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富貴作爲一個農民出去的無賴,一沒本事,二沒有能耐,如何能夠在外面的大城市混的好?他唯一的優點就只剩下那種佔小便宜的精明勁兒了。
當年曾富貴出去的時候,手上還真的有一件傳家寶。
不過那個時候這件傳家寶在曾富貴眼中也不值什麼錢,反正帶出去能夠買幾個錢就是幾個錢了,他當然不知道這個傳家寶的價值。不過人有時候就是天生運氣,曾富貴到沿海地區之後,混了一段日子就實在混不下去了,他這個身子從小玩到大的,性子又是一個坐不住的,在廠裡裡面上班枯燥無味他自然不願意去幹,而去工地上班身體又扛不住,日子實在窮的熬不下去了,再這樣下去他就要到大街上面去要飯了,他就想到賣掉這件傳家寶了。
當時他帶着這個傳家寶,就直接去了沿海城市的古玩市場,大部分沿海市場的古玩市場都比較發達,但是裡面的貨物成色都一般般。這個時候好運氣就發揮了作用,當時他賣傳家寶的時候找到的是一個剛剛入門不久的學徒。
這位學徒一眼就看出曾富貴手中的東西不是一個凡品,這個時候若是一個古玩行家,肯定會看出曾富貴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然後對他手中的這個玩意抨擊一番,表示不值什麼錢,然後看他可憐就給一個兩百塊錢將他的傳家寶買下來。
若是如此,可能就沒有曾富貴今天了,以他當時的情況,不管開價是五十,還是一百,他恐怕都會賣,畢竟這點錢還能夠讓他對付兩天,他當時手上可是一分錢都沒有了。
可當時看他貨的是一個學徒,這學徒慎重的模樣就讓他看在了眼裡,曾富貴這個人就一個優點,就是很精明,很快看人臉色。
這個學徒報價是三千塊錢,當時曾富貴就很敏銳的捕捉到了學徒眼神之中的一點激動,他清醒的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傳家寶,絕對不止三千塊錢。
於是,他就一口咬定,這個傳家寶價值非常貴重,這麼一點價格絕對不會賣的。
兩個人在這裡討價還價,最終引來了店裡面的師父,那位學徒的師父是一個行家,一過來就伸出手說道:“這畫兒值不了三千,你可以出去了。”
曾富貴不是傻子,這師父一上來就給他下馬威,只有一個道理,那就是壓價。
他偏偏就不吃這一套,拿着自己的傳家寶就往外面走,果然,沒走一半就被人家又給請了回去,那位師父也是後悔,多好的一個漏,就這樣飛了,事後自然將自己的徒弟罵了一個半死。
最終,在討價還價之下,曾富貴竟然將這傳家寶賣了十萬。
十萬塊錢,對於曾富貴來說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數字,但是轉眼之間就到了她手上,他一直都不敢相信。
拿到十萬之後,曾富貴就想到在村裡面還有和他傳家寶類似的老物,要是回去將這些老物倒出來,那不是要發財。這些年曾富貴倒賣這些東西,就慢慢的發跡起來了,期間他也交過不少學費,例如村裡面有些老東西,竟然也會是假的,根本就不值錢。
這一回,曾富貴卻是又弄到了三個好東西。
曾富貴原本就是一個極聰明的人,這些年也在古玩界裡面摸滾打爬,中間被打眼,學費也交了一些,倒是學了一些真本事。
這一次過來的人,都是古董市場的一些販子,身價也都有一些。
其實去農村撿漏,也是古玩市場的一條路子。只是這些年,去農村裡面撿漏,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一來農村裡面經
過這麼多年的挖掘,基本上也沒有什麼值錢的玩意了,二來人生地不熟很難有一個切入點,那麼眼前的曾富貴就相當於他們的一個切入點了。
之前,曾富貴確實也拿出過幾件好東西跟他們合作,前前後後他們在曾富貴身上也賺了些錢,現在的古玩市場的淡季,幾個古玩攤主一商量,就決定出來走走,散散心,順便看看曾富貴手上的東西。
曾富貴的想法,則又有一點不一樣。他曾經是一個混混,在村裡被人瞧不起,現在雖然有了些錢,但是卻依然急於彰顯自己的實力,想讓鄉親們知道自己的能力和氣派,他自然很樂意接待這些人。一個個都開車好車,在他家裡一坐,這確實也給他漲了不少臉面。
“各位老闆,我就在這裡舉辦一個小競拍會,我先說說競拍的規矩吧,和拍會所的規矩一樣,價高者得,我展出藏品的時候可以看貨,拍下貨物之後,銀貨兩訖,出門就不負責!”這話兒,從曾富貴的嘴裡說出來還是比較拗口的,他也見過人家大型拍賣會上面說話的口氣和方法,自然學了一下兩下。
在座的幾個老闆,可都是在這一行混的,聽曾富貴這套話說出來,臉上都露出促狹的笑容。
別說這種拍賣會是沒有任何資格的,就是典型的黑市交易,要是有人報案,絕對會把這個傢伙抓起來,當然了,在這偏遠的農村自然沒有人會幹這種事情,他們只是單純的覺得曾富貴的這番話好笑,權當一樂罷了,誰也不會真的跟曾富貴斤斤計較。
不過在周圍圍觀的村民看來,這曾富貴還真的是有好本事,連這些老闆都服服帖帖的坐在位置上,聽曾富貴講話,他們村裡還沒有出過這麼厲害的人。
要知道現在農村裡面在外面打工的,混日子的人真的不少,只是絕大多數在外面混的都不盡人意,也有人混不下去了只有回到村裡重新拾起鋤頭種地,這曾富貴自然就成了鄉親們崇拜的對象了。
這些老闆出來玩,自然都帶着女人的,爲首的是一個胖子,看上去約莫三十出頭,生的白白淨淨的,在他的身上坐着一個水蛇腰的女人,女人的脾氣可不像男人那麼大度。
這女人生的也確實漂亮,那容貌而已比得上一個二線小明星了。此時她正用一個指甲剪在修建自己的指甲,聽到曾富貴的話,便冷笑道:“有什麼好東西就拿出來,這麼多話幹什麼?”
曾富貴倒是嘻嘻一笑,一點也不在乎,隨後就收一揮舞,就有兩個人從裡面搬出了一截木頭。
這一截木頭,大約有碗口出息,長有七八米,像這樣一截木頭按理說並沒有多重,一個人扛着就能夠健步如飛,但是這兩人顯然被搬運的非常吃力,兩個人走路都晃盪個不停,隨後就一把扔在了地上,砸下去的感覺也十分的沉重。
“富貴這小子幹啥呢?想把這木頭賣給人家?”
“這木頭有什麼值錢的?搬出來憑白惹人家笑話。”
“老頭,你看着就是了,人家曾富貴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你以爲人家能夠混出這個模樣,和你一樣蠢?一輩子就在地裡刨食,啥腦子都沒有!”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
旁邊圍觀的村民頓時議論紛紛,顯然對曾富貴搬出來的這截木頭不以爲然。
曾良君看到扔在地上的一截木頭,顯然也是眼角一跳。
他畢竟不是搞這一行的,單論眼界來說,恐怕還比不上曾富貴,只是曾良君明白這一截木頭顯然不是普通的木頭那麼簡單,就從這麼
短一點,就如此沉重的特性看來,這應該是比較名貴的木。
曾良君前段時間,因爲弄到那一塊黑色蓮臺,也查詢過名貴樹木的一些信息,對樹木有一定的瞭解,當然,他腦海裡面掌握的信息還不足以讓他一眼就瞧出眼前是什麼樹材。
這幅樹木擡出來之後,曾富貴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臉上露出洋洋得意的神色,也不說話,只是揮了揮手,讓那些老闆們品鑑。
爲首的那個胖子看到這根樹木,也站了起來,這人雖然生的白白胖胖,但顯然是一個行家,一站起來就走到這根樹木的跟前,立刻就掏出了自己胸口的一個放大鏡和一片小刀。
那隻小刀也是十分精緻,白乎乎的很鋒利,他將小刀在樹幹上面輕輕的劃了一道,竟然沒有劃開這棵樹的表皮,只是留下了點兒劃痕,他便用放大鏡在那一道劃痕哪裡使勁的瞧。
周圍的村民,一個個可都是憋着笑的,這人也忒神經病了一點吧,一顆小小的木頭就在這裡瞧半天,這有什麼好看的。
當然了,也不是所有的村民都這麼沒眼神,有些人臉上也是露出一副懂了的表情,對旁邊的人說道:“別小看這截木頭,說不定能夠賣出去幾萬塊呢!我記得去年林業局人過來,在山裡就將這種樹木保護起來,說這是瀕臨滅絕的樹,不讓隨便亂砍伐!也不知道富貴到底是從哪裡來的,現在這種樹可不好找。”
胖子看完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
第二個出來看樹木的,卻是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生的卻是風姿卓絕,比那些老闆們隨身帶着的情人要漂亮許多,而且隱隱有一種特殊的氣質,雖說穿着一身便服,沒有什麼打扮,但卻讓人看着很順眼。她眼窩有一點深陷,看上去似乎像混血兒,看你一眼的時候,讓你覺得她能夠看透你的內心一般。
很少有女人喜歡在古玩界裡面混,一般提起古玩,人們第一印象想起來的都是那些老頭子一般的人物。
這個女人並沒有像那個胖子那般慎重的看,只是用手指輕輕的在樹幹上面拿捏了一下,隨後招呼站在旁邊的兩個人將這個樹幹翻個身,又看了兩眼之後,就退了回去,同樣不發一言。
雖說對於這種“農家式”的拍賣會很不以爲然,但是作爲古玩藏家,他們還是遵照一般的規矩進行的,那就是在拍賣者自己沒有給出一個結論的時候,他們一般都不予置評,一切都等拍賣進行之後再說。這也算是他們的職業操守了。
接下來的幾個人,基本都大同小異,都是上去一一查看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打開茶杯喝了一口村裡特有的苦葉茶,然後就等待着曾富貴說話了。
“我就不說這個是什麼玩意了,各位老闆都跟我曾某打過交道,知道我的爲人,這根木頭起價是十萬。”
曾富貴的這話一說出口,那些老闆都是一臉坦然,似乎並沒有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十萬這個低價並不是很離譜,從某種程度上面來說,還算是低了。
不過一旁圍觀的村民,則都嗡嗡的說開了。
“十萬啊,這價格太離譜了吧?”
“腦袋有病纔會花十萬買這根木頭!”
“人家的錢又不是從打水裡面撈來的,富貴,你這是想錢想瘋了?”
聽到這些話,曾富貴壓根就沒有理會,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味道,他就是想看看這些村民的土包子氣,心裡得意的想着,十萬?十萬算什麼?一會兒還有你們驚訝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