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閒手忙腳亂的推開莫真真,剛想說話,卻被莫真真搶先開口了:「是又怎樣?難道你還會關心我這個女兒的死活嗎?」
「你!我……」莫天仇憤怒的抓起莫真真的衣領把她拎了起來,鉢盂大的拳頭高高的舉在了空中,眼看就要落在莫真真的身上了。
「莫先生……請你聽我說……」殷閒慌忙開口阻止,雖然面對莫天仇他的心裡邊有三分敵意,可是也不能拿別人的親情來當作抱負的籌碼。
「閉嘴!」莫真真冷喝一聲打斷了殷閒的話,然後轉向莫天仇冷冷的說道:「打啊?怎麼不打啊?把我當成你那不忠的小弟,毒打這後挖坑埋了,多省心?老大,父親!你怎麼不動手啊?!」「我……」莫天仇死死的咬緊牙關,這拳頭在空中微顫了許久,卻怎麼也落不下去。最後只是無力的鬆開,輕輕的拍了拍莫真真的肩膀,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啊……哈……真真,你真會開玩笑……以後別這樣啦……啊……」「哼!」莫真真一巴掌拍開莫天仇的手,看了殷閒一眼,頭也不回的轉身出去了。
「喂!真真,這麼晚了,你去哪裡啊……」莫天仇看着莫真真轉身離去的背影慌忙叫道:「別亂跑啊!外邊不安全啊!」「難道比在黑道老大旁邊還危險嗎?」莫真真冷漠的回了一句:「我的事,你管不着!」然後「怦」的一聲巨響,被打穿了一個大洞的房門緊緊的閉上了。從破裂的大洞之中可以看到莫真真那拎着外套的身影逐漸的消失在大門之外。
「莫先生……我……」殷閒心中暗恨不已,這下子要被那小混蛋給害死了!莫天仇的女兒被人非禮,這事情傳出去,莫天仇還有臉做人嗎?殷閒只覺的自己口乾舌燥,想要解釋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對不起……」莫天仇的表現去讓殷閒大吃一驚,他站在殷閒的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真真的事情讓您費心了!」「呃?」殷閒頓時傻眼了。他的內心已經做好了千百種死法的準備。在他的想像中,莫天仇應該是猙獰着面孔,揮舞着拳頭,先把自己打成腫豬頭一般威武雄壯,再叫上百十號小弟開刑堂,三刀六洞凌遲刮死,然後再義正言辭的宣佈:「誰敢動我女兒,就是這種下場!」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號稱中都殺神的莫天仇居然會鄭重的向人道歉。以致於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纔對。
「我記得你!」莫天仇看着呆若木雞的殷閒苦笑着說道:「上次真真帶你回來做家教,是我逼你留下的!上次的事情,還請你原諒!」「那個……呵呵……可憐天下父母心嘛……」殷閒苦笑道:「可以理解……」縱然心中有千百般的不滿,可是面對人家的道歉,他又能說些什麼呢?
「真真從小就缺乏管教!」莫天仇的心情真的很低落,竟然拉着殷閒開始訴苦:「你也知道,我過的是刀口tian血的日子!爲了保護好家人,我給真真的母親一大筆撫養費,讓她照顧真真!可是沒有想到,那水性楊花的女人居然拿着這筆錢跑到了國外!直到真真找上門,我才知道,她竟然是一個人過了許久。我自己都不是一個好人,又怎麼會教好孩子?我欠真真的太多。所以給她完全的自由,讓她過奢華的生活。可是沒有想到,這孩子越來越難管教。三天兩頭在外邊把別人打的進醫院。可是到後來,她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好幾天纔回來一次,再加上我這當爸爸的也整天不在家!唉……父女一年也難得見一次面……」「可是您也不能放任不管啊……她畢竟還是個孩子啊……」殷閒心中升起一絲憐憫。攤上這樣一個父親,確實也夠可憐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孩子想要什麼啊……
「真真這個孩子很獨立,她很少有朋友,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見她帶人回家!」莫天仇苦笑了一下,「所以上次才逼你留下!上次的事情,真的很對不起!」「我知道自己無力管教她!即然你是她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多幫幫她!」莫天仇真誠的說道:「我知道自己這個父親做的不趁職,可是我還是希望她能學好!所以以後就請您多多費心了!無論有什麼樣的要求,您都可以提!拜託了!」殷閒徹底無語了。自己恐怕連自己都教不好,更不用提去教別人了。他有心拒絕,卻不經意間看到莫天仇眼角處閃動的淚花,心裡邊不由莫名的一顫。
父親!一個很平淡卻也很偉大的字眼啊!不管他是黑道老大還是平民百姓,關係到子女未來的時候,他都會放下一切來請求幫助。殷閒實在沒有想到,被稱爲最冷酷無情的中都殺神也會有淚光閃爍的一天。他想起自己那幾乎沒有什麼印像的父母的時候,心中更是充雜了各種滋味。
「我……盡力吧……」殷閒長嘆了一聲,答應了這看似荒謬的請求。
「謝謝……謝謝你……」莫天仇激動的抱着殷閒的肩膀幾乎泣不成聲:「我知道,我不像是一個真正的父親……可是,我真的盡力啦……」「我第一次帶孩子,對方又是女孩子,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拜託您了……」殷閒走在路上,耳邊猶是莫天仇那充滿無奈的聲音。他長嘆了一聲,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自己又一次把行家「絕情絕義」的要求給拋到了旁邊,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大大的麻煩啊……
也許,這就是命運吧……
換回女裝的殷閒坐在臥室的沙發上,心不在焉的揮舞着遙控器,讓電視機上的畫面不斷的跳躍翻轉。在他的心裡邊,依然爲答應莫天仇的事情發愁。
正如莫天仇所顧慮的那樣,殷閒本身也是一個遊走於黑白邊緣的人。他連自己都**不好,又怎麼能夠教好別人呢!雖然莫真直本質並不壞,只是因爲缺乏關愛而自甘墮落。但是自己這個連真實身份都不敢曝光的人又怎麼能給別人帶來關愛呢?難道自己還可能把莫真真掛在身邊不成?頭大啊……
算了,還是以家教的身份先接近她再說吧……
就在殷閒頭疼不已的時候,門口傳來丁江珊的聲音:「嫺姐姐,出來一起玩牌吧,我們人不夠啊!」殷閒打開房門,穿着可愛小熊睡衣的丁江珊冒出頭來:「楊楊姐今天不知道怎麼了,一晚上都在咬牙切齒,我們叫她打牌都沒有迴應!嫺姐姐你一起來玩吧!」殷閒抓抓頭有心避開,卻敵不過丁江珊熱情,在丁江珊的推擁之下,來到了客廳。殷閒擡頭一看,所有的房客都在家裡,就連丁江珊說的神神道道的張楊也在客廳裡邊,不同的是她一直在走來走去,路里邊不知道在念叨着什麼。
而旁邊的桌子上,司蔚纖和丁江珊早就鋪好了桌墊放好了撲克牌,靜等着他們的到來。
殷閒好奇的往張楊旁邊湊了湊了,剛好聽到她小聲的唸叨道:「死殷賢,明天就是你的死期了,要是你敢放我鴿子,看我怎麼收拾你……老孃非讓你嚐嚐厲害不可,居然敢落我臉面,老孃非讓你知道,這段時間老孃也不是白練的……」明天?決鬥?
殷閒頓時一個腦袋兩個大,怎麼會過的麼快?自己根本還沒有什麼準備,就馬上要面對張楊的決鬥了?要不是這會兒聽到她的唸叨,我還真給忘了。那後果可就……
「阿嫺,你在幹嘛呢?叫你幾次都沒有聽到!」司蔚纖不滿的推了殷閒一把,才讓他醒過神來。
「呃,沒什麼,我們開始吧!」殷閒拋開心裡亂七八糟的想法,笑着說道:「我們玩些什麼?」「八十分,貼紙條!」丁江珊快活的說道,打八十分是她的拿手好戲,她還真想看看國色天香的殷姐姐臉上貼上紙條會是什麼樣子的!
「嗯,我跟珊珊搭配!」司蔚纖顯然是看了了便宜,趕緊說道:「小菲不準跟我搶!」「那好吧……」俞菲擡頭看了殷閒一眼,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在她的心裡邊,有一種奇怪的直覺,那就是自己對這個神秘的嫺姐姐很有信心,這種信心就像她第一次見到「高手」殷閒時候的感覺一模一樣,她甚至隱隱覺的這兩個人之間肯定有着一種神秘的關係。只是到現在,她還沒有看出來而已。
殷閒可不知道俞菲的小腦袋裡在想些什麼,他腦子裡考慮着明天與張楊的決鬥該如何進行,手底下的動作卻並不慢,雙手一拔,撲克牌被整齊的分成相等的兩份,然後那些撲克牌就如同行雲流水一自他的手底流過,合二爲一。
一心兩用和偷底摸張已經成爲了殷閒的本能。身爲一個行家,從接觸撲克牌就必須接受這方面的訓練。所以他即使腦子裡想着不相干的問題,他手中的動作也絲豪不受影響。一些關鍵的大牌在他毫無意識的情況下被他放到了自己能夠拿到的地方。