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藍找到了自己的車,打開門把劉辰放進副駕駛,自己上了車系好安全帶,發動了車子,在熱車的時間她轉頭含情脈脈地望着劉辰,生怕他出什麼事。
“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劉辰靠在座位上,輕聲地問道。
“我收到你的信息時就感覺到了不妙,然後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催動着我。”歐陽藍想了想說道。
“無形的力量?”劉辰聽了後笑道:“呵呵,有這麼神奇的力量嗎?”
“我相信有的。”歐陽藍認真地回答道,但她話鋒一轉,提到了程飛:“對了,你會去報復程飛嗎?”
“你說呢?”劉辰若有所指地望着歐陽藍,他的意思表達得已經足夠明確了。
歐陽藍隱隱有些擔憂,她提醒劉辰道:“他爸是市委秘書長,位高權重,你是鬥不過他的,我希望你……”
劉辰打斷了歐陽藍的話,“我放過了他,他會放過我嗎?即使我不去找他麻煩,他依然會來找我麻煩,這事的主動權不在我。”
確實在一般情況下,程飛不會再追究什麼了,但此時露出臉的人是劉辰,程飛會千方百計地尋找劉辰,哪怕這個事情已經不再簡單。
而在歐陽藍的眼裡,縱然劉辰有再大的能耐,也依然不會是程飛的對手。程飛和紀小峰不一樣,不僅僅是因爲他比紀小峰更加高大威猛,更是因爲他比紀小峰更加記仇,更加瘋狂。
出於私心,歐陽藍似乎忘記了劉辰是明湖畔案件的最大嫌疑人,她依然在護着劉辰的周全,她沒有提起關於早晨明湖畔案件的任何細節,只爲了不想再看到劉辰爲其他事情所困擾,畢竟現在的劉辰已經是她所認識的最虛弱最需要被關心的劉辰,不趁此時,更待何時?
“好吧,我不管你將來怎麼打算,這段時間必須儘快恢復自己,回到那個我所認識的劉辰。”歐陽藍調好了檔位,一腳油門,目光緊緊盯着前方的夜色,劉辰望了一眼專注的歐陽藍,臉上漸漸露出了笑意。
歐陽藍將劉辰帶到了市立醫院,正好今晚歐陽紫值班,歐陽藍半路就聯繫上了自己的妹妹。一到醫院,劉辰就被提前準備好的歐陽紫和其他醫生推了進去,進行全身細緻的檢查,尤其是對內臟進行檢查,以免身體內部留下隱患。
不得不說劉辰的身體素質真是超乎常人,普通人如果遭受到那樣的電擊,恐怕早就已經昏迷不醒了,而劉辰雖然身體異常虛弱,但他的神志非常清醒,他能清晰地回憶起在小房間裡發生的一幕幕,當然,這些他將永遠不會忘記。
劉辰在病房內進行檢查,歐陽藍獨自一人坐在外面,揪心地等待着,她沒有聯繫劉辰的家人,這一刻她想自私一些,她要獨自佔有劉辰。
她默默地爲劉辰祈禱着,她要的不是沒有生命危險的劉辰,而是完全健康,充滿活力的劉辰,那個可以和她打情罵俏的劉辰。當在小房間裡進門後第一眼見到倒在地上的劉辰,她是如此地心疼,就像是在心疼自己的男朋友,那一刻 ,她相當確定,自己已經愛上了這個英俊瀟灑、武藝高強且充滿正義感的優秀男人,哪怕他已經有了同樣優秀的女朋友。感情這個東西,本來就該無所畏懼的。
半小時後,劉辰做完檢查在醫生和歐陽紫的陪同下出來了,歐陽藍趕緊上前詢問劉辰的情況,幸好沒有什麼大礙,只需靜養即可。
醫生對劉辰驚人的身體素質讚歎不已:“我從業三十年來,還從未見到過有人像劉先生那樣,能夠在遭受強烈電擊之後,身體器官幾乎沒有出現任何損傷,僅僅只是皮膚有灼燒的痕跡,劉先生的病例爲我提供了一個新的研究方向啊。”
“真的嗎,那太好了!”歐陽藍激動得叫了起來,上前敲了敲劉辰的胸肌,似乎是要驗證醫生的話。
劉辰比剛來的時候要精神得多了,看起來身體真的沒什麼事了,醫生建議劉辰掛個點滴再回去,被他拒絕了,他急着回家。
謝過醫生和歐陽紫,劉辰跟着歐陽藍離開了醫院。一路上,歐陽藍不時地將目光瞥向劉辰,假裝是在看右邊後視鏡。突然她將車子停到了一棵樹下,掛檔拉上手剎,劉辰看着歐陽藍這一頓莫名其妙的動作,問道:“怎麼了?”
歐陽藍將車子熄火,等到車內的燈熄滅後,歐陽藍向劉辰這邊伸過身子,想要親吻劉辰的臉頰,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可把劉辰嚇到了。
“你要幹嘛?”劉辰本能地將身子往後移開,並伸出手阻止了歐陽藍的繼續深入。
歐陽藍想趁着劉辰虛弱的時候,做一次自己一直想做但又不敢做的事情,而且劉辰因爲虛弱而迷離的眼神讓她更加想要去關心和照顧,但劉辰的堅持令她有些掃興:“我的初吻都給了你了,親一下怎麼了嘛?”
雖然歐陽藍平時大大咧咧,但這一瘋狂的舉動還是讓劉辰感到意外。
他緊張而又驚訝地問道:“啊?上次……上次那個是你的初吻?”
“騙你的,看你緊張的樣子,那是我人生中第二個吻。不過我的初吻是在學校的時候不小心碰到的,嚴格意義上說,給你那個也可以算是初吻。”歐陽藍很認真地解釋了自己的初吻,完了甚至還有些自豪。
“噢~”劉辰長舒一口氣,他明白初吻對於女孩子來說意味着什麼,歐陽藍的初吻他要不起。
歐陽藍靠回了自己的座位,微微側過身,輕聲地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隨便啊?”
這個問題讓劉辰感到很耳熟,之前秦思也這麼問過他,想到這,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劉辰可以看到她那明亮的大眼睛在夜色中忽閃忽閃,透着有些期待又有些嬌羞的光芒。
他知道歐陽藍想要什麼答案,於是笑了笑說道:“不會啊,隨便的女孩不可能快三十了還只有兩次吻。”
後面半句話讓歐陽藍聽了想打人,她知道劉辰是在開玩笑,也正合她意,她揮起小拳看似很有力卻軟綿綿地打在了劉辰的手臂上,“你什麼意思嘛!”
劉辰作投降狀:“沒有,我說你是個好女孩。”
“額……那你喜歡我嗎?”
歐陽藍鼓足了勇氣問出了這句話,劉辰也鼓足了勇氣去面對這個問題,他想過這個問題遲早會來,但從未敢去想,躲避要比面對輕鬆得多,但是現在面對歐陽藍深情渴望的目光,他無處可逃。
“我……我有女朋友了。”劉辰將頭轉向了另一側的窗外,囁嚅道。
“我不在乎,我只求一個可以愛你關心你的權利。”歐陽藍幾乎是脫口而出,看得出她對這個答案是做過心理準備的,但劉辰沒有,劉辰從來沒有想過會和歐陽藍髮生這樣的對話,他以爲只要讓她知道自己有女朋友了她就會知難而退。
劉辰呆呆地望着窗外,他不敢回頭看歐陽藍的眼神,沉默了很久纔回過頭來,他很嚴肅認真地說道:“你是警察,而我是不安分子,我們是對立的,你不需要對我這麼好,對你的工作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徒增很多麻煩。”
劉辰爲什麼會這麼說?因爲他早就知道了警方已經盯上他了,而且暗中蒐集他的罪證,治安大隊的程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上次在市局的審訊室裡,楊子明也在試探他,他現在的處境其實很危險,他也不想看到歐陽藍處於兩難的境地。
歐陽藍對劉辰的話不敢苟同:“我是警察你是人民,警民之間怎麼會對立呢?我不認爲你是不安分子,我知道你是好人。”
“是嗎?可惜你的同事們不這麼想。”劉辰苦笑一聲,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壓抑。
劉辰口中的同事們指的是程飛、楊子明等人,歐陽藍對此很清楚,以劉辰的脾氣,他必然會記住程飛對他所做的一切,並會在合適的時機展開令人難以想象的報復。
“答應我,別去報復了好嗎?”歐陽藍用近似懇求的語氣說道。
劉辰輕輕地哼了一聲,拿出一根菸點着,抽了幾口才回答道:“也許以後我會答應你,但現在我做不到。”
“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跟當官的對抗沒有好處的。”
不知爲何,歐陽藍的這句話像是觸動到了劉辰的某根敏感的神經,他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
“呵呵,我一直以爲你是個富有正義感的人,沒想到也會在權貴面前低頭。我們不是一路人,你走吧,我自己打車回去。”說完劉辰將手中的香菸掐滅後,打開車門跳了下車。
劉辰的反應出乎了歐陽藍的預料,她回過神後喊道:“哎,劉辰,劉辰,你等一下,你聽我解釋。”
歐陽藍跟着跳了下車,試圖去追上劉辰,但還是晚了一步,她前腳剛追上,劉辰後腳踏進了出租車,關上了車門,示意司機可以走了。
一瞬間,兩個欲言又止的目光交織在一起,然後漸漸被對立的時空無情地扯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