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春邊聽邊不停地點着頭,他對劉辰的這番話非常贊同,因爲他也是這麼對自己車隊裡的兄弟的。就像前幾個月,鍾和深那邊一直卡着車隊的工資,那都是需要靠這些錢養家餬口的人,拿不到工資,他們的生活將陷入困頓,張德春也多次上門索要工資未果,最後還是拿出自己的積蓄先給兄弟們發了工資,所以他知道,幫助別人是一種怎樣的心態。
劉辰和張德春還談到了關於如何合作的事情,劉辰瞭解到了張德春家裡的困難,他自然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壓價,同樣,張德春也不願意要價太高,最後兩人商定就按照市場價來,並且當場擬定了合同的大致內容,一份平等自願爲基礎的合同就這樣產生了。
車隊問題順利解決,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終於落地了,離砂場重啓又更進一步,劉辰心情大好。有了砂場,有了車隊,接下去就是將這些砂子運往哪裡的問題了,一旦銷路打通,就會有錢開始源源不斷地進來。
劉辰和小東通了電話,小東遇到了一點困難,因爲現在的市場上,充斥着各種各樣劣質的砂子,這不是一項平等的買賣,一是靠關係,二是靠暴力手段強買強賣,這就導致了雖然市面上存在很多質量不過關的砂子,但依然將這個市場慢慢填充飽和。
劉辰明白了小東的意思,現在要想找到銷路,拓展市場就必須搶佔那些劣勢砂子的市場,這個行業本來就充滿了刀光劍影,劉辰對此並不意外。
“小東,把江下市所有你能調查到的建築工地以及他們所使用的砂子來源,列一份表格給我,你對這方面比較熟,就有勞你多費點心了。”劉辰在電話中吩咐道。
“沒問題,三天之內一定把名單給你。”小東自信滿滿地說道。
對於優質的砂子進入市場,劉辰並不介意,也願意與之正當競爭,但劉辰決不允許被那些靠關係或者靠暴力手段進入市場的劣質砂子拒之門外。市場上的非法行爲,有市場監督管理局會去幹預,他要做的,就是引蛇出洞,讓這些非法行爲暴露出來。
張德春老婆的病情不能拖,劉辰聯繫到了歐陽紫,將具體情況在電視中向她講述了一遍,歐陽紫生性善良,最聽不得這種悲慘的事,她二話不說便答應劉辰幫這個忙,就像當初她毫不猶豫幫助劉辰救助他的老爸、妹妹的時候那樣。
劉辰表面上對歐陽紫很感激,其實心裡面對她更加地感激,很少求助於人的劉辰,總會將每一個幫助過他的人,牢牢地記在心裡。
歐陽紫通過自己的關係在醫院裡打好招呼,讓劉辰等候她的電話。
這幾天武勝的名字在道上越傳越響,消息自然是從鍾和深那邊的人傳出的,傳說中,武勝獨闖宏宇建築江下某辦事處,一人擊退五十多人,自己毫髮無傷,傳得神乎其神,道上的人都以爲繼劉辰之後,江下又出了一個能夠引起新人,紛紛派人去了解此人。
這就是劉辰的目的,他要提升武勝的知名度,本來武勝的能力就不差,知名度上去之後,在江下做任何事都會比之前要方便得多。
武勝也聽聞了此事,離奇的傳奇故事令他自己都有些尷尬,他想劉辰一定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便來到星光酒吧找到了劉辰。
“劉哥,你肯定也聽說了我的故事了吧?”武勝坐下便向劉辰吐露苦水。
“嗯,聽說了,恭喜你啊,成爲黑道明星了。”劉辰對他開着玩笑道。
武勝連連擺手道:“什麼呀,我有多大能耐你還不知道嘛,對了,這事和你有沒有關係啊?”
劉辰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給了他一個提示:“還記得我當時在鍾和深他們辦公室留了你的電話嗎?”
“記得。”
“他們把我誤認爲是你了。”
武勝恍然大悟,他們口中的武勝其實就是劉辰,難怪會讓人這麼驚歎,但他仍有一絲擔憂:“我被戴了這麼高一頂帽子,以後出門在外遇到點事情,那就尷尬了。”
劉辰卻不這麼認爲,他雖然不混黑道,但對裡面的一些潛規則還是有所瞭解的,他解釋道:“我覺得恰恰相反,以後你在外做事會方便許多,現在這個圈子裡的人,不在乎你有多大的能耐,只在乎你有多大的名氣,你的知名度上去了,害怕和尊重你的人,也會越來越多。”
“聽你這麼說,好像這也不是壞事。”武勝聽劉辰這麼一解釋,心裡也就釋懷了。
“廢話,這是我刻意設計的,我還能害你不成。”劉辰朝武勝扔了一支菸過去,砸到了武勝的臉。
武勝拾起香菸,不好意思地笑了出來,原來一切都是劉辰在幫助自己。武勝和很多人一樣,小時候就有一個英雄夢,就跟電視劇裡的那些英雄一樣,仗劍走江湖,重拳護蒼生,成爲萬衆敬仰的大英雄。現在的他,就有這樣的機會,去實現兒時的夢,他自然是激動得不能自已。一陣陣煙霧將他迷醉在自己的俠客夢中,久久不願醒來。
鍾和深上次被劉辰搞得吃了大虧,不但車隊被搶了去,連自己心愛的小情人都被奪走了,當時有槍對着他,他不敢造次,但心裡卻牢牢記住了這個仇恨。
那事之後,鍾和深一直想找機會向副總裁彙報,但不巧那段時間副總裁去國外出差,直到昨晚纔回到江下,於是第二天一早他就匆匆來到了副總裁的辦公室。
一進門他就飛眼挑眉地說道:“於總啊,今兒個怎麼這麼早就到辦公室來了呀。”
于軍民靠在沙發上揉着太陽穴,笑呵呵地迴應道:“你也不晚啊,一大早就往我這邊跑。”
鍾和深立刻轉變成了一張苦臉,雙手一拍,大吐苦水:“我也是沒辦法啊,於總,您出門在外的這段時間,出大事了。”
于軍民嗖地從椅子上彈起身子,看着惆悵不已的鐘和深問道:“出什麼大事了?怎麼沒及時通知我?”
“您在國外,怕擾了您的好心情啊。”鍾和深到現在了還想着拍領導馬屁討歡心。
“你真是有心了,快說,出什麼大事了?”于軍民對鍾和深的馬屁顯然不怎麼感冒,大聲質問道。
“我們的車隊,被人搶走了,就是那個武勝,他不但搶了車隊,還……”
于軍民被鍾和深的磨磨唧唧的樣子給氣到了,“還怎麼了?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鍾和深一臉委屈地說道:“還把我辦公室那小丫頭給……給搶走了,於總啊,您要爲我做主啊。”
于軍民氣得直搖頭,這個老色鬼,現在還想着自己的姘頭,大聲責罵道:“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女人沒了可以再找,車隊纔是頭等大事!我們現在上哪去找這麼廉價又高效的車隊?啊?我命令你,一定要把車隊給我搶回來,你丟的車隊,你必須負責!”
鍾和深嚇得頭頂直冒汗,自己要是有辦法,還來找你這尊大神嘛,他爲難地說道:“可是……我一個老頭子,鬥不過人家年輕人啊。”
“鬥不過?”于軍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繞過辦公桌走到了鍾和深的面前,“你以前不是挺能的嘛,一直吹噓着自己手裡有幾百個兄弟,還有小混混能夠難倒你?”
不是我軍不努力,奈何對面有高達,鍾和深爲自己辯解道:“那可不是一般的街頭混混,那身手真的是……沒和他交過手不知道,當時我們五十幾號人圍着他,我手中還拿着槍,我以爲勝券在握,哪曉得那小子眨眼之間就搶走了我手中的槍,後面我們就任由他擺佈了。”
“什麼?”于軍民氣呼呼地指着他的鼻子說道:“你竟然還拿槍,真是膽子太大了。”
鍾和深確實膽子太大了,竟然敢在公共場合公然舉槍,不管有沒有傷人,只要有人追究舉報,他將會被帶走調查。
“我當時只是想嚇唬嚇唬他,沒敢真開槍啊。”鍾和深強調自己沒開槍,他忘了這跟開不開槍沒多大關係,沒有持槍證,就屬於非法持槍。
不過聽了鍾和深一番描述,于軍民也對那人有了很大的好奇:“那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你不是已經調查清楚了嗎?怎麼還出這種事?”
“我們確實已經調查清楚他的背景了,但沒想到他這麼能打,我差點被他扔下樓,真是個狠人。”說起這個事,鍾和深現在還心有餘悸。
一直以來鍾和深都是別人眼中的惡霸,而且在江湖上也是老資歷了,沒有多少人敢不給他面子,而這個叫武勝的傢伙不但不給他面子,還狠狠地教訓了他一頓,這樣的角色,確實算個狠角色,于軍民對鍾和深口中的這個狠角色,也提起了相當濃厚的興趣。
“能讓老鍾你吃癟的狠角色,我還真想見識見識。”于軍民打算當面會一會“武勝”,領教一下這個後起之秀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