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東斯看到紀霖淵向自己奔跑過來,也要上前擁抱,突然他的餘光瞥見了黑暗中的一個槍口,站在平頭男子旁邊的一個黑衣人正舉起槍對準了奔跑着的紀霖淵。
祁東斯瞬間明白了他們爲什麼會這麼輕易地放過紀霖淵,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祁東斯快步朝着紀霖淵飛奔過去。
“趴下!”祁東斯對紀霖淵大聲呼喊道,隨後整個人朝着她撲去。
槍聲終於響起,祁東斯緊緊地護住身下的紀霖淵,睜開眼後感覺到左肩膀上一陣劇烈地疼痛,他伸手一摸,整個手掌被鮮血染溼。
但是祁東斯僅僅只是牙關一咬,他察看紀霖淵的狀況,只見紀霖淵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你怎麼樣?醒醒,小紀,你醒醒啊。”祁東斯拍拍紀霖淵,沒反應,他檢查着紀霖淵的身體,但也沒有發現什麼傷口。
祁東斯試圖站起身,卻發現那些黑衣人已經上前將他和紀霖淵圍住,平頭男子手中拿着槍,瞄準的是祁東斯。
祁東斯讓自己鎮定下來,緩緩站起來後面對着平頭男子,不屑地一笑:“背後開黑槍,還真符合你們的行事作風。”
平頭男子並不在意這些所謂的江湖規矩,他欣然一笑,承認道:“對,我們的做事風格,就是這樣。”
咳咳咳……
趴在地上的紀霖淵咳了幾聲,甦醒了過來,祁東斯見狀不顧平頭男子對準自己的槍口,彎腰蹲下將紀霖淵扶了起來。
“你怎麼樣?”祁東斯關心地問道。
紀霖淵神色木訥地站在那裡,祁東斯以爲是受到了驚嚇,便將她護在了身後。
祁東斯轉過身,又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左肩膀,鮮血仍然在流動,他對平頭男子說道:“放了她,我跟你們走。”
平頭男子搖搖頭拒絕道:“不,我們就在這裡解決問題。”
“就你們幾個人殺不了我。”
“你都已經受傷了,還有一個女人要保護,我的槍口也指着你,哪來這麼大的自信說我們殺不了你?”平頭男子帶着難以置信且有些嘲諷的意味迴應着祁東斯。
祁東斯對着平頭男子露出了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突然一擡手一收手,眨眼間的功夫,平頭男子手中的槍竟然出現在了祁東斯的手上。
一瞬間的反轉讓平頭男子也爲之一驚,他看了看自己還懸置在空中的手,又將目光落在了祁東斯手中的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在緊盯着自己的額頭。
接受了這個事實後,平頭男子眨了眨眼笑了出來:“厲害,厲害,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手絕活。”
“你沒想到的事還多着呢。”祁東斯繼續用強大的氣勢迴應。
平頭男子無謂地一聳肩,問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你一個人和我們那麼多人拼一次?”
“讓我們走,我可以不殺人。”祁東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平頭男子忍不住笑出了聲:“呵呵,雖然你手中拿着槍,但我們仍然佔據着優勢,我們憑什麼要聽你的?”
“我只要動一動手指,你的生命就將到此爲止,你還有什麼其他選擇嗎?”祁東斯更加明確地提醒着自己的優勢。
“好,好,我讓你們走。”平頭男子沒有多做什麼考慮便點頭答應了祁東斯的要求,他伸手指了指祁東斯身後下山的路,然後望向了站在祁東斯身邊的紀霖淵。
祁東斯看平頭男子不像是在說謊,掃了一圈周圍的衆人,似乎也沒有任何反應,他便退後到了紀霖淵的身邊,拉起了紀霖淵的手。
“小紀,我們走。”祁東斯用槍指着平頭男子,然後慢慢地一步步退後,往山下退去,紀霖淵緊跟在身後。
平頭男子和周圍的幾個黑衣男子目送着祁東斯和紀霖淵離開,但是臉上沒有任何一絲因爲任務失敗而該有的沮喪,反而緊盯着祁東斯和紀霖淵,像是在期待着什麼事情發生。
祁東斯看這些黑衣人沒有采取任何阻撓的舉動,退到安全區域後收起了手中的槍,轉身快步向前走去。
突然紀霖淵在身後停了下來,“哎呀!”她蹲下來捂着自己的腳踝,表情略顯痛苦。
祁東斯馬上轉身回到紀霖淵身邊蹲下身子察看狀況。他輕輕地幫助紀霖淵脫下鞋子,微微地移動和處理傷口,所幸腳踝處傷得不嚴重,沒有出現腫脹的情況。
忽然祁東斯頓住了自己的手中動作,他好像看到了什麼,整個人震驚了半秒,因爲他看到了腳背上有一個小小的紋身,而紀霖淵腳上是沒有任何紋身的!
這個女孩不是真正的紀霖淵?!
祁東斯裝作沒看到,正欲起身和這個假冒的紀霖淵說一句什麼,卻在背後又傳來一陣比左肩膀的擦傷以及小腿上的爆傷更加鑽心的疼痛。
祁東斯奮力地起身,自己的腰部被捅了一刀,這個假冒的紀霖淵手中還舉着帶血的匕首。
祁東斯一把推開了這個對自己捅刀子的女人,他單手撐着腰,鮮血快速地流了出來,想要發力卻怎麼也使不上勁。
就在這時,剛纔目送着離開的平頭男子帶着其他幾個黑衣男子趕來了這裡,再次將祁東斯團團圍住。
這次面對相比於之前,祁東斯身上的傷變得更加慘烈,他的血液不停地往外流,身體的能量也在急劇地消耗着。
在沒有救出紀霖淵之前,自己絕對不能倒下,祁東斯如此暗示自己,憑藉頑強的求生意志堅挺着,他需要衝出當前的包圍圈。
平頭男子低頭看着滿身是血的祁東斯,揹着雙手風涼地說道:“英雄難過美人關啊,你一代戰神最終還是敗在了女人手裡。”
祁東斯咬着牙關努力地站起身,擡頭憤怒地瞪着平頭男子,問道:“她在哪裡?你們把她帶到哪裡去了,說???”
“你都已經這般模樣了,還掛念着自己的女人吶?”平頭男子繼續戲耍着祁東斯,“你放心,我們那麼多兄弟,一定會替你好好照顧她的,這麼漂亮的女人,我們怎麼捨得讓她受委屈呢,嘖嘖嘖……”
祁東斯突然暴怒起來,上前一把扯起了平頭男子的領口,破口大罵道:“畜生,你們要是敢對她怎麼樣,我絕不會放過你們。”
“你都自身難保了,還在這大放厥詞呢,現在是我們不會放過你!”平頭男子用力一把將祁東斯給推開。
祁東斯因爲傷勢無法出力非常虛弱,被平頭男子一推就退出幾步倒在了地上。
祁東斯伸手摸了一下嘴巴,嘴角也溢出了鮮血,他眼裡充滿了憤怒和仇恨,大喝一聲後再次起身,用盡力氣朝着平頭男子跑去,同時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對準着平頭男子的喉嚨。
平頭男子面對祁東斯的匕首攻勢,既沒有退後閃躲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擊之勢,反而嘴角一揚,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
祁東斯使出了全身的勁揮動着自己的匕首,在即將靠近的一刻,忽然身體猛地向側面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祁東斯只覺得身體漸漸地失去了知覺,彷彿被掏空出了一個大洞,五臟六腑都要散出了身體。
祁東斯忍着全身劇烈的疼痛堅持着,他不敢閉上眼睛,怕自己一閉眼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他微微擡頭望向四周,平頭男子和那幾個黑衣男子面對面地站成了兩列,迷迷糊糊地在他們兩列人之間出現了另外一個身影。
那個身影邁着不緊不慢的步伐漸漸靠近,他劃開了一根火柴,點着了一支香菸,光芒照亮了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祁東斯看清楚之後,整個人猛烈地震驚了一下,呆在那裡半天沒有做出反應。
那個身影來到了祁東斯的面前蹲下身子,抽了一口煙後將煙霧吐在了祁東斯的臉上,讓本就模糊的視線變得更加的不清晰。
“你……你還沒死?”祁東斯驚訝地張着嘴,目光緊盯着眼前的阿郎,確認着到底是否一切都是真實。
阿郎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俯視着祁東斯,展現出來一種強大的壓迫,這是他第一次如此面對祁東斯。
在對劉辰進行報復的計劃中,除掉他的搭檔祁東斯是首要任務,現在看來似乎一切都很順利。
“是的,我沒有死,但你快了,我估計……你大概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吧。”阿郎撥弄着手指,爲祁東斯解讀着剩餘的時間。
祁東斯想要起身,卻被阿郎強制壓了下去,“好好躺着,不然你的傷口會裂開,血流的更快,可能連一個小時都熬不過。”
祁東斯全身無力地靠了下去,一種失去知覺的麻木感充斥着身體的每一處,眼睛緩緩地眨着,一張一合,似乎這樣會稍微舒服一點。
阿郎站起來看了祁東斯一秒,長長地一聲嘆息,然後轉身帶着身邊的黑衣手下一起離開了這邊,最終消失於林間一片黑暗之中。
一切都恢復了寧靜,白色的月光灑在祁東斯越來越蒼白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溫柔。
祁東斯的呼吸漸漸變得微弱,眼中的光芒慢慢失去溫度,眼皮也緩緩地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