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東斯一旁點點頭,然後笑着和董天華說道:“董大哥,雖然很困難,但我知道你一定是有辦法的,在紅港,你的能力絕不止在這麼個小小的出入境管理局裡面。”
被祁東斯戴了這麼大一頂高帽,雖然他說的也沒差,董天華還是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小東啊,你擡舉我了,呵呵,行,這件事我大概瞭解了情況,放心交給我吧,我幫你們查到底有沒有這麼一個人。”
“到底有沒有這麼一個人?”
“是的。” 董天華點點頭,道出了其中的原因:“年前我們這邊發生了一個很嚴重的恐襲事件,涉案人員絕大部分來自於境外,所以我們加強了對出入境人員的管理和監察,有人想混進來很難。”
祁東斯接着說道:“是‘1·23恐襲事件’吧,我聽說過,死了很多無辜的老百姓。”說完,他輕嘆一口氣。
歐陽藍注意到了祁東斯的表情很傷感,似乎有一段抹不去的往事。
“嗯,當局高度重視,立即成立專案組調查抓獲了主要嫌疑人,但仍有幾個境外指揮的頭目至今未被抓獲,其中一個名叫安東尼的美國人,是我們重點關注的對象……哦,不說這些了,總之,歐陽警官的事情我會幫忙的,你們等我消息。”董天華及時收住了話題,畢竟這事涉及到了政府和警方的機密,不宜對外泄露。
董天華答應了祁東斯和歐陽藍的請求,承諾會盡快查明此事的真相,後來雙方也聊了一些生活方面的故事,祁東斯和董天華聊了很多歐陽藍聽不太懂的曾經趣事,將彼此帶入了遙遠的年代。
歐陽藍坐在那裡,跟着他們的話題笑着,從他們的一些對話中,歐陽藍對祁東斯的曾經,也有了一些瞭解,這個男人,和劉辰一樣,充滿了傳奇故事,還有許許多多的謎。
董天華準備請他們倆一起吃個飯,但臨時有個電話過來,要處理一些緊急情況,便不好意思地說道:“警務廳的屁事真他媽多,真不好意思啊,這樣,等忙好了眼前的事,我專門請兩位吃個飯,對了,子強和阿俊也在吧,到時候都一起來。”
“好,董大哥您先去忙,我們也告辭了。”
董天華親自送他們來到門口的停車場,看着他們上車,直到他們的車子消失才轉身回去。
車裡,祁東斯專心地開着車,前往下一個目的地,歐陽藍在一旁默不作聲地翻看着手機。
“你跟那個董局長,看起來關係很好啊。”歐陽藍隨口問道。
祁東斯笑了笑:“小時候就認識了,那時候我在紅港混,街頭被一羣人追着砍,是他救了我。”
歐陽藍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你那麼厲害,還會被人砍啊?”
“那時候還小,十四五歲的樣子吧,那晚我在大排檔吃東西,跟一羣古惑仔發生了口角,他們說我喜歡裝逼,看我不順眼,還問候我家人,我年輕氣盛,纔不管他們人多呢,朝着他們就一酒瓶子飛過去,最後就被追着砍了,呵呵。”說起那段少年往事,祁東斯也忍不住感嘆着搖搖頭笑了笑,似乎對當年的幼稚行爲感到不解,又或者對自己維護自己和家人的尊嚴感到滿意。
“你現在也挺喜歡裝逼的,只不過現在有資本裝逼,哈哈哈……”歐陽藍說完就捂着嘴大笑起來。
祁東斯轉過臉,順着歐陽藍的話,露出了一個壞壞的笑容:“是因爲我現在長得帥嗎?”
歐陽藍停止了大笑,轉過臉,和祁東斯目光對視着,確實挺帥的,她忽然問道:“你……可以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嗎?”
“問吧。”
“你有女朋友嗎?”歐陽藍期待地望着祁東斯的側臉。
“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祁東斯對歐陽藍的這個問題沒有絲毫心理準備。
歐陽藍撅了噘嘴,說道:“好奇嘛,你那麼帥,肯定有很多女孩子追你吧?”
祁東斯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很認真地回答道:“現在沒有。”
“現在沒有?那說明以前有嘍,可不可以跟我說說呀?”
祁東斯一陣苦笑:“女孩子都喜歡聽愛情故事嗎?這有什麼好說的。”
歐陽藍不依不饒地撒起嬌來:“哎呀,你就說嘛,我想聽,你越不說,我就越好奇。”
“那我問你,你有男朋友嗎?”祁東斯將話題轉向了歐陽藍。
歐陽藍倒是一點也不遮遮掩掩,好像還挺自豪地回答道:“我是我們市局出了名的剩女,在KTV必唱《單身情歌》。”
祁東斯被歐陽藍的話差點嗆住,額頭都冒出了汗,但他還沒打算放過歐陽藍,繼續將棘手的問題拋了過去:“好吧,那你喜歡的人總有吧,別告訴我你對男人沒興趣哦,不然我可要懷疑你的性取向了啊,哈哈。”
“我性取向可沒問題,我當然有喜歡的男生啊,以前在學校談過一個,但遇人不淑,他是個渣男,劈腿了,我得知真相立馬一巴掌和他分手了。”
“這麼猛啊,還有呢?”
“還喜歡過一個像謎一樣的男生,很高很帥,也很厲害,極具正義感,就跟超人一樣,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歐陽藍注意到了祁東斯的表情,忙將話鋒一轉,紅着臉說道:“哎呀,不說了不說了,你是故意在套我話是吧?”
“你說的這個男生,姓劉吧。”祁東斯神秘地望着歐陽藍羞紅的臉蛋,夾雜着一絲微弱的笑容。
歐陽藍呆呆地望向祁東斯,忘記了爲自己解釋,也許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因爲祁東斯的話,直通她的心底,讀取了她內心裡真實且唯一的想法。她就這樣,緩緩地靠下身子,靠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和祁東斯對視了整整有一分鐘,雙方誰都沒有繼續說話。
歐陽藍微微轉過頭,將臉轉向窗外一側,不知什麼時候,她的眼角流出了淚光,心底有一種說不出的痛楚和傷感。
這時,一張潔白如棉的紙巾溫柔地出現在了歐陽藍的眼前,歐陽藍轉回過臉,淚目地看着漸漸模糊的祁東斯的影子,卻像是看到了遠去的劉辰。
“謝謝……”歐陽藍接過紙巾,輕輕地擦拭着自己的眼角滾燙的淚珠。
江下這邊,楊子明正在辦公室裡查閱分析着歐陽藍交給他的案件,經過這幾天的調查,他獲得了一些新的線索。
飛刀殺人案和寧州腐屍案以及金沙路墜江事件,幕後的兇手很有可能是一個左腳瘸腿,年齡在50左右的男子,多起命案下,還能將自己隱藏得這麼深,確實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兇手。但是百密終有一疏,楊子明得到情報,據埋伏在叢林部落酒吧附近的情報人員彙報,曾發現一個瘸着左腳的男子獨自從後門進了叢林部落,大約在裡面待了1個小時才離開。
楊子明對這個情報非常重視,一直將祁東斯作爲警方調查的重點,此時出現可疑人員,更加說明了祁東斯和這些案件有着不可告人的關係。這個人也許是祁東斯本人,也可能是一個和他關係密切的人。
楊子明打算將這個新發現告訴歐陽藍,他撥了電話過去。
“喂,小藍,在紅港那邊還好嗎?”楊子明首先關心道。
“嗯,很好。”
“那就好,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案件有了新的發現,我們的人發現了可疑人員曾偷偷進出過叢林部落酒吧。”楊子明懷着激動的心情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歐陽藍,原以爲歐陽藍會很興奮,但卻沒有。
歐陽藍很平靜地反問道:“是嗎?確定那人是我們要找的人嗎?”
“對方蒙着面,但左腳是瘸着的,也有點駝背,年紀應該不小,這兩點和我們之前的判斷一致,所以我覺得,這些案件的幕後,和叢林部落一定有關係,我打算在全省範圍內發動對祁東斯的追捕!”楊子明很確定地解釋道,同時也提出了應對之策,他希望得到歐陽藍的支持。
不知是出於什麼目的,歐陽藍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維護祁東斯:“我覺得祁東斯不像是那樣的人,全省範圍這麼大動作,會不會太興師動衆了?而且我們在江下市已經搜捕過了,不是沒有他的消息嗎?”
楊子明對歐陽藍的反應感到納悶:“哎,小藍,我怎麼感覺,你不是很想抓捕祁東斯啊,怎麼了?當初不也是你鎖定他作爲目標的嗎?”
“沒……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沒有足夠的線索證明祁東斯的可疑,就貿然全省追捕,對他本人的負面影響會不會有點大?”歐陽藍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爲祁東斯辯護,從這幾天她和祁東斯的相處來看,她的心裡早已將祁東斯的嫌疑排除在外了,從內心來說,她相信是自己之前的判斷出現了錯誤,與其說是爲祁東斯辯護,更像是爲自己過去的失誤而尋找彌補的可能,但是這一切楊子明根本不知道,所以也難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