一言不發地望着歐陽藍,似乎想從她的嘴裡聽到更多。
歐陽藍瞥了一眼祁東斯的目光,繼續說道:“我不應該指責你,我只是……只是擔心……擔心你……”說完,她又緊緊咬着嘴脣,害羞地想把剛說出口的話給收回。
祁東斯終於一改冷血的面容,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容,同樣帶了點害羞。
“謝謝你。”祁東斯給這段對話做了個結尾,然後重新發動了車子,飛快地向目的地駛去。
兩輛車開到了一個湖邊,這裡遠離了市區,是一個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荒野郊外,平靜的湖面在黑夜的籠罩下顯得異常恐怖。
五個人被馮俊等人押下了車,背靠背地坐在地上,祁東斯站在他們面前,陳子強、馮俊分列兩側,一股強烈的壓迫感讓他們五個人眼神裡充滿了不安和恐懼。
這時,歐陽藍走了上來,目光掃視着他們五個人,停留在了曲小姐的身上。
“曲小姐,把我的身份證還給我。”
曲小姐被歐陽藍突然這麼一問,也愣了一下,隨後爲難地解釋道:“歐陽警官,你的身份證在其他地方。”
“在哪裡?”
“只要你放了我們,我帶你去拿。”
歐陽藍彎下腰,面對面盯着這個胭脂粉黛的女人,反問道:“現在是在和我談條件嗎?”
曲小姐微微搖頭:“不……不敢。”
歐陽藍直起身子,轉過身一擺手:“我大不了掛失一下,重新辦一張就是了。”
“怕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及?”歐陽藍驚訝地再次轉過了身,感覺到了其中的問題。
曲小姐自知此刻已無辦法,終於坦白道:“你的身份證不是去辦手機卡了,而是……拿去做犯罪證據。”
“什麼?犯罪證據???”歐陽藍大爲震驚,作爲一名警察,她深知身份證被作爲犯罪證據意味着什麼,如果不採取補救措施,很快她這名戰鬥之星就將變成犯罪嫌疑人。
祁東斯等人也感到非常震驚,原來他們幾個人的陰謀,就是針對歐陽藍的,從一開始接近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